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

「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海明威的這句話，相信大家一定聽過。

這句話，不只是他的《老人與海》這本書的精髓，其實也是他人生的真實寫照。

那時，海明威暌違文壇已十年之久，復出後出版了一部長篇，卻惡評如潮。

人們都覺得，海明威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他」江郎才盡」，再也寫不出好小說了。

可是，這種傳聞沒過多久，《老人與海》橫空出世，短時間內，就賣出了530萬冊，並在次年獲得了普立茲獎和諾貝爾文學獎。

這部小說不僅幫他挽回了受損的聲譽，還讓他走向了文學的巔峰。

有人說這部小說的主人公聖地牙哥，就是海明威的自我投射。

聖地牙哥是一個清瘦年邁的老漁夫，他已經84天沒有捕到魚了，並因此受盡了身邊漁夫的嘲諷，他堅信自己是一個出色的漁夫，為了證明自己，不顧生命安危，毅然決定去深海捕撈。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生死搏鬥，獨自一個人帶回了這些漁夫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十八英尺的大魚骨。

最後，聖地牙哥和海明威都贏了。

他們贏在：

孤身入深海的堅毅、單刀刺鯊魚的勇氣、揚長庇短的智慧和永不言敗的韌勁。

孤身入深海的堅毅

聖地牙哥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獨自劃著小船，在灣流中捕魚。他渾身都顯出了老人之態，但雙眼除外，它們有著海水的顏色，透露出樂觀和自信的神色。

八十四天來，他沒打到魚。

起初四十天，有一個男孩一直跟著他。但四十天沒捕到魚，男孩的父母對他說，這老人現在已經沒用了，雄風不再，運氣也倒黴到了極點。

所以男孩迫不得已，去了別的船，並在第一個星期就捕撈到幾條好魚。

在一個夢見獅子的早晨，老人繞過小魚瀰漫的"大井"，獨自一人進入靜謐的深海。

老人划著船，聽見飛魚躍出水面的抖動聲，孤獨卻也淡定。

這時他看到一隻黑色海鳥，老人知道，它在追逐魚群，就朝著它盤旋的地方划去。

在那裡，他放下魚餌，熟練地釣到了一條10磅重的長鰭金鮪魚，「正好可以做魚餌」，他自言自語道。

老人知道，他逮住了這條鮪魚，是因為它貪吃小魚，這不過是群體中的失散者，前方一定還有魚群，和更大的魚。

原來，這只是他捕魚的序幕而已，他的目標是真正的大魚。

老人動作嫻熟，經驗老道，他怎能不知道在海上飢餓、寒冷、孤獨、危險，然而，孤入深海是他堅毅品性的選擇，絕不退縮。

單刀刺鯊魚的勇氣

終於，一條魚咬了老人的魚餌。

老人伸手去拉釣索，把它輕輕地夾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然後試探性地一拉，感受到一股強大而沉重的力量。

憑著多年的經驗，他知道，這是一條很大的魚。

老人耐心等待，給魚吃魚餌的時間，同時讓釣索不斷向下滑出，確定魚已經完全上鉤後，他暴喝一聲「好啦！」，用盡全力猛拉收釣索，想把魚拉出海面。

可是，連釣索上的水珠都蹦了起來，那魚還是自顧自地慢慢遊走了，並拖著漁船慢慢地往前走。

從中午到傍晚，從傍晚到凌晨，從溫暖到寒冷，又從寒冷耐到暖陽，整整一天半的時間，老人想制服大魚卻無計可施，大魚想擺脫老人也毫無辦法，就這樣一直僵持著。

老人出海時只帶了一瓶水，現在只能靠現捕的金槍魚和鯕鰍充飢，為了不讓自己吃生魚肉而噁心，影響自己的體力，他盡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時候，一隻小鳥飛到船艄上休息，老人對它說：「好好休息一下吧，然後奔向前程，去碰碰自己的運氣。」

他和小鳥說話給自己加油。

就在這時，大魚突然一歪，又把老人拖倒了，幸虧他反應極快，放出一段鉤索，不然早就被拖下了海。

老人的手已經被勒出了血，他只好把釣索的力量轉移至左肩，跪在船板上。

他的眼角受傷，左手抽筋，後背和手背也被釣索勒的血肉模糊，可他始終沒有氣餒，沒有低頭，沒有放棄。

人生遇到一些挫折，在所難免，放棄容易，不棄難，可是人生的價值，不就是這一次又一次咬牙堅持的過程嗎？

後來老人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睡著了，又夢到了威風凜凜的獅子。

到了晚上，精疲力竭的大魚終於浮出了海面。

老人拋下釣索，用腳踩住它，把魚槍舉得儘可能高，渾身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扎進魚身，再用全身的力量拼命往下壓。

