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文章來對拜登新內閣的名單人選做一些細緻解讀,從中我們來看拜登政府未來的一些變化走向。
先來說一下,美國的官員任免跟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們是從下往上,層層篩選。
而美國則是自上而下任命的。
在每一個美國總統當選,都有權任命4000多名聯邦官員,這些聯邦官員包括所有行政部、院、署、局等美國機關的負責人,以及其他聯邦高級官員。
所以基本上,換總統,就意味著換掉整個聯邦政府的領導班子。
也因為美國總統的權利比較大,並且每次新總統上任後總能雞犬升天,這才使得在競選的時候,出現各種抱大腿現象。
因為只要能夠當選,一般總統候選人都會任命那些在競選時對自己幫助大的人。
所以可以看到,拜登新任命的內閣名單,基本都是其競選團隊成員。
美國的總統內閣名單有15個,拜登本周只任命了外交和國家安全領域的內閣成員名單,在經濟領域的名單則還沒有公布。
已經公布的拜登新內閣名單如下。
副總統:卡馬拉·哈裡斯;
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
國土安全部部長:亞歷杭德羅·馬約卡斯;
白宮幕僚長:羅恩·克萊恩;
國家情報部部長:艾薇兒·海恩斯;
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
美國駐聯合國大使:琳達·託馬斯·格林菲爾德;
這份名單裡,除了美國駐聯合國大使是比較無足輕重的,其他都是在內閣重要性排序裡靠前的核心成員。
我今天文章會來詳細分析拜登新內閣對我們的一些態度和可能採取的一些行動走向。
(1)副總統哈裡斯
哈裡斯作為副總統,是在競選的時候就跟拜登配套選出來的。
這是一名「非裔+印度裔」,她父親是牙買加人,母親是印度移民,也就是哈裡斯不單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名女性副總統,也是第一名非裔+印裔這樣有雙重少數裔身份的副總統。
這個身份讓哈裡斯在當前美國反種族主義浪潮裡,有一個獨特的身份加持,哈裡斯也是趁勢在之前各種抗議浪潮裡去高調支持警務改革。
哈裡斯是美國檢察系統裡出來的,在哈裡斯擔任加州檢察總長時,曾與拜登已經去世的長子共事。
也是這一層關係,成為拜登和哈裡斯結識的契機。
此外,哈裡斯還有一個中文名,叫做賀錦麗。
不少國內的人,一聽到哈裡斯還給自己起了一個正式的中文名,就以為哈裡斯對我們態度還比較友好,那就錯了。
哈裡斯對我們的態度並不友善,這個可以從哈裡斯在2016年成為參議員後的所作所為看出一些端倪。
2018年8月,哈裡斯曾經致信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對當時紅藍之爭裡,美國單方面認為,我們採取不公平的產業政策和竊取美國智慧財產權的調查結論表示認同。
不過哈裡斯同時也批評川普提議對來自我們的消費電子產品加關稅,稱這將傷害美國消費者和企業。
這其實也是拜登對貿易站的一貫態度,認為加關稅的方式並無益於解決問題,拜登則是希望聯合其盟友,來要求我們在貿易準則方面達到他們所想要的要求。
2018年12月,哈裡斯提出一項議案,讓美國檢察官可以對認定為「經濟間諜」的人進行起訴,此舉被認為是針對我們。
2019年在美國推出各種幹涉我們的XX法案裡都能看到哈裡斯的身影。
在今年跟拜登搭檔之後,哈裡斯曾公開表態,她會在氣候變化在內的全球問題上與我們合作,但同時,她會在人權問題上對我們施壓,並強調美國應該與盟友一起對抗我們。
可以看到,其實哈裡斯基本就是拜登的影子,其政策態度基本也是跟拜登一脈相承,這也比較符合美國副總統的定位,支持和幫助總統去做具體的執行。
(2)國務卿布林肯
