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在撤離延安的一支隊伍中,有一支軍隊略顯奇怪。
這支隊伍的主要成員呢,是幾十頭奶牛,並且領著這支"奶牛部隊"的大隊長是一個金髮碧眼的高大白人青年。
不管這一幕怎麼看,好像都跟嚴肅的撤軍隊伍不太搭是吧?
其實呢,這名跟著解放部隊撤離延安的高大白人青年叫做歐文·恩斯特,當然了他應該會更希望別人稱呼自己的中文名"陽早"才對。
歐文年輕時的照片
他自稱是一個"解放全人類的世界公民",也因為這個心願他賣掉了自己在美國的大農場汽車等全部家產,而後來到了中國。
當時的中國自然是比不上美國的優越物質生活了,別說美國人習以為常的牛排、紅酒和大豪斯了,估計頓頓吃上肉都不太可能。
那麼陽早賣掉美國的家產來到中國,到底是圖個啥?
答案還是理想,雖然這玩意在我們這些俗人眼中可能很扯淡,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陽早放棄了美國的優越物質生活,來到了當時一窮二白的中國。
而陽早正式在中國定居以後,這一住就是六十年時間……
下面筆者要說的,就是這個偉大的理想主義者,選擇了拋棄優越物質生活來到中國搞建設的國際友人——陽早同志的故事。
Ⅰ:來中國養牛的美國人
陽早同志於1918年出生在美國,他的前半生其實和大多數普通的美國人沒太大的區別,唯一值得提的是陽早同志在康奈爾大學學習的是農牧專業。
影響陽早同志的轉折點發生在1946年,受當時的中國革命風氣以及自己哥哥"韓丁"的影響,他選擇了來到中國進行畜牧業技術工作。
陽早、其妻子與哥哥的合照,拍攝於49年
說明白點呢,那就是養牛,陽早同志養的呢還是奶牛。
當時的中國可謂是一窮二白絕對不為過,剛和日本人打完仗沒多久呢,內部又發生了一場動蕩。
要說搞武器,搞核彈什麼的,陽早不在行專業也不對口,但是陽早大學時候學習過很多高級農牧業的相關知識,因此他在來到中國後就決定了一件事——幫中國養牛,讓中國人能喝上牛奶,而這件事一幹就是一輩子。
於是也就有了開篇的那一幕,一個高大的白人青年領著一大群的"奶牛隊伍"撤離延安的事情發生。
這批奶牛是解放軍戰士們在戰鬥中繳獲的敵方物資,本來呢是打算給殺了給戰士們改善夥食的,但這讓陽早同志給阻止了。
畢竟奶牛殺了吃肉不說浪費,論起營養價值來說也沒有長期可以汲取的牛奶要好不是?
而這群奶牛,也是中國人未來能喝上牛奶的起點。
Ⅱ:讓所有貧窮的中國人也能喝上牛奶
時間到了49年,這個時候的戰爭已經基本結束得七七八八了,陽早這個時候也來到了陝西定邊縣的三邊農場。
在這裡,陽早幫助當地的牧民進行奶牛以及其它的馬、羊等畜生進行品種改良,教授牧民們更高級的農牧知識、幫助他們對畜生進行疾病預防等工作。
陽早(右)和妻子在農場時的照片
除此外,陽早也在幫助三邊牧場開始了粗略的機械化大規模耕作,這給後來的東北成為糧倉提供了基礎的經驗以及人才等。
1953年,陽早同志被調到了西安草灘農場畜牧場擔任副場長一職,除了繼續養牛和改良畜生品種外,陽早同志還搗鼓起了農用機械。
在西安草灘牧場這裡,由陽早同志和妻子一塊研發而後不斷改良的奶牛青草飼料鍘草機先後賣出了一百萬臺,即使到了今天也依舊是西安草灘牧場的主打拳頭產品之一。
而陽早同志的目標則是:讓貧窮的中國人也都能喝上牛奶。
Ⅲ:「我們喜歡那樣的生活」
當時中國的奶牛品種主要是荷斯坦奶牛,年產奶也不過為三至四千斤左右。
而經過陽早同志改良、培育的奶牛的平均牛奶年產量往往能超過九千斤。
而除了改良奶牛品種外,陽早同志和妻子先後輾轉西安的草灘農場、北京郊區的紅墾農村等多個牧場,給當地的技術人員以及牧民傳授先進的養牛經驗。
陽早同志在提起這段經歷的時候,對此說道:"我們喜歡那樣的生活,吃穿是配給制,自己不用操心。我們只需要一心一意工作。"
不僅如此,陽早同志還多次拒絕了國家給予人才的優越待遇,他一生出入全國的牧場都是以勞動者的身份,而不是什麼專家或其它的。
在北京紅墾牧場的時候,陽早和妻子住在一間簡陋的小平房中,就連畫圖用的桌子都是他和妻子一塊用磚頭給砌出來的。
一代代的改造奶牛品種、改良農場機械以及設備,甚至由陽早和妻子共同設計研發出來的臥式直接冷卻牛奶罐達到了國際上都算先進的水準。
晚年時在改進凍奶機器的陽早
這對於當時一窮二白,可以說啥科研條件都沒有的中國來說,這已經可以用"奇蹟"來形容了。
而當中國的本土奶牛育種達到了很難再提高產量的時候,陽早還和妻子跑到了美國去買了一批最貴也是最好的奶牛胚胎,然後偷偷的帶上飛機供給中國的牧場使用。
你現在能喝上牛奶,甚至喝的牛奶的奶牛品種說不定就是當年陽早同志從美國冒著生命危險"偷"回來的。
Ⅳ:美國生活幸福嗎?陽早妻子的回答值得一看
對於這對讓中國牛奶產量大大提升,乃至對整個中國的牧業都有巨大貢獻的夫妻,周總理也曾多次接見過陽早夫婦。
在周總理讓陽早夫妻要多注意休息,別傷身身體的時候,陽早則對此表示"給社會主義幹活,不辛苦"。
晚年時期還在搞研究的陽早
2003年12月25日,陽早同志於北京協和醫院去世,享年85歲。
而陽早的妻子雖然對於丈夫的去世很傷心,但依舊要求葬禮一切從簡,不開任何的追悼會。
當陽春的同事認為他的葬禮實在太簡陋了,給陽早買了個骨灰盒的時候,陽早的妻子十分生氣地說:你們要為活著的人奮鬥,而不是為死了的人奮鬥!
老年時期的陽早與妻子夫妻倆在過生日
最終陽早妻子根據丈夫的遺囑,將他的骨灰撒在了陝西的三邊牧場中,沒有立下任何的墓碑。
文章差不多到這裡就結束了,筆者用陽早妻子的一句話來結個尾吧:回憶我在美國的日子,不可謂不幸福。但相比與群眾一塊改造整個社會,用雙手建立一個沒有人壓迫人、人剝削人、美好而富強的國家相比,原來的那種幸福實在太狹隘了。有人改造世界只為自己,但這種建立在大多數人痛苦上的幸福並不算真正的幸福,它終究會被歷史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