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的今天,弗格森被聖米倫隊解職,他還輸掉了跟球隊主席的官司,法庭的判詞表示,此人毫無天分,也無經驗,非常不適合擔任球隊教練... 40年後,在弗爵功成名就的今天,442為您回顧曼聯傳奇教頭首次炒魷魚的塵封往事...
1976年,一位脾氣火爆的年輕教練阿萊克斯-弗格森率領蘇格蘭第二級別聯賽球隊聖米倫隊展開了3周的加勒比之行。此行還要感謝俱樂部前主席哈羅德-庫裡因為威士忌出口結識的生意夥伴。儘管弗格森是個「劣跡斑斑」的麻煩製造者,但出訪初期還算順利,然後他們到達了蓋亞那。
蓋亞那隊即將迎來一場非常重要的世界盃預選賽,不像聖米倫此前的對手,對他們而言沒有友誼賽一說。當比賽開始後,高大的中衛開始對聖米倫前鋒羅伯特-託倫斯實施踢人「戰術」,在場邊的弗格森抱怨裁判不作為,但未得到回應。當託倫斯在下半場剛開始再次遭到黑腳後,弗格森爆發了。
「好吧,」弗格森告訴自己的助手大衛-普羅萬,「我得上去了。」
在整個出訪期間,弗格森和普羅萬都和替補隊員穿著一樣的隊服,現在,主帥決定親自上陣了。他已經掛靴兩年,弗格森此前在蘇格蘭聯賽裡是出了名的「鐵肘型」前鋒。普羅萬試圖勸住他,但弗格森已如猛虎出籠,「那個王八蛋太猖狂了,」他甩下一句話後登場了。
在對方禁區裡,一個傳中對著弗格森飛來,他想要教訓一下那個黑大個兒,直接上去就是一肘,對方馬上抱著頭翻滾在禁區裡,弗格森則被紅牌罰下。
「這件事別跟誰說,」弗格森賽後告訴自己的隊員們,大家都守口如瓶,因為誰都不想惹毛了這個火藥桶,他手上還有個可怕的黑名單。
吹風機的問世
黑名單裡都是弗格森看不上的人。遲到拖沓是第一宗罪,不能容的事當然還有很多。兩年前來到聖米倫隊時,當地的日報社曾派記者來拍攝了一張球隊的全家福,照片刊登後,弗格森看到球隊隊長伊恩-裡德在他身後擺了兔子耳朵的造型,他就把裡德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需要一個隊長,一個成熟的隊長,」弗格森說道,「你那個動作像個孩子,所以你必須得走人。」
曼聯球員們對弗格森的脾氣可不陌生,但遠不及他年輕的時候。球員時代他曾經跟對方球員,裁判,甚至隊友幹仗。初為教練時曾經因為一個傳球失誤衝過了大半個球場教訓球員。「我以前從未怕過任何人,」前鋒博比-麥庫裡說道,「可這傢伙一開始就讓我腳底發軟。」
32歲掛靴後,弗格森在前教練昆寧漢姆的推薦下加入了聖米倫,初出茅廬,也沒啥經驗,弗格森憑藉的就是自己的膽子和一腔熱情。上任第一天,弗格森立下誓言,「我決不能在這裡失敗。」
「愛情街」的清洗
聖米倫剛剛在此前一個賽季以第11名收官。他們的主場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愛情街」(Love Street),但25000個座位常常只能坐3000人左右。球員們也都是兼職合同,大約12鎊一周。教練組有4個人,助教普羅萬,一位預備隊教練,一位理療師以及一個兼職的裝備管理員。每天的日常事務是由球場管理人員兼職負責。「球隊的方方面面都非常落後,」弗格森在自傳中寫道。
