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伴們早上好,我是咕咕,上周剛從西邊火鍋地遷徙到北邊貓盟窩的新人。
這周末我們出門拍鳥拍蛇兒啦,因為疫情已經被關兩個月禁閉的本咕,眼看就要過上擼著貓、上著網,開著小車唱著歌兒的幸福生活。
我在懷柔的鄉間吹著小風的時候,還看到了不少鳥,比如黑鸛、蒼鷺、大嘴烏鴉、山麻雀什麼的。
它們都很自在,一窩小的幼鳥已經出殼,跟著媽媽在河裡遊蕩。
初夏,本該是大自然中新生命誕生的季節,但是世間卻並非總是那麼美好。
今天挑了四個關於鳥的故事,三個悲傷的和一個開心的。
當我們在談論保護動物、保護鳥類的時候,我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當我們說保護動物就是保護人類自己的時候,我們該如何去理解?
我們所保護的,除了那些鮮活的、美麗的、精彩的生命,是否還有我們自身的善良、共情、憐憫、正義,也就是那個更好的我們?
1
我想我們都應該給他點讚
這是發生在北京植物園的一件事:工作人員站出來大聲呵斥並阻止了拍鳥大爺們誘拍鳥類的行為。
大哥聲音有點兒小,音量注意
「公共場所不能吸菸……你們現在間隔的距離,符不符合疫情防控的要求……你們在這裡,用蟲子這種食物進行集中的誘拍,這是你們最嚴重的一個違規違法行為……」
原味京腔,結合時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這位大哥的現身說法,充分說明一件事:保護野生鳥類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每個人都有見到不文明拍鳥或傷害鳥的行為時挺身而出的責任。
如果你做的是好事,有什麼可膽怯的?
2
「這些鳥蛋我拿回來打算自家人吃」
提起浙江台州,很多人都忘不了它湛藍悠長的海岸線、秀麗錯落的島嶼群、佛宗道源的天台山,更忘不了它「曙光首照地,東海好望角」的傳世美名。
然而在2020年6月22日,我們卻收到了一條令人氣憤的消息:有人在台州的海島上偷鳥蛋!555枚粉紅燕鷗的鳥蛋,因為偷蛋者的幹擾,再也無法孵化成鳥了。
我們所看到的偷鳥蛋新聞
警方對偷鳥蛋嫌疑人的處理
眾人激憤的原因顯而易見。
其一,這些粉紅燕鷗本就該是我們人類共同關注和保護的對象。事件中的主角粉紅燕鷗是我國的「三有動物」(即有益的、有重要經濟價值、有科學研究價值的野生動物)。儘管在保護級別上,它不及我們熟知的丹頂鶴、朱䴉等,但我國刑法及相關法律亦有規定:「三有動物」私自捕捉1隻(條)就即違法,捕捉20隻(條)以上就構成犯罪。
刑法中關於破壞野生動物資源的條款
其二,這確確實實是一次惡劣的非法掏拾野生鳥蛋的行為。粉紅燕鷗的繁殖期集中在4月-7月,每窩通常為2枚卵,即便是當年燕鷗夫婦努力開掛生娃,也只能生產3-4枚卵。更糟糕的是,這些被偷走的鳥蛋都在冰箱裡遭到了嚴重的低溫破壞,已經失去了孵化的機會。
換句話說,555枚蛋被偷走,意味著約有270個燕鷗的家庭在今年的繁殖季顆粒無收,這對這片繁殖地上的粉紅燕鷗種群顯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555枚燕鷗蛋,整整6個箱子
其三,在最開始,事件中的偷蛋三人是抱著撿螺的想法登上海島的,然而很快,他們的野心轉向了島上繁殖的燕鷗。根據報案的熱心人描述,她路經海島附近時,曾當場喊話制止。但是偷蛋者並未理睬她,只是稍微抬了抬頭便繼續撿鳥蛋。
直到民警找到這三人,他們還表示:這些鳥蛋我拿回來打算自家人吃的,「我們聽外面傳言,吃野鳥蛋很補,就想著多撿一些回家吃……」
可憐那些美麗小鳥的生命,依然敵不過人類的口腹之慾。
當我們在聊天裡發著555賣萌的時候,那555隻未出世的燕鷗,以命控訴。
在這件事情裡,我們現在要重點說的並不是對竊蛋賊的控訴,而是對舉報群眾的讚賞!保護野生動物,本來就是公眾維護自身環境利益的行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其實是最可怕的心理。
另外,「打電話三次報警不受理」?對比上面北京植物園的工作人員大哥,不覺得羞愧麼?
3
「尋找升降車拆毀鳥窩事件的知情人」
同樣是北京,有好事兒,也有蠢事兒。
555枚鳥蛋並不只是粉紅燕鷗的噩夢,千裡之外的北京豐臺,喜鵲的巢也始料未及地被人強制拆遷。
因為一泡鳥屎不幸砸中停在樹下的某輛汽車,2020年5月8日,綠化隊的車子浩浩蕩蕩開進小區,用大半天的時間,將周邊的鳥窩裡外拆了個乾淨。
「拆遷大隊」浩浩蕩蕩地來了
不過網友們很快意識到不妥,並提出了反對的聲音:「只有人有在城市居住的權利,動物沒有嗎?」
難道動物就應當被城市斬草除根嗎?這件事很快有了後續:5月9日,小區的物業突然一轉之前的姿態,開始擺攤散發保護動物宣傳單,並在原有的樹上掛上了木製的人工巢箱,樹下更是拉上了鮮紅的標語——「鳥兒的聲音是大自然最動聽的聲音,讓這聲音永遠迴蕩在我們耳邊」。
事後掛起的橫幅和人工巢箱
按理說這件事似乎有了一個相對「圓滿」的收尾,結果沒過幾天,小區裡又貼出告示:「本小區內有用升降車拆毀鳥窩的情況……望有現場知情人與我局執法人員聯繫。」可是,大家都知道:那輛拉上紅標語、掛起木鳥窩的升降車,正是那輛拆掉所有鳥窩的車。
這就有些尷尬了...
