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ow Step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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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行的,要知道人家兩個導演(周星馳和徐克)年紀加起來120歲,一個研究西遊記30年,一個拍西遊記20多年,智慧比不上你個吃瓜群眾?
我先說結論:《西遊伏妖篇》是一部真正燒腦神作,看不懂很正常,全看懂的是神人,說周星馳智商不夠的可以休矣。
票房口碑滑鐵盧的原因是,周星馳拍了一個燒腦神片,大多數人只是些想看一個劇情合理的喜劇,落差太大。
PS:我從來不是小鮮肉的粉絲,但是我也不會因為他是小鮮肉而歧視他,吳亦凡的表現其實真的很好,如果你看懂劇情的話,你要分清楚他何時在劇中演戲,何時在劇中是真的。
以下是我粗淺的評論:
在首日打破《速度與激情7》保持的單日票房記錄後,周星馳徐克雙王炸的《西遊伏妖篇》在一片口水戰中票房迅速下滑而被《功夫瑜伽》反超,它的口碑太過兩極化,討厭的欲其死,喜歡的不厭其煩在尋找其中的」蛛絲馬跡」,對我來說,《西遊伏妖篇》初看驚喜,再看佩服,再再看是一部被遠遠被低估的神作。
看完之後我覺得我宛如智障。
這樣的感受,我在2013年《西遊降魔篇》上映的時候便經歷過,當時第一眼看的時候完全懵逼,過後卻越咀嚼越有味道,口碑也慢慢好了起來,但是《西遊伏妖篇》卻沒有這樣的待遇,紛繁的亂象,夾雜著太多虛假的評論,使得這部電影還沒來得及咀嚼就已經黑成了炭,這種悲哀,周星馳早就意識到,而且早就在電影中給出了回應,只可惜,很多人埋頭黑電影卻根本沒有看到周星馳在電影中給他們的回應和諷刺。
如果說《西遊降魔篇》降服的是玄奘的心魔,那麼《西遊伏妖篇》伏的是亂像;如果說《西遊降魔篇》是放下我執,那麼《西遊伏妖篇》是堪破虛妄;如果說《西遊降魔篇》是玄奘的自渡,那麼《西遊伏妖篇》便是唐僧的踐行……
也是周星馳的踐行,魑魅魍魎太多,他對於虛妄和偽善看得太透了。
《西遊伏妖篇》中真戲假做、假戲真做、太多真真假假與虛妄幻象,周星馳用絲絲縷縷的線將劇情掩蓋住,又抽絲剝繭地分解開來,就如同一直籠罩著電影的陰雲一樣,在最後才撥開雲霧見月明,只可惜大多數人看電影卻止步於陰雲的籠罩,而未得見月明。
電影中太多的貪嗔痴,太多的不單純,師徒四人互相猜疑矛盾,孫悟空說「我的笑也很真誠,你猜我是愛你呢?還是殺你呢?」八戒說「師傅他掛啦,不用取經啦!太好啦!」師徒四人貌合心不合,卻又面臨強敵,如此複雜的關係,周星馳卻處理地精細至極,實在令人佩服。
關於九宮真人,很多人認為她作為反派沒有說服力,九宮真人信奉「隨心隨性」大法,「就是想幹嘛就幹嘛!」但是他的「隨心隨性」卻是任性自私,而她費盡心機布局就是為了證明人性的惡,她針對的不是唐僧肉,而是毀滅唐僧的信仰,來證明自己「隨心隨性」任意妄為一套「歪理邪說」的正統。
而唐僧師徒四人,雖然有內部矛盾,但是仍合力破解了九宮真人的迷障,使她「讓人們現出貪婪醜陋原形」這樣的目的泡湯,這或許就是周星馳堅持的,即便他看透了惡,他仍然相信人性的善。
對於愛情,很多人說唐僧愛小善,其實唐僧自始至終沒有愛過小善。當他和孫悟空起衝突的時候,他說「是不是我喜歡的女人都要像段小姐一樣死在你手上?」他自始至終從來沒有說過愛,而在最後,小善想求唐僧的謊話,但是唐僧沒有給她虛妄的幻想,超度了她,這是對她最大的尊敬。
段小姐的出場,讓我忽然湧出眼淚,一個人孤獨的修行,一個人默默的愛你,從「我承擔取經重任放手不愛你」,到「一萬年太久了,就愛我,現在」,到「我心裡已經容不下別人了」。有人說「一生所愛」用到爛了,可「一生所愛」啊,愛一生,用一次怎能夠?