更糟的是,聖米倫正在積分榜不斷下滑,而且是在最不合時宜之時:接下來的賽季前兩級聯賽將分為三級,第二級聯賽前6將留在第二級,而剩餘球隊將降入第三級聯賽。弗格森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當他首次審視自己陣中的35名球員時,他知道大部分人都得走。
他立刻整肅了紀律。一名叫約翰-莫瓦特的球員不服管,他也立刻跟隨裡德上了黑名單。有球員選擇開車去客場比賽而不是乘坐球隊大巴,另一人因為要帶自己女友去看演唱會而錯過訓練。弗格森都告訴他們不用來了。「我想要給每一個人發出明確的信號,不要跟我玩任何花樣,」弗格森寫道,「他們最終都清楚了。」
「弗記」的麻煩
聖米倫很快開始了在積分榜的攀升。除了將自己格拉斯哥街頭鬥士的精神傳輸給球隊,弗格森還開發了一套他隨後在阿伯丁和曼聯沿用的通向成功的執教理念。將高強度的攻勢足球融入到訓練中,並建立了高效的球探網絡。聖米倫一度取得8連勝的佳績,弗格森發出豪言,剩下的賽季裡他們不會再輸掉任何比賽。儘管在最後五輪還是輸了兩場,然而最終第6的排名讓他們留在了第二級聯賽。
在自己第一個完整執教賽季中,弗格森將升級作為目標。然而為了生活,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合同改成了兼職,用業餘時間開了一間酒吧。「弗記」酒吧(Fergie's)開張後吸引了格拉斯哥的三教九流,弗格森常常要在各個派別和大佬之間的爭鬥中打圓場,這讓他每天回家後都疲憊不堪。
「基本上你不會看到史泰龍,布魯斯威利斯或者施瓦辛格這樣的人,」弗格森寫道,「但你會經常遇到那種憑一張嘴就能讓他們三個打起來的二貨。」
兩份工作讓弗格森每天早起晚歸,工作到夜裡兩點半更是家常便飯。最終聖米倫高開低走,在當季結束時仍然排名第6。弗爵後來坦誠,如果他不一心二用,可能球隊的成績會好的多。
擴充「教堂唱詩班」
但在聖米倫無人會說弗格森不夠敬業。他事無巨細的關心著俱樂部的方方面面,從購買清潔用品到訂購比賽日的食物,弗格森均要親自過問。他還開辦了一份俱樂部刊物,叫做《聖徒》。當他發現有人會在比賽日翻越球場圍欄時,他讓工人進行了加固加高的工作。
弗格森和球迷之間建立的堅固情感也讓球隊受益匪淺。除了推出球隊刊物,他每個月還要光臨聖米倫球迷俱樂部兩次。有一次他想要籤下鄧迪聯隊的中衛傑奇-科普蘭德,但無奈俱樂部帳戶裡已無錢可支,球迷俱樂部伸出了援手,借款14000鎊給弗格森買下了心儀的球員。
到了第三個賽季,聖米倫俱樂部在各方面都已經非常職業,球場上他們擁有一支訓練有素,能打勝仗的鋼鐵之師。唯一讓弗格森心有不甘的是,主場的上座率始終不高,用他自己的話說「比一個教堂唱詩班的人多不了幾個」。
球隊所在地叫做帕斯裡,這個小城被格拉斯哥日益惡化的高失業率的陰影所籠罩。每個周末,還有很多人都會坐車進城去看凱爾特人或者流浪者的比賽。弗格森感到這個小鎮的人普遍缺乏自我認同感。有一天,他讓俱樂部電工弗雷迪-道格拉斯將一個大喇叭按在了一輛麵包車上,弗格森坐在車裡,手裡拿著麥克風,隨著汽車走街串巷,號召人們來到「愛情街」球場支持主隊。
這一招果然奏效,主場平均上座率升到了1萬,在1976/77賽季,一些關鍵場次的球迷甚至達到了兩萬人。到了1月,球隊已經開始進入了爭冠行列。
滑鐵盧酒吧
