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2021開局第一個戳心詞,
就是「拿命換錢」。
在死亡面前,我們是不是總習慣叩問一個「為什麼?」,
可是,叩問之後的迴響又是什麼?
怒罵?絕望?還是笑對?
日本有位樂隊主唱一生只活了53年,
卻膽敢給出答案:
「餘命什麼的,都由我來決定!」
01.
2019年的某個午夜,記者將鏡頭對準了街上僅剩的幾個人,想對他們進行採訪。
沒想到這場無意的相遇,成了一個壯麗故事的開始。
「今天,葬禮結束了。」最左邊的女人異常平靜。
接著她突然想起要自我介紹:
「我是他沒有登記的……妻子。」臉上的笑容,讓人揪心。
簡單兩句話,透著巨大的信息量。
發生了什麼?
節目組立即決定,跟著她回家尋找「答案」。
房子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因為剛結束葬禮家中雜亂,女主人Hiro不停說著抱歉。
穿過打點滴的架子和滿地的雜物,方桌上遺像中的臉,是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人物:
朋克樂隊Onanie Machine的成員,貝斯手 Inoma 。
曾經被譽為「日本朋克的活化石」。
在地下樂隊全盛時期 CD 銷量就已超過 10 萬張,席捲整個日本。
出道時因為曲子太過激而被解僱。近乎瘋狂的尺度和勇敢推翻刻板印象的信念,
或許預示著Inoma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享受煙火般短暫的人生。
誰也沒想到,舞臺上放肆揮灑的音樂人;
舞臺下,卻是刻骨地深情。
Hiro與 Inoma相識9年,戀情轟動一時。
9年前,Hiro在演唱會上見到全裸的Inoma,一見鍾情。
那一年,她27歲,他46歲。
所有的歌,只唱給她一人聽。
兩人橫跨20年的歲月之隔,非但沒能成為阻礙,反而書寫下絕美的生死之戀。
命運的指針從來都出其不意,兩人相愛的半數時間, Inoma都在生病。
手術切去了舌頭的三分之二,喉嚨慢慢潰爛。
醫生下了最後「通牒」:最多三年。
「這麼難的愛情還是算了吧!」
「不管怎樣,分了也好……」
Hiro的朋友常這樣勸她。
這場並不被看好的愛情,即使燃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想過說再見。
在患病相依的無數個日夜,Hiro都陪在身旁,寸步不離。
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是她此生摯愛。
Hiro知道,Inoma心底有一個沒說出口的願望:
「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想再唱一次!」
舉辦樂隊20周年演唱會,是Inoma想做的最後道別。
Hiro決定,為他實現最後的夢想。
可偉大的愛情並沒能感動上蒼,
就在演唱會前三個月,癌細胞轉移了。
抗癌與化療,讓Inoma逐漸「面目全非」。
右邊眼睛完全失明,為了摘除癌細胞,舌頭被切去三分之二,整張臉因為藥物作用極度浮腫。
卻絲毫不該心中對音樂的信仰。
他離開病床強撐著拿起吉他想唱歌,可一張嘴口水就會往外淌:
「我估計不管怎樣最後還是要死的吧!
活著還是死去也沒有關係了呢……」
唱完微微一笑對記者發問:「還行吧?」
仿佛從前那個驕傲的Inoma從來都沒變過。
可上臺之前,Inoma的身體極速崩壞。
內臟陣痛到失聲,每時每刻都試圖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
食物難以下咽,喉嚨潰爛不止。
可當他聽到朋友的關心時,卻不忘樂觀地比個「耶」。
坦然接受死亡的凝視,拼勁全力大聲吶喊。
這樣的Inoma,老天決定暫且「放他一馬」。
02.
10月22日晚上,Inoma朝3000人的眼睛上,烙下了他的人生。
曾經的「朋克傳奇」,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回來了!
並且開口第一句就是:「抱歉呢,我還活著!」
他在向命運叫板?
