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敞是西漢年代很有影響的力的官員,其最有影響力的事就是畫眉。
張敞一生創造了三個成語。「張敞畫眉」是最出名的一個。張敞老是在家裡給老婆畫眉毛,於是就有人向漢宣帝舉報他,說他一個政府官員,天天給老婆畫眉毛,太不檢點。漢宣帝居然真拿著這件事問張敞,張敞說,兩口子之間的事情,比畫眉毛更親密的還多著呢!漢宣帝笑笑,不再問了。
張敞創造的第二個成語是「走馬章臺」。章臺在西漢的長安城,就相當於現在的紅燈區,張敞每天上下班,路過紅燈區,都要取下遮臉的器具,讓妓女們盡情欣賞他這位首都最高領導的尊容。估計偶爾的眉目傳情也是有的。可以看得出張敞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世俗禮儀對他沒構成太大的束縛。同時,張敞的這個件事被人舉報,也在中國專制史上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那就是將「作風問題」拿出來說事。一直到今天,還有人拿作風問題當棒子胡悠亂掄。「作風問題」純屬個人私德,或者在一定條件下可以構成人品的汙點,但絕對無損於其本人的工作能力。張敞「作風」很有問題,但他的從政能力,在同時代的官僚中,是出類拔萃的。
張敞創造的第三個成語「五日京兆」。 張敞具有極強的工作能力,京兆尹,就是首都最高領導,這是個相當有誘感力的職位。但在專制體制下,這個位置也同樣是最難幹的。因為在首都,雲集著全國最大的官僚集團,任何工作,都有可能觸及這些官員們無處不在的利益。在整個西漢時代,所有擔任過京兆尹的幹部,只有一個叫勢不疑的,做到了善始善終。張敞做了長達九年的京兆尹,已經非常了不起了,但最終還是沒逃脫不能善終的宿命。公元前56年,張敞的好朋友楊惲被免職,亂發牢騷,被漢宜帝賞了個腰斬,隨後牽連到所有楊惲的朋友,張敞也不例外。大家都知道了張敞受牽連的事,但免職的命令遲遲未下,張敞不在乎,照常辦公。這天他把首都刑警隊隊長絮舜找到辦公室,安排他去查辦一件案子。絮舜當面答應了,一出門就回家了,睡覺,品酒,種花,根本不去辦案。有人勸他抓緊辦案,絮舜說了一句名言:張敞不過還有五日京兆,管得著我嗎?如果絮舜本來就是個混蛋刑警隊長,與張敞關係疏遠,也許還好一些。不幸的是,絮舜是由張敞一手提拔起來的,平時對張敞很恭敬,張敞交辦的事務幹得也快速妥帖。現在對其有大恩的領導,面臨下臺,他居然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消息傳到張敞耳朵裡,張敞氣得全身發抖,立即羅列絮舜的罪名,將他投入監獄,並用短短數日時間,迅速審結,將絮舜判成死刑,立即執行之時,送了個紙條給絮舜,上面話的大意是:五日京兆怎麼了?足夠殺你這個負心賊。以現在的眼光看,張敞處理忘恩負義之徒的手段過狠過重了,但幾千年來,一個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以其卑鄙惡毒,居然活得滋潤風光。一個個被背叛的人,只能默默咽下被自己信任的人所傷害的苦果。從這一點來看,張敞的處理手段,足以大快人心,千載之下,仍可拍案叫絕。對張敞來說,絮舜是忘恩負義的人,該殺該死。但對於絮舜的家人來說,絮舜則是他們的另一半生命。他們隨後抬屍喊冤。張敞做事光明磊落,連寫給絮舜的紙條都未收回,罪證確鑿,漢宣帝馬上把張敞一竿子擼到底,免去一切職務,下放回農村老家。但就在絮舜家人以為皇帝聖明之時,張敞又被重新任命為冀州刺史,換了個地方當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