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成都溫江55歲的劉健鳴,推著93歲的高玉清出門曬太陽,有人過來寒暄:「她是你哪個呢?」劉健鳴都會答道:「是我媽!」
其實,輪椅上的高婆婆,只是劉家人58年前請來的保姆。現在,當年被她帶大的孩子,反過來贍養了她10多年。 這讓人想起香港導演許鞍華拍攝的《桃姐》。電影中,「桃姐」為一個家族整整工作60年,伺候過老少五代人,中風後,被她曾帶過的少爺照顧。但真實的生活,也許比電影更溫暖,更動人。
58年前 她來我們家當保姆
58年前,劉健鳴還沒出生。她的父親劉致臺是四川新津縣政府的一個領導,母親許曼雲正懷著老大,想找一個保姆,便從鄰居家找來了高玉清。熱情、淳樸的高玉清是四川新津人,30多歲守寡,兩個孩子先後夭折。
平常,劉致臺和許曼雲忙於工作,家務活都交給了高玉清。但跟其他家庭不一樣,劉氏夫婦和高玉清並不是單純的「僱用」關係。比如,家裡每逢合影,必有她的位置。
許曼雲感激高玉清,在於高玉清對他們一家不離不棄。「文革」時,許曼雲和丈夫被關進牛棚。晚上,看許曼雲哭得傷心,高玉清便煮來一碗荷包蛋,端到她面前,讓她挺住。有段時間,許曼雲和丈夫的工資被凍結了,高玉清還把玉鐲賣了,貼補家裡的生活……
許曼雲說,這輩子,自己得感謝高玉清,「她比我大11歲,我把她當姐姐看」。
58年後 她是我們的「媽媽」
58年來,劉家的5個孩子相繼長大。「5個孩子仿佛就是她親生的」。許曼雲說,老大參軍走時,高玉清在家裡哭得直不起身來。孩子們後來結婚生了娃,有兩個交給高玉清帶,她接連服侍了劉家三代人。
現在在美國工作的長孫女劉璐,至今仍時時想念高婆婆。以前,她晚上非要挨著婆婆睡。
80歲時,照顧過劉家三代人的高玉清終於閒下來了,家裡給她請了保姆。2007年,高玉清第二次腦溢血病發,落下半身癱瘓。從那年起,高玉清就和五姊妹中排行老三的劉健鳴住在一起。
劉健鳴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她跟高婆婆待的時間最長,高玉清也離不開劉健鳴。劉健鳴說,說起高婆婆,她心裡只會想到一個詞:母親。
11月13日下午3時,高玉清的臥室裡突然傳出一聲咳嗽。「高婆婆醒了。」劉健鳴趕緊起身,走向臥室。她要服侍老人起床,幫老人穿衣梳頭。
高婆婆年事漸高,聽力嚴重下降,看電視、和人交談,只能藉助助聽器。她中風後,劉健鳴曾經每天帶她去針灸、按摩,現在,高婆婆已經可以扶著走路了。
風和日麗的時候,劉健鳴就推著她去街上。她和其他兄弟想的是,以後,就由他們來給老人養老送終了。據成都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