下面是我看到的以及網上其他人看到的一些細節,隨時補充:
1. 在電影的開始,玄奘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在小人國,到達了目的地天竺,他的師傅給他頒發「終身成就獎」,「終身成就獎」是何意思?這種獎項往往是頒發給演員的,這何嘗不是意味著從一開始,師徒四人已經入局開始了表演?
2. 唐僧一呼吸就讓小人們站不穩,一不小心就把小人們甩到空中,這意味著唐僧一舉一動都牽動頗深,也意味著他將如履薄冰。
3. 光圈短路破裂唐僧回到現實中,唐僧的師傅露出邪惡的笑,說明唐僧此時已經開始被算計了,「終身成就獎」又何嘗不是代表著虛妄,唐僧夢境破裂,也代表著堪破虛妄的開始。
4. 堪破夢境中的虛妄,唐僧回到現實中,第一個場景便是烏雲密布電閃雷鳴,請注意這裡的烏雲是有意思的,自始至終都是烏雲密布,直到最後九頭金雕被如來收走雲霧散開月亮出來,便是我題目中的「撥開雲霧見月明」。而如何撥開雲霧,堪破世間人性紛雜,便是唐僧的智慧。
5. 從《西遊降魔篇》中我們知道豬妖和魚妖並沒有高大上的身世,這裡唐僧卻說他們是天蓬元帥和捲簾大將,《西遊降魔篇》中孫悟空原型醜陋,是妖王之王,這裡卻說是美猴王,何嘗不是在虛張聲勢呢?
6. 豬妖和《西遊降魔篇》中的形象相似,但更近了一步,他拿著劣質粉餅拼命往已經塗上厚厚油彩的臉上撲,這何嘗不是從前作中對美色執著的延續?也意味著他們是在演戲。
7. 沙僧出場就秀了他長長靈活的舌頭,這就是前作中那個可以把人卷到口中的超長舌頭。
8. 孫悟空的金箍是可以拿下來的,金箍不能束縛住妖王之王,真正束縛孫悟空的是唐僧的歌一生所愛,而這首歌又是段小姐跳過的,這何嘗不是隱喻孫悟空被對段小姐的內疚所束縛才跟著唐僧?
9. 這裡孫悟空爆頭又長出來,這意味著看到的未必真,是電影的主題堪破虛妄的延伸。
10. 唐僧表演地很賣力,可他的三個徒弟卻並不配合,唐僧說「露一手就可以了」,三個徒弟都敷衍得不行,所以唐僧不高興。
11. 唐僧說「悟空你還趴著幹嘛,去收拾收拾啊!」然後孫悟空就暴走了,收拾的是什麼,是妖魔啊!
12. 唐僧說一個表演兩文錢,一個女人讓他買一送一,結果說不滿意就要全場退錢。這裡很搞笑,其他人並未花錢卻嚷嚷退錢,何嘗不是周星馳對「周星馳欠我一張電影票」的犀利諷刺?
