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柏琳到英國兩年了沒起過英文名,回國白領當了一個月,就決心起一個。「送外賣的姑娘都叫Grace!」柏琳很不忿地說。
朋友柏琳到英國兩年了沒起過英文名,回國白領當了一個月,就決心起一個。「送外賣的姑娘都叫Grace!」柏琳很不忿地說。
她找到一份「英文名釋義」的長單子,準備擇優而用。但很快發現這白紙黑字的玩意跟身邊的現實開了個玩笑。「Rachel(希伯來文),母羊的意思,描述美麗、嬌小、聰慧、踏實的女子。」公司有三個Rachel,都跟美麗沾不上邊,一個壯碩,一個聒噪,還有一個是無人敢惹的女強人路子,任哪一個拿出來也不會聯想到母羊。
Sandra(希伯來文),指聲音甜美個性隨和的美麗女子。」前臺Sandra倒是聲音比夜鶯還動人,可臉長得比膝蓋還醜。當她看到「形容又矮又胖話又多的女孩」這樣的釋義時,立刻想到坐在前方的Selina。但那種可憐的姑娘應該叫Shelley,Selina說的是面貌柔美、溫柔嫻熟、如月光般的高挑女子……
雖然柏琳明白「名字是什麼?玫瑰就算換了名字,也依舊芬芳」。可狗尾巴草非化名Rose就如同腿短卻要穿上七分褲生怕別人不知道那層布裡的短似的。雖然柏琳認為自己美麗、優雅、有教養,正合適Catherine這樣的名字,但大環境下,這名字叫起來跟朵花似的,聽起來卻如同讚美這朵花在天平上有白菜番薯的斤兩。起這等名字,簡直自取其辱。
我勸柏琳,凡是留過洋當過白領的誰沒動過英文名的念頭,沒見她這樣較勁的。這英文名跟中國話裡夾英文字一樣,錢老先生早說了,「還比不得嘴裡嵌的金牙,因為金牙不僅妝點,尚可使用,這好比牙縫裡嵌的肉屑,表示飯菜吃得好,此外全無用處」。但柏琳堅信英文名號也決定命運,有例為證,正是老留學生吳宓的愛情故事。
吳宓曾愛上一位英文名叫Hellen的新式女子,卻娶了「皮膚稍黑,但不難看,中文精通,西文從未學過,性情溫柔」的陳心一為妻。但吳對Hellen這種善交際、會英語的時髦女子仍念念不忘,他只將婚姻看作責任,期望與Hellen有婚姻外的精神之戀。可看看Hellen這名字,指的是黑髮黑眸、受過高等教育的高雅女子,斷然做不了小。到頭來吳宓追求的精神之戀一輩子都沒得到。
我對柏琳的例證只當作普遍婚姻不忠裡的又一個例,與英文名關係不大,但她如此執拗,只能勸她看看那些老留學生中有什麼合適名字,拿來用了事。柏琳倒真的翻了翻了這些書生們留下的各類文字,沒找到什麼確鑿的英文名號,卻發現大部分喜歡就著中文的音,找出相應英文,羅姓為Law,李姓為Lee,據說這是港英殖民時代官定港式譯法。柏琳最終決定起名Berlin。敲定之後,某天突然發現MSN上一個她甚厭惡卻極有耐力的追求者也變換了名字——攻克Ber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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