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勻 攝
一
這些年,雲南省騰衝市固東鎮的江東銀杏村,聲名鵲起,聞名遐邇,中外關注。慕名前往的遊客,一批又一批,絡繹不絕,親自蒞臨,千方百計一定要到實地感受銀杏林的神奇美麗和奧妙,流連忘返幾乎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有的恨不得長期廝守在這裡,與之朝夕共處,慢慢依偎地老天荒。
銀杏樹,在中國,源遠流長,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樹,可以說遍及大江南北。它是一種幸運樹,吉祥如意,福祿壽喜。然而,在一個地區或者一個地方,能夠成為一片片、一簇簇,一個鮮明的主體,整個村落房前屋後都有這種樹,形成與眾不同的銀杏林的地域特色,甚至是一個「銀杏林的王國」,不僅歷史文化氛圍意象可觸摸,四季變化的圖景清晰可見,非常值得我們去探討她美的真諦以及靈性所在。
大千世界,樹的種類千千萬萬,功效作用皆不同。在騰衝,由於銀杏樹的親和力、向心力、凝聚力皆不同,豐富的精神內核標記了一個地方與眾不同人文內容,彰顯體現了騰衝市歷史文化魅力的內涵和外延,成為了一個城市的重要標誌和名片符號。2019年5月28日,銀杏樹正式確定為騰衝市的「市樹」,代表一個城市的文化底蘊、人文景觀、精神風貌的「植物形象大使」。
地靈人傑的騰衝,在莽莽的高黎貢山的西麓,在龍川江和檳榔江之濱,很多地方都有銀杏樹,星星點點依偎在我們的傳統古村落裡的房前屋後,出現在村旁路邊,山間水尾,城鎮巷道,高樓大廈等地方,並不斷向縱深方向滲透擴散。
為了專注與集中,只有割痛忍愛,從銀杏的歷史文化的內涵與外延上拓展和延伸,遴選我心中最想說的對銀杏林的情愫,傾吐表達一下。
二
江東,是一個非常寬泛的概念。按照國人的理念,都把長江以南的地方統稱為「江東」,或者「江南」,它的具體確指性,從華東到華中再到華南,或者西南廣袤的區域。通俗地說,給我們有清晰記憶的,就是《三國演義》裡提到的有關東吳的江東,孫權的江東,赤壁大戰的江東。也許,每個朝代的江東,精準的概念,都會有所出入,但十之八九仍是長江以南的地方。爾後的江東,當屬南宋的江東,是偏安一隅的江東。南京成為六朝古都,足以證明江東的輝煌。哪怕是太平天國的江東,也虎視眈眈了好多年。現代的江東,最威武的印記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百萬雄師過大江的江東。應該說,江東的概念,大家印象深刻,烙印在心。由此形成的文化視野,北派粗獷豪放、雄渾蒼涼,海派溫文爾雅、細膩婉約。
在寫作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視角和文化的感受。在這本書裡,我們提到的江東,從地理概念上仍然屬於長江以南的地方,在雲南的騰衝,騰衝的固東,以銀杏林集中的有些地方,只是由眾多村民小組組成的自然村或行政村,或許有時又有所延伸和擴大。但它的概念和範圍,有時指的幾乎只是一些村寨而已,不能與大江東相提並論。大江東,震耳欲聾;小江東,細雨吶喊。這裡的江東,小得讓人可以忘記,細微得可以忽略。然而,小和大,是在轉換之中不斷變化著的。小的東西,內涵反而大,穿透力更強,意蘊更豐富,咀嚼更有味道。比如,江東銀杏林的傳播影響甚遠,知名度又是那麼大,星光燦爛。
既然銀杏林的前面有一個「江東」,一定程度上就有了特指或者專屬。但這樣,多少又有一點狹隘和局限。於是,出自敘述的方便和切入,我只能把「江東」,變為「江那邊」。既寫「江那邊」,也可寫「江這邊」。「江這邊」,其實又是另一條江的「江那邊」。只要有銀杏的地方,都可以涉及,反正銀杏都是生長在江岸兩邊的。除了江,還有岸,岸上仍有壩,仍有鄉村、沙灘、田地、山野、叢林,甚至還有城鎮、城市。這些地方,仍然有銀杏。於是,地域特徵既明確又特指,既依稀又朦朧。依稀中有模糊,朦朧中有曙光。月明星稀,餘光淡淡的。
其實,「江東」也好,「江那邊」也罷,都涉及到了「江」。江可多了,到處都是江。河流是我們認識和想像世界的方式。而在這裡,由於銀杏主題的需要或篇幅的簡約,只能敘述與之有關的順江、幹江、天生江、龍江、伊洛瓦底江等。世界的文化是以江河命名的,比如中國的黃河、長江,印度的恆河、伊拉克的兩河、埃及的尼羅河、法國的多瑙河、南美的亞馬遜河流域等。河水湯湯,逆流而上,文化隨之流淌顯現出來。因為江河兩岸,適宜人類繁衍,有人有世界,自然就有歷史傳承,文化叢生。