13. 「請你看完再說,也請你不要捅我」似乎是周星馳對各種黑酸的回應,只可惜沒能做得到。人們的偽善,周星馳早就看透了。
14. 很多面具在後面的比丘國又出現了,班主腿上的裝飾品和紅孩兒的圓環是一樣的,他手中的糖葫蘆在紅孩兒手中同樣出現過,這裡便是暗示馬戲團和後面比丘國的是同一幫人,而馬戲團版主便是紅孩兒。
15. 唐僧鞭打孫悟空那裡,唐僧說「你明知他們倆變態,還跟他們胡鬧」,這裡亦真亦假,一方面說唐僧表演的時候徒弟們不配合,另一方面也說明唐僧特別針對孫悟空。
16. 孫悟空說「你叫我們表演我們就表演啦!」一方面說的是他們表演給馬戲團的人看,另一方面說的是他們師徒表演給幕後boss看。
17. 孫悟空說「那你就不要再叫我臭猴子,你明知道一聽見臭猴子就爆啦!」這裡應該是真的,那麼最開始那裡孫悟空聽到臭猴子的暴走也是真的
18. 「師傅叫你臭猴子不是故意的!誰都知道我完全是無心的!」唐僧自己不以為然可是孫悟空太過介意,有時候你自己不經意就會對別人造成傷害。
19. 八戒說「咬啊!咬下去!」他是真心的嗎?亦真亦假吧,他或許還真的希望不再去取經吧。
20. 唐僧說「你為什麼不斷地欺騙我!刺激我!傷害我!折磨我!虐待我!」可是這何嘗是單方面的呢?唐僧又何嘗不在傷害孫悟空?唐僧說」不是你們幫師傅取經,是師傅幫你們積善修佛!」他們是互相幫助取經,也在互相積善修佛,哪裡談得上誰幫誰呢?
21. 唐僧抱著孫悟空親吻孫悟空頭上的無定飛環說」有沒有想我?」對應的是《西遊降魔篇》中段小姐把唐僧打出車的那句話「不要太想我」。
22. 唐僧在進入蜘蛛精的村莊前在樹後面看了一眼,他是看到村莊裡有妖氣主動過去的。
23. 蜘蛛精群對應的是剛開始王麗坤飾演的蜘蛛精的兩個女兒和三個道士,其中有個蜘蛛精說的是方言,對應的是張美娥飾演的角色。
24. 蜘蛛精說「你好!」沙僧說「好你個鬼頭啊!有這麼好嗎?」「粥都煮好了,師傅你什麼意思?」他知道這些是妖精,他也知道那些吃的是蟲子,他根本不想配合演戲。
25. 唐僧說「其實,我們是驅魔人」,他很明顯看出對方是妖怪了,而他這句話是在試探對方也是給對方機會。
26. 此時唐僧信奉感化,孫悟空懶得感化,直接暴力解決。
27. 唐僧雕佛像,是雕刻自己的心,他把對段小姐的愛傾注於佛像,傾注於眾生。
28. 唐僧失聲是因為喝了蜘蛛精的藥,唐僧應該知道那個藥是有問題的,但是他喝了是因為他想繼續做戲引出boss。
29. 唐僧祈求佛祖賜予如來神掌是演戲,遮住月亮的烏雲是九頭金雕,而且有鳥的聲音,這個鳥的聲音是九頭金雕。
30. 唐僧「等等我先補個妝」,這時候出來的佛光是九宮做的,唐僧看出不對了。
31. 唐僧被孫悟空追,掉到的是菩提樹上。
32. 比丘國裡唐僧說「我隨便找個地方補個妝就來啊!」說明他在演戲。
33. 八戒「不是吧,你真的把他殺了?」說明八戒想殺唐僧,但是不太敢。
34. 九宮真人的花是孫悟空變成香蕉的,還記得《西遊降魔篇》中愛吃香蕉的孫悟空嗎?唐僧一看香蕉就回頭看了一眼孫悟空,他說「你們別再搞了」,是對孫悟空說的。
35. 唐僧說:「您的法術,是故意做得這麼假的嗎?」唐僧知道九宮是真會法術的。
36. 九宮真人說「一個人若是不忠於自己的內心,就是偽善吶」,但是她吧「自己的內心」當成了沒有節制的隨心所欲。
37. 唐僧問九宮什麼是「隨心隨性大法」,九宮真人說「擦,就是想幹嘛就幹嘛!靠!」這是她全片想要證實的理論。
38. 宮門口兩排「罰站」,是鳥張開翅膀狀。
39. 比丘國中有的面具與馬戲團的一樣,說明是一撥人。
40. 宮女們眉毛是羽毛,用伸舌頭打招呼,說明她們是鳥。
41. 皇帝說:「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你不找我說的做就是不給我面子!我現在就把你頭砍下來!」這句話是九宮真人「隨心隨性大法」的延伸。
