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有何理財之道?透過賈府的日用「洋貨」,細談清代當鋪市場

2021-01-21 騰訊網

王熙鳳是何許人也?她是榮國府的財務一把手,她手握大權,衣著華麗,容貌出眾,恍若神仙妃子,行動有一群丫頭媳婦圍擁著,八面威風。其為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因此評論家們都把她稱為典型的封建地主勢力的代表,而且是其中最頑固的「保守派」。

這種看法雖然不是沒有依據,但其實只看到了她的一個方面,甚至不是她的主要方面,只要做進一步的了解,就會發現,王熙鳳的所作所為與這樣一個封建貴族之家,詩禮簪纓之族的管家少奶奶的身份對照起來,是大相逕庭的。

一、 賈府中的紙醉金迷與王熙鳳的生財之道

(一) 賈府和洋貨

《紅樓夢》第十六回寫到元妃省親的消息傳到賈府後,眾人在一起議論此事,乳母趙嬤嬤說起她小時候見賈府「只預備接駕一次」的熱鬧與花費。在當時,誰家能接駕一次本已是有榮光出風頭的事,當時交通不便,消息閉塞,這些富貴人家的小姐太太對她們家那兩扇獸頭大門以外的事知之甚少,更無從了解域外的情況。

賈府的洋貨除了可以像薛寶琴那樣從外面購得,還有兩條其他的來路。一是王夫人和王熙鳳從娘家帶來的,第六回賈蓉向王熙鳳借的玻璃炕屏就是王家的東西。另一條是元妃在宮中,可以有許多貢品賜到她家來,因此賈府中的洋貨也是非常多的。譬如洋衣料、洋鍾、洋酒壺、洋眼鏡等。吃喝玩樂樣樣齊全。一小瓶玫瑰露就曾在大觀園裡引起了軒然大波,足可見其價值。

在賈府眾人當中王熙鳳是擁有洋貨最多的人了。她的的身上隨時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屋裡還掛著會突然鐺一聲的的洋掛鍾。賈珍請一個重要客人時,就找她借炕屏去擺一擺;賈寶玉過生日,她又送了一件波斯國所制玩器。

看過這些之後,我們就可以明白在王熙鳳身上為什麼會有一股傲氣了。由王熙鳳個人所擁有的財富又顯而易見的知道賈府中的生活可謂是奢侈至極。從許多方面都可以看出,譬如大觀園中各位小姐公子的生活環境如此考究,像怡紅院、瀟湘館等等。都體現了這個大家族的繁盛和生活之奢侈。

當時的普通家庭使用的窗戶大都是紙窗,而寶玉屋中的窗戶都是精緻的玻璃窗,可以觀賞到屋外的美景。不僅如此,怡紅院牆上掛的畫,人物「如活凸出來的」,便是西洋油畫。室內還安著大水銀材質的穿衣鏡,鏡上更是帶著「西洋機括」。陰天若要外出,可以帶著不怕風雪的「玻璃繡球燈」。

更有裝置精美的西洋鍾,每到整點時,便會「鐺」的一聲作響。如此這般的西洋鐘錶不止寶玉屋裡有,鳳姐的堂屋裡也有。大觀園中的珍品可謂是數不勝數,各式金銀軟玉令人眼花繚亂。

在我們平常的認知裡,精美的布料一般都是用來做衣服的,除此之外應該不會用作它處,但生活奢侈的賈府可不只是用來做衣服的。如著名的軟煙羅事件:賈母笑道:「你這般大了,見過幾樣沒處放的東西,就說嘴來了。這軟煙羅的料子只有那四種顏色:秋香色,銀紅的,松綠的,雨過天晴,要是用它來做帳子,糊上窗屜,遠遠的看去,就像煙霧繚繞一般,美不勝收。所以才得名作『軟煙羅』。那銀紅的又叫作『霞影紗』。如同這般講究的生活方式在賈府中屢見不鮮,也只有賈府這樣的家世才能使這些大家閨秀和太太們安心的談論這各種玩物。

(二) 鳳姐不同尋常的持家之道

王熙鳳是《紅樓夢》中最善於理財的了,她把自己的私房錢經營得是有滋有味,當然在當時的背景下通常都是通過錢莊來投資,當時的錢莊,在帶來高收益的同時,也面臨著巨大的風險。

王熙鳳是個頗有心計的人,雖然並未讀過多少書,但她與一般普通女子不同,她有主見、有膽識,在榮國府和寧國府甚至在四大家族中她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王熙鳳和其他的大家閨秀相比不同之處在於她不受封建思想的束縛,更顯得有膽識。與此同時,那些公子哥們正享受著家族帶來的榮華富貴。