安東尼·布林肯1962年出生於紐約,他的父親在柯林頓政府時期曾擔任美國駐匈牙利大使,叔叔則是駐比利時大使,這是一個猶太世家。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身份,布林肯的父親還是紐約一家投資銀行的聯合創始人,同時也是民主黨的大金主之一。
不過,布林肯9歲那年,其父母離婚,布林肯跟著母親和繼父,從紐約去了巴黎。
其繼父是波蘭裔美國人,並且是極少數集中營的倖存者,布林肯繼父是在16歲的時候被抓進集中營的。
長大成人後,布林肯繼父成為一名國際大律師,並且還曾經是甘迺迪的貿易政策特別顧問。此外,其繼父在法國也有很深的關係網,跟法國兩任總統關係都不錯。
所以,布林肯背靠的兩名父親,一名是有錢的民主黨金主,一名是有身後的政界關係網。
所以布林肯的出身基本就是無可挑剔的模板。
唯一的問題是,布林肯是猶太人,這也使得布林肯比較無望美國總統之位,因為雖然美國新教一直把美國自詡為「新以色列」,也一直把幫助以色列復國作為其教義的一部分。
但美國歷史上的確是沒有過猶太人擔任總統的先例。
從上面大家可以看到,布林肯的童年是在紐約長大,但9歲之後布林肯到巴黎生活了13年。
所以布林肯本就是一名在歐洲、美國都有關係網的存在。
因此我們在看到布林肯不斷強調,美國應該聯合其盟友來對抗我們的時候,就不會感到任何意外了。
布林肯也被視為美國修復和歐洲盟友關係的最好中間調解人。
除此之外,布林肯還是一名跟隨拜登20年的「老臣」。
布林肯是在1994年加入白宮,成為柯林頓的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職員。
到2002年,布林肯獲委任為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辦公室主任。
同一年,拜登為外委會民主黨首席議員兩個人成為同事,並開始了近20年的從政相處。
在2011年這張著名的獵殺賓拉登的照片裡,布林肯也身列其中,在圖裡紅色箭頭所指,這說明布林肯當時已經是歐巴馬的白宮團隊核心成員。
歐巴馬在2013年連任後,布林肯升職為國家安全事務副助理,並在一年後獲委為副國務卿。
從布林肯的仕途之路看,幾乎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他也是典型的民主黨建制派,政治精英。
可見,布林肯和拜登這樣一對搭檔20年的夥伴,其組合肯定會跟川普-蓬某人這種臨時配隊,會更加默契。
布林肯的對外事務態度裡,我們最關心的當然也是對我們的態度。
這一點,布林肯首先是強調不會跟我們脫鉤,但他認為我們對美國構成「最大的挑戰」。
布林肯今年9月在CBS的訪談上曾這樣說,中國對美國構成了越來越大的挑戰,可以說是美國在經濟上、技術上、軍事上,甚至外交上所面臨的來自另一個國家的最大挑戰。
同樣是在9月美國商會的一場活動上,布林肯稱美中完全脫鉤是一個「錯誤」。他表示,這是「不現實的」,而且最終會適得其反。
所以,首先布林肯擔當美國國務卿,其風格肯定是跟蓬某人這樣的瘋子完全不一樣,會回歸到美國主流的正常軌道裡,我們和美國暫時也不會出現之前很多人擔心的全面脫鉤狀態。
並且我們當前和美國的半脫鉤狀態,也有望得到緩和,至少可以重新回到談判桌上。
而如果川普連任的話,按照川普-蓬某人現在越來越瘋的勢頭,我們和美國的全面脫鉤幾乎會進入到加速主義狀態。
這其實對我們也比較不利,因為我們需要時間。
雖然布林肯主張聯合盟友來對抗我們,且把我們視為最大挑戰,但他毫無疑問會嘗試著用談判的手段,來恢復與我們對話。
而只要對方願意談,我們就有扯皮拖延時間的空間。
我們當前最需要時間,所以我們不怕談,不怕對方耍陰招,就怕對方不肯談。
布林肯對待我們的主觀態度也談不上友善,在今年4月,美國有100多名前官員和學者發表聲明,認為我們應對疫情負責,布林肯就是這封公開信的籤署人之一。
