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中,你的眼睛只會被她吸引,只要她在那裡,那就可能滿目生輝」。倘若把人生比作一出折子戲,那些才子佳人卿卿我我的戲碼都要經歷上百轉千回個彎,到最後也落不下個完美收場,又有多少愛侶在柴米油鹽的生活中,撕下了溫和的假面,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
但有一對情侶,他們的愛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來不及經受生活的考驗就已經一拍兩散,那就是李敖和胡因夢。李敖和胡因夢在一起只用了三個月零22天,可卻用了自己半輩子來「討伐」她。
這場如夢般的愛情,胡因夢早早醒來,而李敖始終沉醉其中,一切都源於七個字——搞不定和放不下。想必當初分開是因為「搞不定」,不斷送上罵名則是因為「放不下」。
愛情之初
李敖此人,無疑是個才子,他文採斐然,出口成章,可惜卻是生不逢時,動亂的年代實在不是個暖香潤玉的溫床,但反而倒滋生出不少文學豪傑。
那時文人都帶著些傲慢氣質,李敖尤為甚之,一向崇拜西方自由思想主義的他,對國軍更是深惡痛絕,幾次發文加以抨擊,也因此鋃鐺入獄,但這些並沒有壓垮他特立獨行的脊梁,他依舊是個狂放不羈「文字俠客」。
正是因為李敖身上的與眾不同,他也吸引了不少愛慕的眼光。說起李敖的情史,那真是足足可以寫上一篇回憶錄了,但不管是曾經與他「生死之戀」的羅君,還是有過患難之情的小蕾,抑或是以不堪收場的劉會雲,這些女人都不過是李敖人生中的一瞬。
不管當初愛得多麼驚心動魄,死去活來,但當感情褪去之後,曾經嬌媚的面容都成了令李敖避之不及的飯粘子和蚊子血。但有一個女人,她與李敖的感情不過維繫了三個月零22天,李敖卻對她魂牽夢繞了半輩子,這個人就是胡因夢。
胡因夢是七十年代著名的電影明星,被人稱為「臺灣第一美女」,美貌放在現在,也是數一數二的。但她並不僅僅只有一張花瓶似的臉,和李敖一樣,胡因夢對生活有著自己的見解。
胡因夢一直很仰慕這個大才子,甚至還寫過一本書來傾訴自己的感情,而一個大美女主動投懷送抱,風流的李敖自然是不會拒絕。他們二人愛情的開始委實有些不堪,當時李敖正與劉會雲同居,但胡因夢的出現,無疑打破了這陣平靜。
其實李敖在這兩個女人之間並沒有糾結太久,胡因夢的美貌和才情都深深地令他著迷,他甚至這樣回應胡因夢的不安,「我會對我的現任女友說,我對你的愛的確是百分之百的,但現在來了個千分之千的,所以你要暫時先避讓一下」。
這個才子在這場愛情博弈中,一開始便輸得徹徹底底,一向主張不婚主義的李敖,完全不顧家人朋友的強烈反對,在和胡因夢相識短短幾個月後,就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不和展露端倪
愛情這兩個字真是奇妙之極,多少痴男怨女因此盲了眼睛,蒙了心智。就連在歡情場裡久經摸爬滾打的浪蕩人也不能免俗,但兩個人相愛的時候,看什麼都是濃情蜜意,但生活很快就狠狠撕破了這張溫情的假面。
一個是風華絕代的佳人,一個是聞名遐邇的才子,他們的結合無疑是萬眾矚目的。因為擅自結婚,胡因夢的演藝事業遭到了封殺,只能整日圍繞著灶臺打轉。
對李敖來講,曾經風姿綽約的夢中女神自此跌落神壇,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魅惑特質,成了個平庸無趣的婦人,而胡因夢也發現,這個大才子並不像她想像中那樣,真實的李敖,斤斤計較,自私張狂,這些性格上的種種劣跡都讓她難以忍受。
紅玫瑰成了不堪的蚊子血,白玫瑰成了噁心的飯粘子,他們的愛情自此展露出不和的端倪,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終於,在勉強維繫了三個月零22天之後,這場始於荒誕的婚姻,最終也以荒誕畫上了句號。但他們兩個人的故事並沒有就此戛然而止,離婚之後,才是一場「世紀大戰」的開始。說是大戰其實也只有李敖一個人在上蹦下跳。
情到深處反成恨
這場失敗的婚姻,並沒有在胡因夢的生活中留下太多痕跡,她生性灑脫,離開李敖之後,反而活得更加恣意。
也許正是這一點戳痛了李敖的神經,畢竟他高傲到有些自負的程度,離婚後的李敖幾次三番公開發表對胡因夢的貶低言論,言辭刻薄無比,「我看到胡因夢正坐在馬桶上,因便秘而滿臉通紅,幾近猙獰,然後,我心目中的女神就坍塌了」。「但生活到同一個屋簷下,就沒有什麼真正的美人。」
這個男人似乎將自己生平最大的惡意,都傾瀉給自己曾經耳鬢廝磨的妻子,但這樣的恨意並不是來自胡因夢,而是李敖內心深處對胡因夢殘存的愛意。
李敖的高傲自大,使他難以接受胡因夢可以更快地從這段感情中抽身而退,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向胡因夢低頭求饒,所以他反而採用了最南轅北轍的方式。
之所以用惡毒的語言進行攻擊,是因為他對這段感情是如此的放不下,他想這麼告訴世人「瞧,不過是個這麼不堪的女人,完全不值得我有所眷戀」。而事實卻恰恰相反,這樣彆扭的行徑反而將他彆扭的心跡表露無遺。
李敖用了大半輩子去罵胡因夢,也用了大半輩子才走出這段感情,對胡因夢的決絕離去,他搞不定;對曾經的溫柔小意,他放不下。搞不定與放不下讓他選擇用最毒的語言,將胡因夢一起拉入到痛苦的沼澤地裡,但實際上被困住的只有他一人而已。驀然回首,眾裡尋她不得,雲深不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