事情到了這兒,別說是被強拆了房子的鳥,就算是我們人類自己,也笑不出來了。
撇開反反覆覆的舉動不談,對於新造的人工巢箱,很難想像它們會有新的居民入住(老的居民也很難)——喜鵲有使用舊巢繁殖的習性,即便是重新築巢,也通常是用枯樹枝、纖維、毛髮等構築自己的球巢,新的巢箱木板房既不滿足它們對巢材舒適度的要求,也不符合它們將巢建在高大樹木樹冠的頂端的習慣;而對其它鳥類而言,新的巢箱洞口太大,根本兜不住鳥蛋,更防不了天敵……
喜鵲的巢,明顯呈球狀
甚至也有喜歡把窩改造成高樓大廈的喜鵲(左邊樹上壘了8層窩)
所以種種破舊立新的「好心」,因為無知,變成了令人啼笑皆非的「滑稽劇」。
看似圍繞著鳥,但處置者的重心卻從未放在鳥身上,鳥需要什麼,不清楚不求知;人能做什麼,「面上的好事」,「符合上位者利益的事」不分邏輯。
在這件事情裡,我們再次看到了公眾意識覺醒的力量,以及公權力的錯位!
我們身邊的鳥兒,似乎還未能擁有自己的名字。
4
「不要撿鳥蛋!不要掏鳥蛋!也不要隨意帶走你遇到的雛鳥!」
上搗鳥窩,下撿鳥蛋,人對小鳥們的殘酷還遠遠不止這些。
2020年5月9日,江西上饒某旅遊公司開發「撿鳥蛋」特色旅遊項目;5月31日,新疆阿勒泰兩名盜賊偷灰雁鳥蛋只為解饞;6月9日,浙江嘉興一男子為好玩爬上高速公路路牌偷鳥蛋……
某旅遊公司的「撿鳥蛋」特色旅遊套餐,撿不到還白送,相當「貼心」
作為在城市間勞勞碌碌的普通人,大多數人可能都不具備關於鳥類的專業知識,但即使如此,我們也不應當因為自身的無知而給鳥兒們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
在這一系列事件中,我們又清楚地看到了群眾意識和認知的落後——以及基本道德觀的崩塌。你可以不認識那些鳥的學名,但是要愛鳥護鳥,這難道不是我們從小就接受的教育嗎?商家可以無良,公眾不應失去善良。
總結一下:
上面這些事情或令人憤怒,或顯得荒唐,卻都發生在疫情尚未結束、禁食野生動物呼聲四起的中國土地上。我們很難去評價某個事件、某個群體,卻能從中看到:若群體意識落後,則口舌之欲永難填滿;若公眾意識提升,則濫食陋習將無所遁形。
最後,繁殖期尚未過,如果我們真的遇到鳥蛋和雛鳥應該怎麼辦?
劃重點:不要撿!不要掏!更不要隨意帶走你遇到的雛鳥!
首先,請放過所有的鳥蛋,別說是還安安穩穩躺在鳥窩裡的,即使是地上孤零零的鳥蛋,也有可能是某些喜於在地面築巢的鳥類(如前面提到的粉紅燕鷗等鷗類、粉紅椋鳥等雀形目)的傑作,帶走它們,這些蛋就基本失去了孵化的機會。
其次,當你遇到小鳥時,最好先觀察它是否受傷或虛弱,如果它還健康,並且是一隻長出羽毛的雛鳥,那麼它的父母很可能就在附近,你只需默默離開;如果它還沒有長出羽毛,就請你找到附近的鳥窩將它送回,等待小鳥父母的歸來。
再者,要是你無法判斷小鳥的情況,你還可以向你所在地的野生動物保護機構或者森林公安尋求科學的幫助和指導……不管是哪種處理,總好過你直接帶它們回家。
小巧呆萌還會被鴉科大佬打劫的紅隼小可愛大貓
「我們這麼可愛你捨得掏嗎?」
依次是黑鸛和棕頭鴉雀巧巧
法布爾在《昆蟲記》裡,曾經描述自己第一次發現鳥巢的經歷:作為孩子的他震驚於鳥蛋漂亮的藍色光澤,並盤算著要帶回一隻鳥蛋作為旅行的紀念品。
「而這時候,鳥媽媽開始焦急地在巖石周圍飛來飛去,並不停地鳴叫著,聲音中透露著莫大的不安。可當時的我年齡還太小,並不能懂得它的不安與痛苦……」他寫道。
「從那以後我懂得了兩件事情:第一,偷走鳥兒的蛋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其次,無論鳥獸,都與人類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名字。」
鳥兒的鳴唱就是貓貓最愛聽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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