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個字頭的誕生
1993年,《唐伯虎點秋香》首映,其後以4017萬港元的傲人票房穩坐93年的香港年度票房冠軍,而周星馳也藉此實現了個人電影生涯中的票房四連冠。本片前,他主演過《賭聖》、《逃學威龍》、《鹿鼎記》等大把票房巨製;本片後,他導演了《喜劇之王》、《少林足球》、《功夫》等不少高級喜劇。
前者是單純的無釐頭喜劇,後者為深度的後現代主義。《唐伯虎點秋香》作為兩種風格的分水嶺,星爺的喜劇表演在此出神入化,導演實力也開始嶄露頭角。《唐伯虎點秋香》幾乎是周星馳所有電影中,笑點最密集、用梗最頻繁、外放表演最為成熟的一部,其中名章不斷、佳句倍出,當今許多流行語皆源於本片。本片以後,全中國的狗子都叫旺財,全世界的蟑螂都叫小強。含笑半步癲、還我漂漂拳,以及那首朗朗上口的《燒雞翼》,無數笑梗被沿用至今、毫不過時。接下來,就來回顧一番這部無上經典的幕後故事!
該片監製是麥當雄的御用編劇——蕭若元。蕭若元和麥當雄從電視臺到影壇,一路並肩作戰,麥氏出品的多數影片都是由老麥本人和蕭才子合力完成。1991年,借《跛豪》奪得金像最佳編劇後,蕭若元不甘心只為麥氏賣力,開始外出接活兒。在向華強、向華勝兄弟的招攬下,蕭若元轉投永盛旗下。《鹿鼎記》、《絕代雙驕》、《武狀元蘇乞兒》、《唐伯虎點秋香》、《逃學威龍3》等大量永盛巨製皆由蕭若元監製或編劇,其才華實力可見一斑。《唐》片編劇有蕭若元小弟陳文強、周星馳好友谷德昭、以及導演李力持三人。當然,三人無論如何盡情創作,都不可能逃離蕭若元和周星馳的影響。
雖然本片導演掛名李力持,但事實上卻是由周星馳親自導演完成。飾演華夫人的鄭佩佩接受採訪時,曾明確表示:導演分明就是星爺啦!而辣個世界上最懂星爺的胖男人——王晶,更是對此直言不諱:《唐》片一眼就能看出是周星馳導演的,李力持絕壁導不出這玩意兒。可以說,雖然周星馳的導演生涯從94年的《國產凌凌漆》正式起航,但前一年的《唐伯虎點秋香》才算是他實際意義的導演處女作。
秋香一角原定王祖賢,然而因種種原因未能成事,遂換成了內地女星鞏俐。本片前,鞏俐和周星馳曾合作過《上海灘賭聖》。然而當時由於臺灣當局對大陸藝人的抵制,臺版影片中,鞏俐戲份全部被替換為臺灣歌手方季惟。雖然有過一次合作,但鞏俐表示自己在演藝學校中學習的都是都是正統表演,出演《唐伯虎點秋香》時仍然難以理解周星馳特有的無釐頭搞笑方式。因此,她飾演的秋香作為女主角,與全片的畫風格格不入,不時令人出戲。
片中一場戲,在唐伯虎的敲碗歌中,在場所有女人的頭髮都跟被電擊一樣豎起來,唯獨秋香保持原貌。這段戲並非導演特意安排,而是鞏俐不願犧牲自己形象,無論周星馳和李力持如何勸說,她就是不答應把頭髮豎起來。此外,還有一場戲是秋香被打成豬頭狀,然後華安用還我漂漂拳幫她復原,這段戲需要鞏俐化一個青一塊紫一塊的豬頭妝。但鞏俐一聽滿臉黑人問號,以為劇組是在故意整她,堅決不肯答應,無奈之下最後只好找肥仔反串。
當時鞏俐特意打電話問張藝謀,對方回答:「你還沒有學到這一塊,還不太知道,但是你跟著他們走就對了,很有意思的,不要不接受」。只可惜等鞏俐理解到這一點時,《唐伯虎點秋香》已經快拍完,一切都已為時尚晚。多年後鞏俐回憶往事,說道:「演《唐》的時候,我還很年輕,很多東西沒法體會。周星馳是那麼好的喜劇演員和導演,他的東西真的很棒。我也是有點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有去靠近那種表演方式,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好好演。」
江南四大才子,曾以為只是無名小卒,如今看個個獨當一面。飾演祝枝山的陳百祥作為王晶好基友,星爺的好拍檔,搞怪本領和喜劇才華絲毫不亞於逼王達。飾演文徵明的吳鎮宇,是周星馳無線訓練班的同班同學。當時,吳鎮宇剛剛約滿無線、投身影壇,從零開始跌爬滾打,所以給老同學跑龍套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飾演徐禎卿的陳輝虹更是大有來頭,曾和林憶蓮拍拖,和周迅傳過緋聞,80年代在香港商業電臺當唱片騎師,如今任香港EMI唱片公司亞太區新媒體副總裁。
不止江南四大才子,就連華府的春、夏、秋、冬四位婢女,亦都是有名有姓有來頭。除鞏俐之外,飾演夏香的居然是後來的無線電視臺當家花旦——宣萱。飾演冬香的是臺灣著名歌手、演員兼主持人——溫翠萍,同年她還和邱淑貞合演過《城市獵人》;而「春香」賈天怡同年也出演過《天龍八部之天山童姥》。
此外,周星馳為了襯託四大才子的英俊瀟灑,在《武狀元蘇乞兒》之後,再次找來「老閨蜜」李健仁,男扮女裝飾演如花,並以挖鼻孔的魅力形象在電影中出場。有一場戲是,如花背對鏡頭站在橋上,唐伯虎過去搭訕,然後如花回眸一笑百媚生。正式拍攝時,當李健仁猛得一回頭,多年老友周星馳被嚇得連臺詞都忘掉。與如花相對的另一位丑角,是由苑瓊丹飾演的石榴姐。誇張的演技、搞笑的妝容,演絕了一個放浪形骸的奇女子。據苑瓊丹說:石榴姐臉上那個直擊人心的妝容,還是她自己化的。
飾演某房小妾的藍潔瑛,是星仔多年好友,二人曾在《430穿梭機》一起工作。在藍潔瑛最落魄之時,星爺邀她演了那個「桃花過處,寸草不生」的春三十娘。而片中和唐伯虎攀比「誰能比我慘」的那位,則是著名司儀梁榮忠。此片後,梁榮忠成為星爺的御用配角,在《破壞之王》、《九品芝麻官》亦有精彩表現。除了李健仁、吳鎮宇、藍潔瑛等同學同事外,「武狀元」梁家仁與周星馳淵源頗深。梁家仁曾在82《天龍八部》中飾演蕭峰,而當時星仔還在劇中跑龍套。
正因有這麼多優秀的臺前幕後主創,集思廣益、各顯神通,才成就了這樣一部「風華絕代、萬人驚豔」的經典作品。27年間,曾無數次重溫這部電影,即便笑點順序倒背如流,但每次看到熟悉的畫面和臺詞,還是會忍不住捧腹大笑。《唐伯虎點秋香》,無疑是香港電影繁榮時期創作巔峰的一次見證,它也令到我們一代影迷被「周氏無釐頭」影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