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慈欣的《三體》以宇宙宏觀的角度來闡述了一個論調:有道德的文明在零道德的宇宙空間裡,寸步難行。生存是第一要義,資源是有限的,不同維度不同生物無法實現和平共處。
書中也曾言論到三體的歷史上也存在著民主自由的社會,但是在所有的文明輪迴中,這類文明是最脆弱最短命的,一次不大的亂世紀災難就足以使其滅絕。
發出引力波廣播的地球文明在黑暗森林狀態下,已經成了一個避之不及的死地。就連在航行途中的三體艦隊都匆匆轉向,甚至都放棄補充能源的目的。
這個時候,羅輯曾問智子,有沒有宇宙安全聲明。智子說,有。後來,雲天明的童話也暗喻了地球文明的最終出路。
從《死神永生》中,我們可以看出曲率引擎驅動飛船才是唯一正解。然而,這個項目唯有星環集團的維德在堅持進行。
因為研發曲率飛船,會導致在宇宙中出現曲率痕跡,就像三體世界那樣,在黑暗的宇宙中發出光亮,違反了黑暗森林法則。同時,也違背了地球人守護家園的意願。
掩體紀元11年,維德向程心展示了稍有成績的研究成果。卻被程心認為有違人性,必須立即停止。維德遵守約定,交出了控制權,隨後被處死。
後來我們知道維德的做法才是正確的,程心也為此悔恨不已。然而,這讓我們疑惑不解。為何選擇獸性的維德居然會遵守人性的諾言,放棄了曲率飛船的研究?
對程心那句輕飄飄的約定,不可能讓不擇手段前進的維德就此妥協。這是維德留給人類世界最大的謎。
當時的世界背景
經歷過澳大利亞慘劇的地球人此時尚未從悲痛中醒悟過來,人性的醜陋,生存的壓迫,人吃人的社會,親人反目,朋友插刀,毫無道德底線。為了活下去,將人性的惡意暴露得淋漓盡致。
劫後餘生的倖存人,重新審視自己的道德文明水平,迫切需要一個自我安慰的心靈慰藉。黑暗打擊隨時都會來,地球人應該團結一致,共同生存下去。
倘若飛船研製成功,誰能夠坐上飛船?有錢人。這讓底層大眾如何能夠安心?你們有機會逃跑,那我們該如何自處?於是,民主自由的地球社會形成了相關法律,禁止研發曲率飛船。
傲慢的地球人在見識到三體母星被光粒摧毀,即認為黑暗打擊就是以光粒的方式,掩體計劃就變得唯一措施。建造一個強大的護盾,足以讓地球人抵禦光粒的打擊。
雲天明的童話早已隱喻說,無故事王國的顛覆是在於外來技術的二維畫,而不是刀光劍影的武裝攻擊。可惜並未被人類解讀完全。
在這樣的背景下,維德是以一人之力完成星環集團的專制管理,將公司全部精力投入了曲率飛船的研製。
奇怪的是,才剛剛開始試驗階段的維德居然向全世界宣布該消息。引起了聯合國和太空署的強烈抵制,並將以違反人類最予以逮捕。而維德也硬氣回剛,組建了反物質部隊。
維德的性格
維德的人物形象給予我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們從其他人的評價來分析其性格。
智子說:「而維德,他根本沒有曲線,在所有外部環境參數下,他的為威懾度全頂在百分之一百,那個魔鬼!如果他成為執劍者,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和平將繼續。」
艾AA說:「這個混蛋、惡魔、殺人犯、野心家、政治流氓、技術狂人,他行,他有幹這事的精神力量和本事,讓他去幹好了,這是地獄,讓他跳進去吧。」
程心說:「這個人精神的核心,就是極端理智帶來的極端冷酷和瘋狂。」
如此可見,維德是個冷靜殘酷無情的人,然而睿智遠見又居於地球人智慧的頂尖。
在我看來,維德的形象太過於偉岸,這樣的人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冷血動物,只是他習慣於用冰冷來偽裝自己。實則是一個敬業奉獻的人。
在搶奪執劍人資格的時候,他打算暗殺程心,卻被趕到的警察廢掉了一隻手臂。試問,一個擔任多年特工的人,槍法那麼挫?不排除智子做了手腳。但是再開幾槍的時間綽綽有餘。維德非要浪費在幾句廢話上,導致暗殺失敗。
其實當時的情況是維德陷入一個道德困境中。殺一個無辜的人,救大部分人;還是不殺,害死大部分人?
從此可以推算出,維德並沒有如他所說的,放棄人性,反而擁有人性之輝。
為什麼最終選擇放棄星環集團
當時劍拔弩張的緊迫感,維德還是用很長的時間向程心展示曲率的成果。但依舊沒能得到程心的同意,最後交出了控制權。
維德說的這句話很有意味:「小女孩,你看,我遵守了諾言。」在維德看來,人類就跟程心一樣就是個孩子,懵懂天真。遵守諾言,是維德的一種自嘲。看吧,接下去地球人類的命運將會如何。
首先,我認為,維德已經老了。年輕的時候,壯志雄心,義無反顧喊著「前進!前進!不擇手段的前進!」,然而世態炎涼,他一次次在人類命運重大抉擇中失敗。
失敗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錯誤,而是混亂的時局造成的。維德無力變天。歲月滄桑,年老浮現。再堅強的意志都被程心的柔軟給擊敗,就像當初程心問他,能不能說說自己的故事。維德只是淡漠的說,一個已死之人。
其次,一開始維德向程心要星環公司的時候,他妥協了,就已經埋下的伏筆。維德終將失敗。而高傲的他依舊選擇了妥協,正是想最後再試一把。
這個時候的維德已經不在意曲率飛船的研製是否能夠成功。一個早就該死於歷史塵埃中的人,為了人類的未來,老驥伏櫪,臥薪嘗膽,以生命再下一注。如果成功,那可能是人類的希望之光;如果失敗,維德也已經走到盡頭,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留遺憾。
再者,當時褚嚴與魔戒文明的對話傳輸到地球來,並且輕易擊敗了三體的水滴。一個弱勢技術的文明在宇宙中能夠以弱勝強。可見,宇宙中存在著很多未知的技術。
無論是掩體計劃還是曲率飛船,都不一定能夠完全保護地球人類。而維德是個實驗走在理論之前的人,他也沒有把握曲率飛船就一定能夠拯救人類。就算成功,能帶走多少人呢?
之所以要公開曲率飛船的研究,而不是暗地裡研製。正是希望地球能夠正視這個方向,整合資源,共同發展。公開的舉動,有點類似章北海的劫持自然選擇號的初始目的。
最後,維德應該是絕望了。
科技與軍事實力遙遙領先地球文明的三體文明都選擇了放棄地球,趕緊逃跑。試問,地球還有何等底氣能夠比得上三體,能夠做到三體都做不到的抵禦策略?
這麼簡單的邏輯,地球人會不懂嗎?自然是懂的。只是大眾都假裝不懂。而維德只是表現出來了,沒用了,沒希望了。所以,交不交控制權都影響不了滅亡的結局。
書中所道:「他的目光黯淡下來,有什麼東西熄滅了,永遠熄滅了,歲月崩塌下來,壓在他身上,他顯得疲憊無力。」
他的遺志在他的追隨者的努力下,最終偷偷製造了帶有曲率驅動的星環號。原本是要給羅輯的。結果羅輯也累了,讓程心撿了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