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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是古代詩歌史上最富創造力的詩人之一,其詩想像力豐富,風格變換多端,語言奇妙明快,並常以想像、誇張、比喻、擬人等手法綜合運用,造成神奇異彩、瑰麗動人的意境,堪稱浪漫主義詩歌的巔峰。
就連翻寫舊樂府詩題,李白都能做到超越前人而後人難以超越之。比如《蜀道難》、《行路難》、《將進酒》等以舊樂府題所作的詩,不僅僅超越前人,也使後來者難望其項背,成為千古絕唱!還有《梁甫吟》、《長相思》、《古朗月行》等也是以舊樂府為題的名篇。
不過李白的一首《長相思》卻意外地「翻車」了,雖說也是傳世的佳作,卻在構思上輸給了一代女皇武則天。且先賞析李白的這首《長相思》:
長相思·其二
唐·李白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李白的《長相思》寫了兩首,第一首是其著名的「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此為其中第二首。據說李白自認這第二首更勝於第一首,為此洋洋得意,甚至專程寄給妻子欣賞。
這首詩所寫是女子思念夫君,前兩句點出季節、時間、環境和「愁不眠」的情緒,渲染出一幅溫婉細膩的相思愁緒場景。緊接著以鼓瑟奏琴的典故暗喻這愁緒是女子在思念愛人,並且把滿懷心事託與春風,希望春風能把她的別離之苦捎給遠方的夫君。
一句「憶君迢迢隔青天」開始直接抒情:山水迢迢,相思遙遠,如隔青天,縱有春風傳思也是枉然。舊日的那眼波靈秀的雙目,如今卻變成了淚水的源泉,足見女主人公日日以淚洗面。
結尾更是發出決絕之語: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你不相信我因為相思而肝腸寸斷,等你回來時,在明鏡前看看我憔悴、疲憊的面容就知道了!構思不可謂不巧妙,把女主人公的相思之情表現得淋漓盡致。
據傳李白最自得的便是結尾一句「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的構思之巧,故而特意寄給妻子欣賞得意之作。不過妻子看後只回了他一句:君不見武后詩乎?「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一句話令得李白為之悵然若失,再無之前的得意。
蓋因武則天的《如意娘》有「不信比來長下淚,開箱驗取石榴裙」也是相同的構思寫女子相思之苦,不過武則天以石榴裙上淚痕相襯「長下淚」,確實比李白以明鏡看取瘦容更為相協,故而才使得李白甘拜下風。
不過,武則天的《如意娘》表裡同一,確實是為相思而作。李白的《長相思》則以相思寄託其志,其《長相思·其一》以男子思女子寄託其離開長安後思君王社稷之志;這首《長相思·其二》則以女子思男子暗喻自己不得志的愁苦。二者相較,還是各擅勝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