不,
他在對生命致敬。
雖然沒有舌頭,我也要唱;
哪怕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我的餘生也要由我說了算。
在臺上的 Inoma,帶著噬滅一切的生猛,這是他的江湖。
誰能想到,
「人間值得」四個字,竟出現在那些最痛,最接近死亡的人身上。
值得微笑,值得放手一搏。
演唱會後的一個月,Inoma病危。
躺在病床上,身體被癌細胞折磨得不見人形。
醫生下了最後通告:「可能就是今晚了。」
意外的是,Inoma的勇敢還未耗盡。
因為一個朋友的訪問,他從昏迷中奇蹟般地甦醒,
調皮地伸出腿給到最隆重的歡迎儀式。
身邊的所有人,都被這個「大兒童」逗笑了。
迄今為止一直都在保持微笑的Inoma,怎麼可以就這樣認輸呢……
女友Hiro說,即使在去世之前,Inoma也一直沒有放棄過。
她在Inoma的遺物中發現一本日記,
上面密密麻麻,寫滿「最後的抗爭」:
「希望是誤診。」
「不想死。」
「那些想要自殺的人,你的命給老子獻上來!」
在崩潰的邊緣,又重新燃起希望:
「我覺得比起我,Hiro醬在那邊更辛苦,謝謝你。」
說到這裡,Hiro哭了。
Inoma離世後,她常偷偷哭泣。
冰箱裡的酸奶捨不得丟,每個角落都努力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樣子。
總是買一大袋零食供在靈堂前,配上他最愛的梅子酒:
「身前不能吃的東西,終於可以一次吃個夠了。」
「Inoma,別喝太多哦……」 她柔聲叮囑,好像愛人從未離開。
可如今,逝去的愛人為她的世界騰出一大塊空白,今後的人生,她又該如何填滿?
03.
節目中有一個細節。
在演唱會結束後,記者問Inoma:
「到現在為止,覺得人生怎麼樣?」
幾乎奄奄一息的他,用盡所有力氣擠出三個字:
「很開心。」
接著又補一句:
「可是開心過了頭,好像也不太好啊。」
舞臺上用盡最後一口氣吶喊的他;
臨終前見到朋友也會抬腳擁抱親吻的他;
直到最後一刻嘴裡還在念著愛人名字的他。
這樣的 Inoma,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呢?
悲傷?絕望?還是怨恨?
似乎都沒有。
他只是在試圖回答,這場生命終結的意義……
把所有的熱血,都留給音樂和愛情。
12月19日, Inoma在睡夢中安詳離世。
這場生命最後的綻放,為 Inoma放慢了無數個告別的瞬間。
即便是在一周年的忌日上,每個人聊起Inoma都哈哈大笑。
不管到哪裡,Inoma都是可以給大家帶來快樂的存在。
「總是感覺他還在的樣子。」朋友說。
這場祭典,似乎並不是在緬懷生命的逝去;
而是重新迎接了生命的到來。
讓人忍不住再叩問一次:
死亡,真的是生命的終點嗎?
Hiro說:Inoma到死為止,都說「我還不會死」。
死亡只是一瞬間,笑著走向死亡卻不止。
這場直面死亡的盛典,不可理喻嗎?
或許Inoma真正想說的是:
我們習慣中認定的「荒謬」。
在怎樣成為一群人實實在在的生活信仰。
或許你還想問,Inoma不怕嗎?
怕。
然後才不怕。
把所有的熱血揉進音樂裡,是Inoma到死都要做的事。
Inoma身前得知命不久矣時,和Hiro去熱海看了期盼已久的煙花。
煙花綻放的剎那,像無數顆星星重新升起,永恆不滅。
Inoma,會是那顆最耀眼的星嗎?
參考資料: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Kp4y1x7x2?from=search&seid=95351502282487780
https://mp.weixin.qq.com/s/xe1zF5mW71B3kvLAzB6sSg
原標題:《被割掉舌頭,雙目失明,他請來3000人見證死亡:真抱歉,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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