雖然布林肯強調需要跟我們進行合作,但他認為美中合作的前提是美國要「站在強勢地位上與中國接觸」,這需要美國提升自身的競爭力。他說:「這樣兩國關係就會更多地按照美國的條件,而不是中國的條件向前發展。」
在經貿和科技關係上,布林肯認為川普和我們的1月份合同是一次「慘敗」,認為這未能解決美國和我們之間的系統性問題,布林肯認為我們在科技方面的補貼和管控問題才是最核心問題,並且布林肯認為美國需要更致力於打擊所謂網絡間諜、侵犯智慧財產權等行為。他還曾力主拜登積極且連貫一致地執行美國的貿易法,在必要時動用關稅,並以整體戰略作為支撐,力圖行之有效而非「假裝強硬」。
布林肯認為的這些核心問題,實際上也是川普想要在下一階段裡談判的內容,而這一塊才是硬骨頭,雙方在這部分的分歧是幾乎沒辦法彌合的。
可見,布林肯也並不是一個善茬,也意味著拜登上任並不代表貿易站可以就此結束。
在2019年布林肯與拜登在《外交事務》雜誌上刊登的《為什麼美國必須再次領導世界》一文中提到中國問題時,直言中國是美國面臨的「最大挑戰」,提出美國應與盟友協同,利用在全球經濟佔比過半的優勢迫使我們就範。
而這其實就是拜登在對待我們態度的核心要點。
大家需要牢記。
在對岸問題上,雖然對岸媒體一直吹噓布林肯是其老朋友,原因是在2015年布林肯曾經以副國務卿的身份見過空心菜。
不過,在今年5月布林肯接受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採訪時直言,美國過去能處理好中美關係的原因之一是,成功應對了兩岸關系所帶來的挑戰。他當時強調,希望今後能「重新找回處理兩岸關係的平衡」。
所以布林肯上任後,應該不會太過分傾向於對岸。
我個人預計,布林肯上任後,首先會把重心放在修復美歐關係上,其次是如何重返伊核協議。
當年的伊核協議,實際上就是在布林肯主導下秘密談判的,最終伊核協議的達成也被視為布林肯的最大功績。
所以,川普一上臺就撕毀伊核協議,讓布林肯也是大為光火,他沒少抨擊這件事情。
因此,布林肯上任後,肯定會嘗試著回歸伊核協議,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天最新消息,伊朗的首席核科學家遭到暗殺身亡,伊朗方面指責是美國策劃這場暗殺,而美國方面自然是予以否認。
但不管美國怎麼否認,伊朗恐怕是把這個帳算到了美國頭上。
有分析認為,這是川普在下臺之前,給拜登和布林肯又挖的一個坑,目的是為了增加美國回歸伊核協議的障礙。
現在美國和伊朗的關係這麼長,如果美國想要回到伊核協議裡,伊朗肯定會要求美國做出更多讓步和補償,這對美國來說也並非易事。
所以布林肯上任後,首先需要面對的是伊核協議的挑戰。
(3)其他
拜登剩餘的內閣名單裡,有個特點是十分的多元化。
被任命為國家情報部部長的艾薇兒·海恩斯是一名女性,她是中央情報局前高級官員和國家安全副顧問,這應該也是美國歷史上首位女性情報部部長。
此外,拜登還選擇了馬約卡斯作為國土安全部部長,這是第一位拉美裔國土安全部部長,他出生在古巴,曾任美國國土安全部副部長。他在擔任國土安全部部長後,還將負責重建一個機構,該機構已執行修復川普強硬移民政策,包括美墨邊境的家庭分居等問題。
剩下比較重要的是國家安全顧問傑克·沙利文,他曾先後擔任過拜登和希拉蕊的顧問。
據FOX報導,沙利文曾在2017年的一次演講中說:美國需要走一條中間道路,一條通過開放、公平、基於規則的地區秩序鼓勵中國崛起的道路。」沙利文還說,對華政策不僅僅需要雙邊關係,「還需要我們與該地區的聯繫,以創造一個更有利於中國崛起的和平和積極的環境」。沙利文認為,一個欣欣向榮的中國對全球經濟有好處。
沙利文這些言論看起來還挺友善的,不過要記住這是2017年的老黃曆了。
在川普大搞紅藍之爭這兩年,已經讓美國自上而下對我們形成一種對抗共識,這使得如果我們還拿著沙利文2017年的講話來看當前的中美關係,容易有刻舟求劍的問題。
雖然,拜登在各個場合極度反對川普的各種政策,但唯獨在對待我們的態度上,拜登並沒有全盤否定川普。