42. 皇帝說「你不給我演找個保姆來糊弄我!那就是更瞧不起我啊!」延伸一下就是「周星馳不親自演找別人來演,是不是瞧不起我?」對不起周星馳不會care的。
43. 唐僧打拳的時候後面宮女的動作像是鳥翅膀,九宮剛開始鼓掌的動作,以及後面唐僧打拳旁邊人鼓掌的動作,都像鳥上下撲稜翅膀。
44. 馬戲團班主說」砸我的招牌丟我的臉」;九宮真人說「法師的招牌怕是——爛到詞窮啊!」「這裡有些盤纏你拿去用著,這十年八年你就別出現了。」延伸一下就是「周星馳的招牌——怕是爛到詞窮啊!這十年八年就別出現了。」
45. 唐僧對孫悟空下跪,是出色的危機管理,也是真心,但是唐僧心結並未移除。
46. 師徒四人的「驅魔錶演」,孫悟空想要驅的是魔的物理形態,而唐僧想要驅的是魔性,這是他們驅魔理念的不同。
47. 紅孩兒是玩具,說明他只是一個傀儡。
48. 紅孩兒和孫悟空打鬥,皇宮就拔了起來,紅孩兒掉地上皇宮就掉下來了,說明整個皇宮是紅孩兒變的。
49. 唐僧收服紅孩兒之後又給了九宮,他應該是知道紅孩兒不是boss,以退為進。
50. 一開始唐僧討厭孫悟空叼樹枝,後來唐僧直接叼孫悟空剛叼過的樹枝,說明唐僧對孫悟空的接納和態度的轉變。
51. 唐僧說「有過痛苦,方知眾生痛苦;有過執著,放下執著;有過牽掛,了無牽掛,這是一種境界,而我只是個凡人」。某種程度上是《西遊降魔篇》的延伸,修行是沒有盡頭的,修行並非脫離凡塵,而是接受並融入凡塵。
52. 後來九宮很自然坐到皇位,還讓皇帝給她捶腿,說明她已經懶得裝了。
53. 孫悟空遞給唐僧的水,唐僧遞給小善,孫悟空當場發飆,拉唐僧一起撒尿。後來孫悟空對唐僧說「證據是要找的」,那麼他們後面的表演就是為了「找證據」。
54. 唐僧和孫悟空決裂亦真亦假,真假都有,恐怕唐僧對孫悟空殺了段小姐的心魔也一直都在。
55.孫悟空說「這世界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似乎是現在周星馳成為眾矢之的的真實寫照。
56. 小善看到銅鏡中的孫悟空沒有害怕,因為她自己就是妖精。
57. 孫悟空說唐僧「你中了什麼鳥魔」,他知道九宮是鳥。
58. 唐僧收服蜘蛛精的時候,孫悟空沒有耐心一拳打爆;唐僧收服紅孩兒的時候,孫悟空放手讓他用段小姐的法器收服;唐僧超度小善的時候,徵求孫悟空的意見,孫悟空放手讓他超度。這一方面是孫悟空對唐僧伏妖理念的接受,另一方面是唐僧對孫悟空的接受和理解,從反對孫悟空的意見到漸漸尊重孫悟空的意見。
59. 九宮真人說 「我的尾巴?我的尾巴藏好了呀?」說的是她的鳥尾巴。
60. 唐僧面對九宮真人的時候說:「你太低估悟空的火眼金睛了。」唐僧是相信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的,但是他不輕信,所以他演戲來證實孫悟空的想法,唐僧是個聰明而且理性的人。
61.九宮真人架勢的雲是蜘蛛,前面蜘蛛精是九宮真人的人。
62.唐僧說:「其實我是很聰明的!」他真的太聰明了,面對三個徒弟的殺心能收攏住,還能抽絲剝繭揪出幕後boss。
63. 沙僧是大智若魚,段小姐那裡是他點出的,唐僧的危機管理學也是沙僧點出來的,但是他懶得演戲,所以變成原形了。
64.「我欠他的,我早已經還清了;他欠我的,也不必再還!」似乎是周星馳對「欠一張電影票」的回應。
附上最新採訪,很多疑問周星馳有解答:
周星馳監製、徐克導演的《西遊伏妖篇》在上映後,出現了口碑爭議的局面。這本不在意料之外,因為前作《西遊降魔篇》和去年那部《美人魚》也都是在爭議聲中制霸春節檔的。
新浪娛樂:有觀眾說,之前是我們欠周星馳一張電影票,現在是周星馳欠我們一張電影票,周導怎麼看待觀眾的情緒化說法?
