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遊禪林寺
10月29日,唐山舉行馬拉松比賽,我與妻躲開了喧囂,自駕赴遵化禪林寺一遊。這一次高德地圖相當給力,所以妻專心致志的開車,我專心致志的鬥地主,自然是一路無話。行車大約一個半小時就來到了五峰山下禪林寺村。
進禪林寺村後,路變狹窄,好在有工作人員管理,上山下山交替而行,車行雖慢卻不堵,徐徐北行,歷半個多小時到達山門之外。
進了山門,就是遵化市十景之一「五峰拱翠」了。據《名勝志》記載:「五峰山,縣東北二十五裡,東曰快目、南曰瑞雲、西曰紅翠、北曰虎巖、中曰紫蓋,峰皆崛起。」自然成為清、高、雅的優美景色。「五峰」所「拱」之「翠」就是眼前的禪林寺。寺門匾額上書「五峰禪林」四個金字。寺門之左是號為「龍種」的古銀杏樹,據說禪林寺周圍有一雄十二雌共十三株古銀杏樹,雄樹「龍種」是其中最為高大的。銀杏樹有植物活化石之稱,很神奇,雌樹不開花但結果,而雄樹開花卻不結果。關於這些古樹,素有「先有禪林後有邊(邊關,即長城),銀杏還在禪林前」的說法。有人說這些銀杏植於秦漢,生長了兩千年左右。他們見證過歌舞昇平,目睹過滄海橫流,吸納了千年日月精華,展示了堅強的生命力量。他們閱盡歷史風雨滄桑,仍然枝葉繁茂,果實纍纍。不知道他們有怎樣的情懷,秋風吹來,他們就灑落黃葉撫摸歲月的塵埃。你說我們應該尊稱他們神樹還是樹神?是不是應當一一拜過,以表達對歷史、對生命的敬畏?也許是到了佛家淨地的緣故,站在「五峰拱翠」的石刻前,我有一種感覺,五峰仿佛是「佛」的巨掌,禪林寺則坐落在巨掌的掌心。這是不是在說心中有佛呢?
據《遵化州志》載述:「禪林寺建年無考,只知姚秦弘始年(東晉時五胡十六國中後秦,創建者姚興,後稱姚秦,建年為公元384年至417年)重建」,「原名雲昌寺。」 後來,幾經修葺,遼代乾統年間(1101年)復修後,更名"禪林寺"。1942年被日本鬼子焚毀,這是日本帝國主義摧殘中華文明的鐵證。這個罪責應當由日本民族來承擔,我沒有辦法把所謂的日本人民和日本軍國主義者區分開來,我也不相信靠所謂少數日本軍國主義者能夠支撐日本進行十五年的大規模的對外侵略戰爭。所謂的日本人民至少是幫兇,罪責難逃。
禪林寺2000年起重修,今已經頗具規模。寺廟建築,大多依山而建,坐北朝南,紅牆金瓦,上下錯落,整齊有致,給人以莊嚴肅穆的感覺。進寺門的左側是一株最奇特的銀杏,一株雌樹滋生三代細樹,稱為「四世同堂」。過天王殿,是通往大雄寶殿的石階,石階的盡頭有一個巨大的「禪」字,這是告訴我們修行的最高處是「禪」的境界,要達到「禪」的境界要進行一次心靈的攀登,要輕輕的、穩穩的、虔誠的經歷這一次心靈的攀登。拜過大雄寶殿的佛祖,請一折佛經,邊走邊讀,帶一縷佛香,讓心歸於寧靜。休憩一刻,拾級而上,至文殊院,偶遇田民老師夫婦,誠所謂「正是禪林好風景,落葉時節又逢君」,偶遇即是緣分,各種的興奮難以言表。他與妻下山,我與妻上山,只好匆匆別過。此處當是禪林寺院的最高處了,舉目南望,目之所極,古松夾徑,陰翳成林,雲影煙光,紅紫萬狀,實為美景也。讓人稍感不悅的是寺院外右側的別墅群,與此美景極不和諧,不知道這是何人之佳作。行百餘米,至菩提塔,繞塔三匝,許9999個願,為我的國,為我的家。
離開菩提塔,決定上山觀景。東西兩條路皆可上山,我與妻從東路攀援而上,邊走邊歇,過了瑞雲亭,也沒有找到雞鳴石,不想又錯過捫星臺,想來應該在一個小叉路的不遠處。山路算是比較崎嶇,多是花岡巖臺階,不是很難走;少數是直接在山石上鑿出的臺階,鑿痕多相當模糊了,應當是歷久經年了。很快到達紫蓋亭,按說這裡就是紫蓋峰頂了,站在亭中,向南望去,禪林寺就在峰下,稍遠就是般若湖的一片秀色。更遠的地方就是遵化縣城,她被籠罩在一片霧霾之中,與禪林寺的朗朗睛空不可以同日而語。在這裡你一定會讚嘆禪林寺前有照後有靠的風水,照者,般若湖也;靠者,五峰山也。繼續向西而行,轉過一段相當陡峭的山路,就到達四諦壁,壁上刻有草書的「佛」字和楷體的「苦集滅道」四諦,此四者為佛教的基本教義,「苦」是指世間的苦果;「集」是苦升起的原因--世間因;「滅」是苦熄滅的果-- 出世間的果;「道」是滅苦的方法,通往涅槃的道路--出世間的因。離開四諦壁,走不久就到達神怡頂。從這裡放眼望去,十萬大山連綿不絕,對面可見山上古長城上的敵樓巍然矗立,逶迤壯觀。我以為這裡是風景絕佳之處,南可望湖,北可觀城。轉而向南行,可見一天造地設的巨大石椅,名叫仙人憩,為應景當然要與妻在此小憩一下,好成就神仙伴侶的美事。繼續前行,被妻好生嘲笑了一次,下山的最後一段路,長而陡峭,角度差不多有80度吧,恐高的我,緊抱欄杆,一步一抖的向下走,不知有多麼狼狽,幸好妻在我身後,不至於拍下正面的照片,不然,我的光輝形象將毀於一旦。過了三星殿,從禪林寺西側門回寺內觀音院,院內的一株古銀杏樹幹粗壯,樹冠巨大,差不多能覆蓋一個藍球場的面積,讓人驚嘆。院內還有一棵柿子樹,樹葉幾乎掉盡了,火紅的柿子高高的掛滿枝頭,那是吉祥的祝福,絕對是一幅事事如意的工筆畫。
再回到「五峰拱翠」石刻處才發現其後刻有一首詩,詩云:四峰朝拱列雲屏,紫蓋中懸一點青;翠嶺橫分堪掬靄,丹梯之上可捫星。曾傳咒水龍歸缽,猶記談空虎聽經;自昔姚秦留斷碣,摩挲特為叩禪扃。這首詩把禪林寺的淵源和景色做了高度的概括。
與禪林寺作別,我沒有揮動衣袖,我是想帶走那一縷佛香,我只是看著它,漸行漸遠。
我想我應該禪林寺的銀杏樹下躺一躺,躺在那一大片黃葉之上,閉上眼睛,伴著暮鼓或是晨鐘,傾聽和感受銀杏葉悉悉索索飄落,那應當是一種絕妙的體驗,想到這,我心不免有些小小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