球隊奮力在上遊拼殺,弗格森也在確保不會有任何雜音影響球隊的戰鬥力,但在此過程中,弗爵也做過一些自己感到後悔的事。有一場比賽,他在比賽開始第7分鐘便換下了年輕中場比利-斯塔克。「那時的我非常亢奮,頭腦始終是熱的,」弗格森寫道。
但對球員們飲酒的嚴控弗爵是絕無遺憾。在阿伯丁和曼聯,他甚至建立了自己的眼線網絡,來監視球員們的私生活。阿伯丁中場戈登-斯特拉坎有一次在周五晚間看到弗格森開車經過他的家門,只是為了確認他沒有出去。「他好像是無所不在,」比利-斯塔克說道,「你總能感覺他的一雙眼睛在盯著你,不管是在俱樂部還是別的地方。」
在莫澤維爾輸掉一場杯賽後,弗格森在接到一通電話後火冒三丈,他被告知自己球隊的前鋒弗蘭克-麥克格維在比賽前一天曾經買醉格拉斯哥。雖然麥克格維剛剛入選了蘇格蘭U21隊,弗格森還是直接讓他滾蛋,說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他。一個星期後,麥克格維在球迷俱樂部裡「偶遇」弗格森和他的夫人,言辭懇切的祈求他們的原諒,弗格森最終原諒了他。
不過這種寬容並不多見。在主場迎戰派屈克迪斯特隊之前,弗格森的弟弟馬丁告訴弗爵一些球員光顧了滑鐵盧酒吧,並且吹噓自己賺了多少獎金。聖米倫主場1比0擊敗了對手,弗格森將酒吧事件的當事人召集到了更衣室一角,開啟了吹風機。他越罵越氣,最後抓起一聽可樂,重重砸在了對面牆上,站在牆根的幾個人嚇得竟然沒敢挪步。
弗格森要求所有球員籤下保證書,絕不再去光顧「滑鐵盧」,取而代之的活動是周六晚間增加的一堂訓練課。球員們也許不大滿意,但訓練效果卻是實實在在,聖米倫最終拿下了冠軍。
弗爵VS託德
這次奪冠升級是弗格森執教生涯中第一次重要成功,但他也知道聖米倫這樣的球隊距離真正的職業化還有很大距離。1977年夏天,阿伯丁隊曾經對弗格森發出邀請,但被他拒絕。
當託德接手聖米倫後,弗格森認為,「這個人並不怎麼懂足球」。然而作為俱樂部老闆,託德買球隊就是為了施展自己的足球抱負,雙方開始了很多的爭吵。而更衣室裡也由此出現了分化,有人支持弗格森,有人認同託德。在這樣的情況下,球隊成績開始下滑,而弗格森也無力阻止。
到賽季末,弗格森和託德之間開始公開交惡。聖米倫掉到了第10位,距離降級區僅有6分。而此時阿伯丁又對弗格森拋來了橄欖枝,這一次弗爵想走了。
因為同聖米倫的合同尚未結束,為避免被俱樂部告上法庭,弗格森暫時沒有離開。5月底,託德把弗格森叫到了辦公室,細數了他的15條罪狀,而弗格森報以鄙視的苦笑。託德後來表示真正的問題是當時弗格森告訴員工他要去阿伯丁了,並且還要帶走至少一名球員。「因為教練心有旁騖,球隊的穩定受到了很大影響。」託德寫道。
最終,弗格森離開了,順帶還起訴了託德,但託德贏了官司。法庭給弗格森的定論是,「既無經驗,也無天分,根本不適合從事教練工作...」
而在加入阿伯丁後,弗格森激流勇進,在1983年率領球隊打進了歐洲優勝者杯決賽,並擊敗了皇馬奪冠。1986年,弗格森來到了曼聯。
託德成為了唯一一位解僱弗格森的俱樂部老闆。「那是我自己的一件小事,只是為了俱樂部更好,」託德寫道,「當時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炒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