總之,那些公子王孫在溫柔鄉裡,過著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是真正的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玩樂、遊手好閒的荒度人生。她掌握大權後開始著重處理寧國府的問題,在理出了問題後,開始給個人分派任務,立下了規矩。更是「殺一儆百」,樹立威望。但凡是遲到的懈怠奴僕,一律罰扣一月銀米,責打二十大板。其手段令全府上下對其畢恭畢敬,不敢有違抗者。

王熙鳳除了在制度上管理的井井有條,她對人際關係的處理也是左右逢源。就拿林黛玉進賈府時來說,她懂得老太太痛失愛女後悲痛的心情,又看出在見到外孫女時其喜悅的心情,因此,她的每句話都是在順著老太太的心意而說,其能言善辯的功力出神入化,因此在賈府中才能得到一眾長輩的喜愛。尤其是老太太的歡心。在賈府中如魚得水,如眾星捧月一般。不過觀其總體來看王熙鳳治理的是流,而不是源;是末,不是本;是局部,不是整體。

二、 清代繁華下衍生出的當鋪商機

(一) 清代當鋪得天獨厚的機會

《紅樓夢》中記述賈府的典當和贖當情節只是當時社會經濟生活的一個縮影,但卻實實在在地體現出清初迷霧籠罩的社會經濟狀況。賈府龐大的日常開銷無法用固定的資產維持因此需要另尋途徑。但在王熙鳳的打理下,賈府一直以一種穩定的形態發展著,雖然賈府時常起起伏伏,但總是能夠度過難關,其秘訣就在於清代擁有大量的當鋪市場和奢侈品市場。為龐大的家族提供了資金運轉的不竭動力。

清代京師當鋪發達,主要原因是京城裡高官多,富人多。除此之外定期舉辦全國性的科舉考試,各地學子云集,有時他們身上所帶銀兩不夠便會到當鋪換取現銀。京城的當鋪也有很多是官員自己開設的,賈府和薛姨媽家就經營了當鋪,從賈薛家的皇親,以及榮、寧二府吃穿用度的奢侈可以看出賈府當鋪的資本一定不在少數。其經營的數量規模也一定不是小數。

紅樓夢中有一段賈璉向賈母的丫鬟鴛鴦借當的片段。能從中看出些許問題,賈府也有經濟周轉緊張的時候。賈璉需要的資金並不是一筆小的數目,竟要數千兩銀子,他所找的當鋪一定是一家有實力的當鋪,由此判斷,此當鋪應該是官當;按照清朝官當規定典當的利息每月不能超過三分,典當物須大於當金及利息的數倍甚至十多倍之多,況且賈璉從老太太那裡運出的典當物價值應該在幾千兩銀子乃至數萬兩銀子以上,這還是老人家平時不在意的,查不著的,可見賈府的家業之大。

同時顯而易見的是,為何賈璉他們日常都敢花錢如流水,大手大腳,有恃無恐,究其原因就是在他們身邊有數不清的典當行存在,典當行業十分的發達。清初時的大量典當行確確實實資金周轉和經濟變通大為容易,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二) 大量積累財富背後的隱患

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便利背後常常會引發出一些投機取巧、圖謀不軌之事悄然發生。但這卻又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在清廷的大批高官當中,開設當鋪的官吏倒是層出不窮。如軍機大臣鹿傳霖,也在家鄉河北定興開設了當鋪。光緒一朝的剛毅,長期在地方做官,賺足了本錢後,在京城開設了三家當鋪。正是因為當時的官吏腐敗所以晚清大臣才如此熱衷於開當鋪。這些權臣身居高位,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並未因此而滿足,還想謀取更大的利益,便將貪汙受賄得來的銀兩當作「本錢」,大量投入到當鋪中。

因此種種才使得清朝後期的財政空虛、國庫不足。導致了外強中乾,使得整個國家內憂外患。國家搖搖欲墜。其原因不在個人,而是在整個大環境下,大家共同的需求所導致的局面,在今天看來可能這種局面是大勢所趨,沒人能改變這種情況,那些沉醉於溫柔鄉的公子哥們也終有一天需要為他們當初的奢靡而付出代價。

三、 結語

大觀園的繁華早已落下帷幕,那個丹唇未啟笑先聞的鳳辣子也不復存在。但清朝那段曾經繁盛過的印記任然可以在書中找到,一百多年前的當鋪文化也有史可考。從中能夠汲取養分,也更應深思其中深意。當我們翻開古籍打開那段塵封的記憶時,應當記得,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才能讓歷史更有其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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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善妒的女人沒有好下場,王熙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紅樓夢》中王熙鳳算是女強人一個,憑一己之力將賈府上下打點的妥妥貼貼,作為王夫人的侄女,卻讓賈母都對她讚不絕口。在外,她是威風凜凜的璉二奶奶,在內,賈璉也要讓她三分。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中,王熙鳳似乎混的還不錯,長輩欣賞她,丈夫尊重她,下人懼怕她。可是這種表面上的和諧是有前提的,那便是賈璉不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