拜登甚至認為,川普對我們所做的,更多只是停留在嘴炮上,而沒有真正實際行動,不夠「強硬」。
這應該才是當前拜登新內閣在對待我們態度上的一些共識。
(4)總結
拜登的新內閣名單並不出乎大家意料,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整體就是歐巴馬時期的青壯派。
那麼我們就必須要注意,歐巴馬在2012年開始就開始對我們進行全面轉向。
促成歐巴馬政策全面轉向的因素很多。
其中,布林肯所秘密主導的伊核協議和TPP,也都是歐巴馬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體現。
歐巴馬在十天前出的一本回憶錄上提到過,如果不是2008年次貸危機,他會對我們更加強硬。
歐巴馬十分彆扭的在自己回憶錄寫到,因為2008年次貸危機,為了度過危機他需要中國創紀錄的經濟刺激機會來對全球經濟發揮積極作用。
其次,歐巴馬提到過,當時為了經濟復甦,他在權衡利弊後,採取了過度強硬和不夠強硬的中間策略,並且他計劃在經濟環境不再脆弱時,再逐漸對我們加強施壓。
這一點應證了我以前一直跟大家說的一個觀點,就是2008年次貸危機,讓美國失去一次收割我們的機會,並且美國實際上從2005年開始就一直在嘗試著要收割我們。
然而美國2005年開始的加息舉動,沒能阻止源源不斷的外資湧入我們國內進行投資,這導致美國那次加息失敗,美元沒能強勢,並持續走弱,最終在失去大量資金回流的情況下,美國次貸危機就爆發了。
而美國次貸危機爆發,讓美國一時間沒辦法對我們收割。
但是等美國經濟稍微好一些的時候,到2012年歐巴馬就如他回憶錄所說,開始對我們重新強硬起來。
這可能就是歐巴馬當時對我們態度發生較大轉變的緣故,或者說歐巴馬對我們態度一直就沒變,只是因為次貸危機他需要我們的時候,就對我們好一些,但在次貸危機緩和後,他就馬上換了一副嘴臉,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
不管是2013年開始我們和日本發生諸多爭端和摩擦,還是2015年開始我們和美國在南海上的摩擦愈演愈烈,差點在2016年擦槍走火。
都是歐巴馬這種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結果。
某種程度來說,歐巴馬的亞太再平衡戰略,跟川普的戰略收縮,本質是一樣的,只是實現手段上有些差別。
歐巴馬試圖通過伊核協議,來讓中東暫時平靜,讓美國能從中東撤軍出去,這其實也是為了進行戰略收縮。
而川普雖然退出伊核協議,但也是比較強硬的進行從敘利亞等地區撤軍,這也是在進行戰略收縮。
歐巴馬在戰略收縮後,試圖通過TPP協議,來從經貿上孤立我們。
而川普雖然退出TPP協議,但他通過發動貿易站,來試圖用關稅武器打壓我們。
可以看到,雖然川普看似和歐巴馬的種種政策都截然不同,但實際雙方真正目的是一致的,就是遏制我們的崛起,同時想方設法來收割我們。
而拜登的新內閣大都來自歐巴馬時期的青壯派,同時,他們有一個共識是,當前中美的局面,並非川普一人搗亂的結果,即使讓歐巴馬再當4年,恐怕也是這個結局。
這實際上意味著,拜登新內閣整體也依然是延續這種跟我們對抗思路,只是他們所採取的的手段,會相對緩和一些,不會像川普這麼激進瘋狂,但會更加綿裡藏針、笑裡藏刀。
特別是在南海、港島、人權等諸多所謂民主黨關心的領域裡,拜登新內閣有可能採取比川普更加直接的行動。
所以,在拜登新內閣正式上任後,不管一開始拜登和他的手下們說得再好聽,再天花亂墜,我們也不要輕易去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對於這些政客,我們不但要看他們說什麼,更要看他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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