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經常會陷入這樣一種困境:想了很多,想說很多,卻又覺得不說也罷,說又怎樣,不說如何,「一切語言都是重複」。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周國平說:「哲學是對整個世界和人生的根本問題的思考。」
傅佩榮說:「哲學作為一門學問,原來只是一種生活態度,就是保持好奇的天性,探尋一切事物的真相。這種態度被稱為'愛智'。」
蘇格拉底說:「未經省察的人生是不值得活的。」
方東美說:「哲學不能烘麵包,但是能使麵包增加甜味。換言之,哲學不能當飯吃,但是能使人知道吃飯是為什麼。」
那就讀點文史哲。比如何懷宏所著的這本《若有所思》。
好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
雖然是1996年初版,時隔24年二次重讀,還是讓人澄明了許多,寧靜了許多,也咂摸出更多味道來了。
以下內容節選自何懷宏所著《若有所思》。
道路
驚人的淵博往往要以驚人的無知為前提。
以仿佛你即將赴死和永遠不死的方式生活,以仿佛你一無所知和無所不知的方式思考,以仿佛你是庸才和你是天才的方式寫作。
想先寫一批通俗作品掙錢再來寫純文學作品的人,或先到印度做生意再回英國本土寫作的人,總是要面臨手段成為目的的危險。
人們常常譴責悲觀主義者,可是往往譴責者還不如被譴責者做出那樣多有益的工作。
庸才也常常感到懷才不遇。
時代與社會
對於人類來說,最長的「長時段」就是頭上的星空,它已接近永恆,而超越於歷史了。
歷史經常是「歪打正著」或「正打歪著」。但前後的「歪」「正」不同,並且不能夠說「正」也是「歪」,「歪」也是「正」。
哲學與真理
為了給自己的靈魂拓展空間,就必須徹底,也就是說在每個方向都要儘量使思想深入、更深入,即使慟哭而返,也要窮到盡頭,這就需要我們總是毫不畏懼地想下去。
問題很少是解決的,而是消失了,被新的問題擠到了旁邊。而一些根本的問題僅僅是改換了形式。
要特別注意那些在大批成熟之前就已掉落和在大批採摘之後依然留在枝頭的思想果實。
一種含有真理的學說常常表現為偏激、極端的形式,而這正是因為它要反對的東西,與它對峙的東西,以致將要反對它的東西也是偏激的、極端的。說出來真是讓真理蒙羞:真理老是像鐘擺一樣擺來擺去,而且擺動的幅度愈大,其真理性的程度倒愈高。
自己
我們不僅要經常與別人保持距離,而且時常要與自己保持距離。
從燦爛熱烈的陽光轉入那寧靜澄明的月光,這就是我所希望的,適應於從青年轉入中年,從文學轉向哲學。
人有時會失去自己,所以人確實應該經常去尋找自己。
我曾去看過我住過的房子被拆毀後露出的土地,我吃驚於它們佔的地方是多麼小,而當我住在房子裡時卻覺得自己是擁有一個廣闊的世界。
宗教精神
每座城市都需要一座鐘樓,在最漆黑的夜裡或夜的最深處,傳來一下又一下悠揚而深沉的鐘聲時,你會感到,不是別的,正是它,是這個城市的靈魂。
希望在人間,希望不在人間。
當馬丁路德要求個人的信仰自由時,他也為大眾要求了自由,他以為他們會和自己一樣奔向神,然而,他們卻自由地、歡欣鼓舞地奔向麵包了。
時--史--死(永恆):它們大致發同一個音,但卻抑揚頓挫,似乎構成一種奔赴。
我們要少說世界應當怎樣,最好接受它,在上帝眼裡,一切浮沉和所有的成敗都是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