周星馳:之前我聽說他們欠我電影票,這個我是不認同的,哪有人欠我電影票?但是你說我欠觀眾的,我常常有這個感覺,每一次感受到觀眾很支持我的時候,我確實是覺得我欠他們的,還欠挺多的,就想把東西做好一點。
新浪娛樂:之前兩位的職業生涯應該都遭遇過口碑危機吧?
徐克:他很多啊。
周星馳:當時都被人罵很慘。
徐克:現在都變經典了。喜劇之王啊……
周星馳:也被你罵了。
徐克:我沒有罵。
周星馳:好像有。
徐克捂住了耳朵……
過了一會兒,徐克說:我一直覺得周導總是讓我們很意外,很多事情我們不敢想的,他就會去做,做出來你就會覺得「啊(驚嘆的語氣)」,就會有某種爭論的成分,都是後來給我們打開了很好創新路線的。
新浪娛樂:被罵的時候不會想自我調整嗎?
周星馳:其實每一次被不被罵,都要調整自己。我認為觀眾是應該看懂的,《西遊伏妖篇》我想過,假如沒看過「降魔」,誰是段小姐也不清楚,確實是有可能看不懂,但是對我來說,不看「降魔」也知道整個來龍去脈,我個人覺得是挺清楚,沒有覺得「伏妖」裡面有看不懂的情況。
對不起,前面說的長短的這個問題,我也不覺得太長,我也不覺得可以再長了。我覺得現在差不多。
新浪娛樂:之前宣傳一直是說周星馳編劇,實際上片尾字幕顯示,徐克導演也有參與編劇?有矛盾的時候怎麼處理?之前大家一直開玩笑說,兩位會不會在片場打起來?
徐克:打架永遠不在片場,打架是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
周星馳:怎麼會打架,你覺得我會打得過他?他是武俠之王。
徐克:你不是如來神掌嗎?
新浪娛樂:還有注意到,其實監製除了周星馳,還有徐克和施南生,三位監製的分工是怎樣的?
徐克:施南生負責所有行政的事情,我是負責執行、膠片、製作的事情,他是更厲害,完全管控行政和製作膠片的事情。
周星馳:他們任何人有事情打電話給我,所以我電話是關機的,反正我們都是各有分工。
新浪娛樂:開頭的給唐僧頒「終身成就獎」的夢境,是閒筆還是有深意的設計?
周星馳:這部分其實我有跟徐導談過。一開始我還是跟導演有一個意見是說,我們需不需要一開始就頒獎,還是一開始就去馬戲團的部分?導演說,先頒獎,我說我的劇本一開始是馬戲團的,為什麼先頒獎呢?最後我發現這個夢境是有它的功能的,現實跟夢境是一個大的反差,夢境裡面很美好,現實當中很困難。
新浪娛樂:這裡是否埋了一個伏筆,告訴大家,唐僧一直都在演戲?