至於「銀杏林」,也有兩方面的,一是自然的銀杏林,二是人文的「銀杏林」,自然之中的銀杏林滲透著人文方面的「銀杏林」。路是人走出來的。文化是隨路而來的。銀杏,本身就是文化,是一路上要反映的文化,歷史之中自然穿插著銀杏。無論從哪方面著眼,都會觸及銀杏與文化的感受,敘述銀杏延伸出來的歷史美感。最終,是文化徵服了一切,走向了新生。
三
縱觀過去,歷史是文化,人是文化,樹也是文化。他們之間,同樣應該有內在的關聯,關鍵是探索與發現,挖掘到他們之間內在的統一,找到切入點的橫斷面,滲透進去,發揚光大。
騰越文化是厚重的,博大的,深遠的,開放與包容是它的內核,它是東方文化的西進與西方文化東進共同融合的產物。騰越文化是邊地的一本漢書。中原漢文化在騰衝是由北向南傳輸的,明朝以前的騰越文化的重心在騰北,明初期後慢慢地向南轉移,向現在的城郊邁進,這是大家公認的歷史事實。
在騰越文化的形成與發展中,騰北的文化一直處於重要的地位。順江或者固東,曾經支撐過這個點。關於順江的歷史文化,騰衝現有的地方文獻和有關歷史資料的記載和闡述,是非常清晰的。但,也存在零亂和模糊之處,特別是順江一帶的歷史文化,至今沒有系統的專著論述,多少有點遺憾和可惜,甚至對不起順江曾經輝煌的過去。因此,我不自量力,想做點拋磚引玉的努力,讓順江文化在歷史的長河中進一步延伸和傳播。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闡述了人與樹的文化內涵,都需要培育。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通過寫樹寫到了人的歸宿。
文化是一個地方的靈魂,開發一定要適度,循序漸進地開發,不要太過於現代,最好留有一些原始的東西,能保存其他地方沒有的獨特性。過度的開發,會破壞銀杏林的風貌,銀杏林的美景,銀杏林的未來。文化搭臺,經貿唱戲,可能是一種祈盼,一種嚮往,但不能稱為一種目的,否則招致庸俗。謙受益,滿招損。銀杏林的文化品位,在於清晰自然,新鮮如初。靦腆美麗的少女,始終是帶有羞澀感的。如果商業的氛圍過重,也許會破壞了我們的一些初衷,無形中扼殺了戰略上未知的整體的利益效應。鮮花再美,他人不愛,你是不能追著兜售的。
四
旅客是高端的,他們有思想,有品位,他們不是在旅遊,而在旅行,在思考中前行,在旅行中提升。
江東銀杏林,名聲在外,是大自然留給江東父老鄉親的歷史畫卷,他們不辭勞苦,跋山涉水來到邊地,在旅行的閱讀美感中,陶冶了美的情操,留下了真誠中肯的美好建議,他們主要是來看樹,看文化的,不是來看人的。
有關《江那邊的銀杏林》的內容是寫不完的,銀杏林的故事,不可能講完說透。對於寫作,正如銀杏樹每天都在成長變化著,一天一個樣。美是生活,包羅萬象,欣賞不完。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每一處都會有美的發現。美不可能淺嘗輒止,還要一直美下去。
哪怕是江東的銀杏林,銀杏小鎮正在建設中,銀杏旅遊大道也在擴建中。還未出臺的規劃建設,儘管高瞻遠矚,將會層出不窮。思路決定出路,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建設不了的。將來的建設,只會錦上添花,越來越美麗,越來越漂亮。
我們需要的是千萬人的拉動發展,讓銀杏林成為每個人的心靈故鄉,精神原鄉,根在這裡,情在這裡,無論走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最後的棲息嚮往之地,是江那邊的銀杏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花開蝶自來。
五
如何促進自身的生存與創作的關係,我常常在拷問自己,二者之間應該是互為統一的,有生機的。於是,不在糾纏與迷茫。寫作,應該是有出路的。
詩在遠方。遠方有文化。
如果單一的寫歷史,寫文化,肯定會有些枯燥,甚至無味。歷史的精彩,常常在於有亮點不斷出現,精彩絕倫。江東銀杏林的出現,成為當下和今後的網紅,成為現實與將來一道亮麗的旅遊風景線。於是,我借船出海,隨筆開來。既是探索,也是企盼,但願寫作能走向市場。
在寫作出版這本書三年多的時間過程中,得到眾多社會賢達的培育和提攜,內心除了銘記,還應深深地表達由衷的感激和謝意。感謝作家周勇老師幫助撰寫了鼓勵激進的序言、責任編輯任娜老師的辛勤付出。感謝原保山市文聯主席段一平老師和保山市作家協會主席刁麗俊老師的一貫的鼓舞。
事物在運動變化中發展著。歷史的塵埃,永遠落不定。
阿來說:「小說家的宿命,從一個故事向另一個故事漂泊。完成了一個故事,就意味著你要離開了。」
為有源頭活水來。那麼,我們共同攜手走向「江那邊」的銀杏林。(楊世富)
責編:劉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