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農民,深居山區,高中學歷,這是任村鎮白家莊村農民白青年給記者留下的印象。但就是這樣一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歷時一年多,獨立編纂了一部26.6萬字的人物傳記——《紅旗渠勞模任羊成》,沸騰了這個小山村。
寒冬時節,渠水靜淌,老樹矗立,在緊鄰紅旗渠的白家老屋中,記者見到了這位年近六旬的農民作家。
「寫文章不用走後門」
白青年夫婦熱情地招呼記者一行進入屋內。屋內光線昏暗,地上放了一盆燒火做飯後的木炭驅寒,牆上掛著幾張褪色的獎狀,唯一一件與時俱進的物件是一臺桌上型電腦。白青年自豪地告訴記者,這臺電腦用了十幾年了,是村裡最早的電腦。
「我這個人就是愛看書,每天都看。」白青年笑著說,不管外出打工還是出遠門,書本是必帶的隨身物品。儘管生活拮据,他的精神世界卻並不貧瘠。
上世紀70年代末,白青年在本村讀高中,作家浩然對他的寫作給予了極大鼓勵。白青年回憶,當時浩然在刊物《河東文學》開設「回復文學青年的提問」專欄,回復讀者來信。白青年試著給浩然寫了一封信,結果回信直接刊登在了《河東文學》上。「寫文章不用走後門」「文學寫作,失敗大於成功的多,必須堅持……」儘管已過去幾十年,白青年對回信中的這幾句話仍記憶猶新。
正是這封回信,讓毫無文學「門路」的白青年堅持寫作30餘年。
「不圖錢,就圖個高興」
年輕時,和眾多林州建築工人一樣,除去農忙時節,白青年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建築工地上度過。「我是走到哪兒寫到哪兒。」白青年告訴記者,很多作品都是在外打工時創作的。「白天打工,晚上寫作」,是他在外生活的真實寫照。
白家莊距離縣城六七十裡地,白青年常騎一輛自行車到縣城去投稿。1980年,白青年在當時的《林縣小報》發表了他的第一篇作品《話小事》。時至今日,提起當年給予他寫作指導的文化站工作人員王買金、彭新生,白青年依然充滿感激。
在白青年保存的為數不多的資料裡,有幾頁90年代的採稿通知單引起了記者的注意。採稿通知單上「付給稿酬」欄標註的稿酬多為1塊2、1塊5、2塊……「我寫文章不圖掙錢,就圖個高興。」儘管稿費寥寥無幾,白青年卻樂此不疲。
就是這樣一位普普通通的農民,在國家、省、市廣播電臺、報刊發表各類體裁作品百餘篇,並多次獲獎,成為我市作家協會第一批會員。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白青年與紅旗渠有著不解之緣。
1960年,白青年出生後還未取名。白青年的父親任鄉支書(相當於現在的村黨支部書記),當時紅旗渠咽喉工程青年洞正緊張施工。在一次陪楊貴老書記到青年洞視察時,白青年的父親請老書記為自己的兒子取名字。楊貴說:「現在青年洞正在搞突擊,就叫青年吧。」就這樣,白青年的人生與紅旗渠有了割捨不斷的聯繫。
從小就在紅旗渠岸邊長大,白青年耳聞目睹了很多有關紅旗渠的英雄事跡。提起創作《紅旗渠勞模任羊成》的初衷,他說:「我的父親當年也是修渠大軍中的一員,任羊成是眾多紅旗渠勞模的代表,勞模能夠鼓舞士氣,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作為土生土長的紅旗渠人,應當為林州做一點貢獻。」
「手稿摞起來近一米」
在親朋好友的鼓勵和支持下,2016年下半年,白青年開始了創作,通宵達旦、廢寢忘食成了常事。為確保事件的真實性,白青年成了任羊成家的常客;多次開著僅有的一輛農用三輪車到東崗、任村、石板巖等地走訪。為寫好書中《除險隊軼事》章節,他曾不顧山高路遠、天氣惡劣,到石板巖專訪不下十次。
經濟條件有限,草稿就寫在廢紙上,再整理謄寫一遍,最後再用手寫板「寫」到電腦上,成書時白青年已經手寫了三遍書稿。「光手稿摞起來有這麼高。」白青年用手比劃出了近一米的高度。
白青年的妻子趙姣英身體欠佳,而他忘我地投身寫作,創作的一年多時間裡,兩季秋收的玉米被大雨淋溼也沒顧上收……趙姣英告訴記者,這兩年地裡基本沒有收成,村民們也都理解不了白青年的「不務正業」。
2017年春節期間,初稿已經完成,卻有人給白青年潑了一盆冷水,對他說三道四……但白青年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這本書完成。創作期間,我市作家崔復生多次給予他鼓勵;楊貴老書記多次給他打電話,督促他將此書儘快出版,大力宣傳紅旗渠,並為其作序。2018年1月,《紅旗渠勞模任羊成》出版發行。
就是這個骨子裡刻著紅旗渠精神的農民,用一雙長滿老繭的手,一字一句將任羊成的事跡編寫成書。為宣傳紅旗渠精神,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 常鵬勇/圖)
編 輯 | 張振海
編 審 | 陳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