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的貴婦:華燈照宴敞豪門,四大家族初聯姻

2021-01-13 少讀紅樓

紅樓夢裡有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這四大家族都是當時的天下望族,彼此聯絡有姻,互相照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無論古今,男女婚配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尤其過去,等級森嚴,一般豪門出身的小姐,也只會嫁入另一個豪門,這樣才會實現兩個豪門強強聯合的結果。

比如紅樓夢裡的王夫人,薛姨媽,都出自金陵王家,一個嫁到了賈府,一個嫁到了薛家。再比如出自史家的賈母,也嫁到了賈家。出身王家的王熙鳳,也嫁入了賈家。她們未出嫁時是千金小姐,出嫁後便是豪門貴婦。

可能有人說,尤氏和秦可卿也算是豪門貴婦,她們嫁入了寧國府,固然都稱得上是貴婦人,但若論其出身,一個是賈珍續弦,一個是出身養生堂,身份可疑,因此不作為案例討論。

我們今天就以王夫人和薛姨媽為例,來說說紅樓夢裡的貴婦人。

王夫人是非常典型的貴婦人,在家時是響快又不拿大的二小姐,出嫁後成了二太太,成功從賈母手裡接管榮國府大管家一職,女兒元春又在宮裡是貴妃,因此,王夫人是當之無愧的當家之母。

但作為貴婦的王夫人,雖然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卻也有自己的苦衷。比如長子早逝,長女進宮,幼子頑劣。比如夫妻相敬如賓,感情日益淡漠。比如婆媳關係微妙,一旦處理不好就如火山噴發。

因此,後來王熙鳳嫁進賈府,王夫人便不再管家,一切事務全部交由王熙鳳處理,她自己則吃齋念佛去了,諸事不管,得了一個清淨。

作為貴婦,王夫人也有許多的身不由己,雖說兒女姻緣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有婆婆賈母在,賈寶玉的姻緣還真不是她和丈夫兩人就能說了算的。更何況,古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即便貴如王夫人,也必須要接受與他人共享丈夫的事實。

趙姨娘對王夫人來說,如鯁在喉,還不僅僅是趙姨娘每天與她爭寵爭被窩這麼簡單,她有兒子,趙姨娘也有兒子,將來這家產落到誰手裡,誰也說不準。

寶玉的不上進,更是讓貴婦王夫人操碎了心。既要操心寶玉不被那些她所謂的狐狸精帶壞了,又要想著寶貝兒子不要被丈夫下狠心打死了。她這大半生育有三個子女,但長子一病死了,長女自幼入宮,只有這個她眼中的混世魔王,禍根孽胎是她的終身依靠。

而寶玉做了什麼呢?他可以躺在母親懷裡,讓王夫人散發一下母愛,但他不會永遠躺在母親懷裡。出家為僧的結局,註定王夫人成為老無所依的貴婦,成為孤苦伶仃的貴婦,加上抄家之累,她這個貴婦,怕也是命不久矣。

同樣為兒女費盡心血的貴婦,還有薛姨媽。薛姨媽比王夫人更加苦命,王夫人至少還有丈夫,雖然早已感情疏離,薛姨媽很早就沒了丈夫,一個女人把一雙兒女拉扯成人,又要兼顧家族生意,何其難也?

我們常常疑惑,薛姨媽一家明明在京中有不少房屋,為何他們不住自己家裡,反而要客居在賈府?因為賈府有勢,而薛家因為薛公的過世,已然沒落。

對薛姨媽來說,即便是身有誥命的貴婦又如何?那個時代,女性又不能拋頭露面,一切還是要仰仗男子,依賴有勢的親友。客居賈府,讓薛姨媽有了靠山,有了底氣。

作為貴婦,我們常見到薛姨媽與賈母平起平坐,畢竟她既是賈府客人,又代表了薛家。但貴婦也是普通人,她也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不是鬥雞走馬,就是惹出官司,再不就是娶回家一個河東獅。

作為貴婦,薛姨媽在兒子鬧出人命案子後,很自然地想到姐姐的婆家賈府,想到自己的娘家王家,薛家雖沒什麼人,但薛家背後有人。

作為貴婦,她骨子裡有著大家小姐所講究的禮,即便是客居賈府的幾年,說話做事,言談舉止,薛姨媽也從未失禮過。陪賈母打牌,給黛玉溫暖,因此被稱為慈姨母,但她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面對一個毫無教養的兒媳。

一個貴婦,一個潑婦。真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薛姨媽被氣昏了頭,連說著要發賣香菱。貴婦的教養,不允許薛姨媽像夏金桂那樣撒潑打滾,蠻不講理,但終究還是抵不過生活的磋磨。

常有人說要穿越到紅樓夢裡,自己也做一次大家小姐,做一次豪門貴婦,卻不知,像王夫人、薛姨媽這樣的貴婦,看似光鮮尊貴的表象下,都各有各的苦衷和無奈。摘掉到貴婦的帽子,她們與常人無異。

其他像賈敏、李紈等,也都是貴婦,她們雖然不是四大家族聯姻,但也是從一個豪門嫁進另一個豪門,可她們的結局又如何呢?一個年紀輕輕就仙逝了,一個丈夫去世後守寡到老。所謂的貴婦,有時並不一定是閃閃發光的皇冠,也許是一個時不時會徒增煩惱的緊箍咒。

作者:夕四少,本文為少讀紅樓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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