那魚立即撲騰起來，死到臨頭的它高高地躍出水面，全身都露出來了，顯得非常雄美。

魚實在太大了，船裡根本放不下，老人還是第一次獨自捕到這麼大的魚。

「起來幹活吧，老頭子，」他自言自語。「這場打鬥雖然結束了，但還有很多粗活要幹。」

老人預感到了，事情並沒有這麼容易。

揚長避短的智慧

經歷了漫長的堅持與搏鬥後，老人終於將巨大的旗魚綁在船身側，旗魚的傷口在湛藍的海水中留下一抹深色印記，淡淡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果然，血腥味引來了利齒鯊魚，它們來掠奪老人的大魚了，因為體力實在有限，老人就挑鯊魚最薄弱的眼睛中間下手，快、狠、準。

可是利齒鯊還是咬走了大概四十磅魚肉，還拖走了老人的魚槍和繩索，現在大魚又流血了，還會引來別的鯊魚。

果不其然，傍晚，又出現了襲擊的鯊魚，它們竟然省略了對腥味的搜索，並肩筆直地遊向小船。

因為已經沒有了像樣的工具，老人從船上卸下一個斷槳，把它穩穩握在手裡，等前一隻鯊魚咬實，他直接打中它的腦門，後來的魚遊過來，又重重一棍打在它的鼻尖。

鯊魚又衝了上來，老人在它上下顎合攏的瞬間給了它一下，這一下打得很結實，把棍子舉到極限才掄了下去，兩條鯊魚遊走放棄了。

這時，魚肉已經剩一半了，

大概到了夜裡十點，他已經駛進了反光的區域，再過不久就可以進入灣流了。

但是半夜，他又面臨了一場搏鬥。這次夜襲是成群結隊來的，老人打擊著它們的頭，他看不清，只能憑感覺和聽力揮舞短棍。

可是鯊魚實在太多了，它們成群地撕咬，把魚肉一塊塊撕下，老人的魚被吃完了……

他用盡全力守護的大魚終究還是沒能躲過鯊魚的襲擊，他知道他終於被打敗了，老人萬念俱灰地回到船尾，把麻袋披在肩上，讓小船駛上回家的航線。

小船在夜裡輕快地前進，老人對周遭的一切已經木然，只覺輕快又悲傷。

老人滿身傷痕，疲憊不堪地回到他的茅屋裡，很快睡著了。

早上男孩發現老人回來了，他看著他的船和魚骨，還有身上的重傷，知道他經受了一番苦戰。

從表面上看，大旗魚最終還是讓鯊魚吃了，老人帶回的只是它的白骨架子，可從精神上來看，老人雖敗猶榮。

原來真正的強大，不是年輕和運氣，而是這兩件東西離你而去時，面對困境，毫不退縮，依然拼盡全力。

男孩哭了很久，他知道，自己要向老人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漁夫，不管父母如何反對，男孩決定再也不離開了。

而此時，獅子又進入了老人的夢想。

永不言敗的韌性

很多讀者已經發現了，這部小說中，老人夢見了三次獅子。

分別是出海前、捕魚過程中、捕魚結束後，它象徵了希望、勇氣和力量。

雖然老人已經到了垂暮之年，雖然除了男孩，誰也不理解他，雖然他帶來的魚骨還被誤認是鯊魚，可是只要他仍然能夢到獅子，他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

尼採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一書中，曾經寫過人的精神會經歷三種變化，其中一種變化就是變成獅子。

獅子寓意著，一個人一旦真正的覺醒，他的人生就可以從被動走向主動。

擁有知道自己要什麼，而且拼盡全力、永不言敗的韌性。

勇者難免孤獨，還經常受到周圍人的質疑和嘲諷，就像莊子筆下的大鵬會受到小鳥的譏笑。

可是獅子不會因此而頹喪，外境如同一劑強心針，激發了它身體中，正在孕育著無限的，難以估衡的潛能。

因為， 我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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