徐克:我的解讀其實是,唐僧一直在演,他的三個徒弟很難馴,他必須讓他的三個徒弟相信他,他必須演出身上帶有某種他們想不到的能力來管他們。其實唐僧就跟導演一樣,導演用他的魅力去說服攝影師、演員去拍這個戲,導演是在演他在當一個導演,唐僧也在演師父的位置,帶他的三個徒弟。
新浪娛樂:你覺得呢?(問周星馳)
周星馳:當然啦,你說什麼都對。
新浪娛樂:所以才讓吳亦凡用比較誇張的方式去演?
徐克:他是唐僧,就是正常的,他幾個徒弟都很誇張,很極端的,所以是需要有共同語言去讓徒弟明白,他想要什麼,論調是什麼,重點是什麼,對徒弟的要求有什麼,對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三個人都不同。
周星馳:其實每個人都是演員。尤其是唐僧,非得是非常好的演員。他是管理者,不是好演員,做不了這個管理者,面對這麼多問題的時候。但是終身成就獎是徐導的點,我終於明白了。
新浪娛樂:兩位很享受電影被解讀的感覺吧?
徐克:我很好奇的,解讀電影讓我學了很多東西。第一是了解觀眾的看法;第二是知道我自己,因為有時候我未必知道這個是這樣講的;有時候我是想知道我這樣做,他們明不明白我在做什麼,我對觀眾的解讀,絕對是很好奇,也是很期待的。
新浪娛樂:之前您的舊作《青蛇》就曾經因新的解讀在網絡爆紅。
徐克:有知道這件事,我有看,有些對,有些不是很對,不過解讀都有它的邏輯。這個片也是跟佛有關。
新浪娛樂:《西遊伏妖篇》裡有個九宮真人,真人一般用於道家,最後的大戰是否道佛之爭?
徐克:在中國,道佛是一家的,所以沒有這個分歧,我說得對不對?
周星馳:你一直到了最源頭,宇宙萬物都是一家,都是大爆炸產生,所以你說的是對的。
周星馳「放不下」舊愛?「我已經放下了,我是個凡人」
新浪娛樂:映前您接受採訪時說,最放不下的是段小姐。
周星馳:我現在已經放下,放給他(徐克),全部。
新浪娛樂:這裡面有您個人的情感投射嗎?
徐克(轉過身看著周星馳,抖腿):有嗎?
周星馳(反問徐克):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放下?
徐克:我的觀點是放下了一分,有沒有放下是對我來講是分不出來的。當你沒把「放」這個字當成一種執著的時候,你就沒有放下與放不下。
周星馳:根本就沒有放下和放不下這兩個事情,是你一直在想放下。我說的是劇情。
新浪娛樂:「降魔」和「伏妖」與《大話西遊》兩部有內在關係,您放不下的是紫霞仙子還是段小姐?
周星馳:我是說劇情啊,唐僧放不下的是段小姐,我也放不下段小姐,我拍「降魔」的時候,非常喜愛段小姐的角色,她最後被孫悟空打死的時候,我也是非常難過的,我當時的感覺,跟唐僧的感覺一樣,那種傷心,尤其是拍那場戲的時候,確實有那種感覺。
所以寫《西遊伏妖篇》的時候,我把段小姐變成了主要的點,我是有跟唐僧一樣的情感,對段小姐的,唐僧是放不下段小姐嗎?他也不一定是放不下,其實是懷念,其實他現在也挺OK的。
徐克:我感覺我希望唐僧放不下,我覺得這個是很浪漫的感覺,他一輩子放不下的感覺,對人物來講是挺浪漫的。
周星馳:劇本裡確實是唐僧表面上放下了,其實還沒有。所謂放不下,就是對人的懷念。唐僧說我只是個凡人,有過痛苦,才知道眾生真正的痛苦,有過執著,才能放下執著,這個是神仙的境界,但是我還是個人,我還是懷念著她的意思,我覺得唐僧還沒到神仙的境界,就是朝著目標的過程中。
徐克:九九八十一難就是克服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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