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是一個狂野迷人,活力四射的城市。20世紀60年代,這座城市是很多文學青年,藝術家和亡命之徒的聖地。在那一眾藝術家中,有一位極富個人魅力的女畫家,她也同樣狂野迷人。她一生除了短暫的去過幾次歐洲,就一直生活在這裡。這座城市的許多地方都與她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她就是墨西哥國寶級女畫家弗裡達。
墨西哥城的著名景點藍屋和國家美術館(也有叫藝術館),都與這位才華橫溢,卻命運多的女畫家有關。藍色屋子是弗裡達出生和離世的地方,美術館收藏有弗裡達的經典畫作,是這座殿堂級藝術館的瑰寶之一。從1907年出生,到1954年去世,弗裡達47年的生命中,雖經歷過很多不幸,卻仍然活得絢爛奪目。
不管是在墨西哥,還是在歐洲,能像弗裡達那樣有很高聲望的女性藝術家並不多見,她的畫作價值位居全球女畫家之首,登上過無數的雜誌。她的自畫像是第一幅被收入羅浮宮的墨西哥畫家的作品。當時的歐洲也給了她很高的評價,畢卡索也熱情地招待她。要知道杜尚都只敢遙遙地與畢卡索打個招呼。
在藝術上,她擁有輝煌的成就!在現實中,她卻遭遇太多苦難!
弗裡達的藝術天賦也許是來自她那當畫家和攝影師的父親。而她漂亮的容貌則是遺傳了她那西班牙和美國印第安人後裔的母親。她也許不是那種驚為天人的美貌,但是特別與眾不同,有一種謎一樣耐人尋味的魅力吸引著人無法從她的臉上挪開。
然而,在弗裡達7歲的時候,她得了小兒麻痺症,右腿漸漸萎縮,最終只能跛行。所以弗裡達一生都喜歡穿著傳統的墨西哥長裙,以便裹住她的跛腳。這一切並沒有打擊她的自信心,反而讓她更加堅強和勇敢。她學習拳擊,摔跤,像一個頑強的女鬥士,無懼他人嘲笑的目光。
18歲那年,弗裡達遭遇了一次災難性的車禍,這使得她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她此後一生有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度過,總共做了32次的手術。她需要戴著固定腰椎的支撐板挺起曾經斷成三截的脊梁,才能畫畫。更嚴重的時候,她只能躺在床上畫畫。她自嘲自己有一個破碎的身體。
「我生命中遭遇過兩次巨大的災難。一次是被車撞了,另一次是遇見我的丈夫。」
21歲時,弗裡達與當時墨西哥最成功的藝術家之一的迭戈·裡維拉相戀了。其實在弗裡達15歲時,裡維拉就曾去過她的學校畫壁畫。這段相差21歲的愛情在當時被人津津樂道。年輕貌美的女孩和名聲在外的青年政客,這本身就很具有話題性。
在藝術上,兩個人志趣相投。裡維拉從不否認弗裡達很有天賦,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在政治立場上,兩人也是一致的。然而在愛情上,他們卻是相愛相殺,他們曾痛苦地離婚又冷靜地復婚,然而復婚後,對方還是屢次出軌。
裡維拉的名言是,「性愛就像握手,並沒什麼別的意思。」
她說她不畫夢,只畫現實
因為18歲遭遇的那次車禍,弗裡達的身體並不適合生育孩子,她曾3次流產,最終也沒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又因為她很多時間都在醫院度過。所以弗裡達的很多畫作都展示了她的痛苦,以及對生命的渴望卻又無力的感覺。很多人表示看了她的畫不太能接受這種風格。
而在弗裡達創作的後期,她更多地從從墨西哥民間藝術中獲得靈感,充滿了各種幻想,天真和對暴力和死亡的迷戀。
她的丈夫裡維拉評價她的作品「諷刺而柔和,像鋼鐵一樣堅硬,像蝴蝶翅膀一樣自由,像微笑一樣動人,卻也殘忍得如同生活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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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弗裡達畫得最多還是她自己的自畫像,這也是她最得意的代表作。她那幾乎連成一線的眉毛,大膽的用色,各種超乎現實的意象,使得她的自畫像有富有很強的表現力,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引得眾多人紛紛模仿。
她把自己的苦難,痛苦,掙扎,渴望都用畫筆在畫紙上恣意地揮灑,充滿了生命力。我們能從她的自畫像上看到一個特立獨行的,狂野大膽的女性,用畫筆為自己的不幸吶喊,抗爭。
而在弗裡達生命最後的日子裡,她只能臥床作畫。而她的畫作裡更多了一些神話的元素和色彩。她的最後一張畫作,VIVA LA VIDA (生命萬歲),充滿了生命的熱愛,鮮紅的西瓜讓人感受到生命的活力,這與她偏冷淡和灰暗的自畫像,以及那些充滿傷痛的意像畫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她在最後的日記寫道:「我希望死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我希望永不再來。」,也許她一生雖然經歷了痛苦,但卻不妨礙她充滿熱情,真真實實的像一個鬥士那樣活過,活得比很多人都要精彩。她那時已經預感到生命將要走到盡頭,卻畫了這麼一張色彩鮮豔,充滿活力的作品。我想她不懼怕死亡,因為這一生活得絢麗燦爛。
「我不是生病,我只是整個碎掉了,但是只要還能畫畫,我都會很開心。」
人們用各種方式提及這位傳奇女畫家不平凡的一生。
她的頭像和經典的畫作被印在了墨西哥的紙幣上。
她的經歷被拍成了電影《弗裡達》。影片的開場白正是對這位傳奇女畫家一生的寫照「她是只飛翔的小鳥,在夜裡抓住光芒。地獄就是天堂。那麼疲倦的女人,展開她永不折斷的翅膀,自由飛翔。她在燃燒,夜空隨著火花盛開。她燃燒了這個夜晚。"
皮克斯的動畫電影《尋夢環遊記》充滿了濃濃的墨西哥元素,展現了一個神奇的中美洲金字塔式的亡靈世界。濃墨重彩的墨西哥文化自然也不能少了弗裡達的身影。影片中,埃克託在矇混過關時就假扮了這位絕世獨立的女畫家。她插著鮮花的髮辮高高盤在頭頂,額前橫著一道濃密的一字眉,一臉的傲嬌。
有人說她是一個悲劇式的人物,可是我不這麼認為。雖然她經歷了太多不幸,但是她的一生沒有屈服於這些不幸。在她生命的最後一次畫展上,她是躺在擔架上被抬進展廳預備好的一張床上。她和現場的人一起唱著歌,喝著酒。她說「我不是生病,我只是整個碎掉了,但是只要還能畫畫,我都會很開心。」
身體上的殘缺並沒有禁錮她那個自由奔放的心,她用畫筆開啟了更加燦爛的生命之旅。女性的幸福絕不僅是擁有完整的家庭,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而是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有獨立的人格,有選擇自己人生的自由。
如果你被她的經歷所吸引,不妨讀讀這本書《弗裡達:傳奇女畫家的一生》 Frida: A Biography of Frida Kahlo,深入了解這位傳奇女性不甘平凡的一生,感受墨西哥濃墨重彩的民間藝術文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