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戰國時期,人們就已經把十二種動物和十二支聯繫起來,但不是用於紀錄時間,而是用於佔卜,稱為十二禽或十二獸。更有甚者,古人從這十二種動物每個再分出三類屬性相近的動物,湊成三十六禽,用於擴大佔卜文化。曾經有一段時期,學者認為十二禽與三十六禽可能是跟佛教從印度傳來的,後來隨著秦簡出土,兩者的起源才被大大提前。《詩經•小雅•吉日》記載的「吉日庚午,既差我馬」,也可視為午馬聯繫起來的證據。
▲六朝銅式盤記錄的三十六禽
秦簡上十二禽中的個別動物與後世標準有點不一樣,但總體差別不大,到東漢時期已完全定型。而三十六禽知名度不高,在民間流傳不廣,只有少量古籍有記載,加上輾轉傳抄,分歧差異更多。
▲放馬灘秦簡
戰國之後相當長一段時期,十二禽只是與地支關聯,在佔卜的時候可能會與幹支紀日聯繫在一起,但與幹支紀年還沒什麼聯繫。到了南北朝時期,人們開始普遍將幹支紀年與十二禽聯繫起來,作為自己的屬相,又稱作生肖。
《南齊書•五行志》記載了幾個名人的屬相:陳顯達屬豬,崔慧景屬馬,東昏侯(蕭寶卷)屬豬,梁王(蕭衍)屬龍,蕭穎胄屬虎。其中,陳顯達(427丁卯)、崔慧景(438戊寅)的出生年份與屬相相距太遠,可能是哪裡搞錯了,蕭寶卷(483癸亥),蕭衍(464甲辰),蕭穎胄(462壬寅)的屬相與出生年的幹支吻合。
《周書》卷十一《晉蕩公護傳》記載了宇文護的母親閻氏寫給他的一封信,信中說:「昔在武川鎮生當兄弟,大者(宇文什肥)屬鼠,次者(宇文導)屬兔,汝身(宇文護)屬蛇。」再結合其他史料可以推出,這三兄弟分別生於508年(戊子)、511年(辛卯)、513年(癸巳)。可能是幹支紀年過於抽象,這種紀年法傳入突厥、粟特、契丹、吐蕃等民族的時候,他們往往選擇用十二生肖代替地支,用五色或五行來代替天幹,形成具有其民族特色的生肖紀年。這樣一來,在中國各民族的世俗生活中,生肖紀年要比幹支紀年更有影響力,原本就已經形成的十二禽佔卜法,也就被套用到生肖紀年上,成為一種算命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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