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社會裡,有一個人盡皆知的來自於《聖經》裡的故事,它就是《創世紀》第6章到第9章記載的諾亞方舟的故事。創造世界萬物的上帝耶和華見到世界充滿敗壞、強暴和不法的邪惡行為,於是計劃用洪水消滅惡人。
同時他也發現,人類之中有一位叫做諾亞的好人,耶和華神指示諾亞建造一艘方舟,並帶著他的妻子、兒子與兒媳婦,以及地球上的牲畜與鳥類且必須包括雌性與雄性,一起登上方舟以躲避這場洪水。
記載中諾亞方舟花了120年才建成,這段故事分別被紀錄在《希伯來聖經·創世紀》以及伊斯蘭教的《古蘭經》。在美索不達米亞文明中,也有與《創世紀》的記載平行的故事,例如蘇美爾神話中記載一位叫祖蘇德拉的人,受神明的警告而建造了一艘船艦,並因此逃過了一場將人類消滅的洪水。
此外在其他地區,也有許多相似的故事,是世界上廣泛流傳的相似傳說故事之一。同一個故事內容被不同信仰不同文明同時記錄下來,難怪西方如此堅信這個神話故事。看來人類在歷史上弄不好還真有一次毀滅性的水災,而且最終的結局還都以較為圓滿的結果收場。
據《舊約》中記載,在公元前2370年11月和12月間,大雨在民歷2月17日那一天降下,並連續降在地上四十晝夜。「洪水淹沒了大地150天,大水退去後,在公元前2369年4月也就是整整五個月後的民歷7月17日,方舟停在亞拉拉特山上。」諾亞方舟的故事不僅由多方記載,甚至時間都精確到了具體的哪一天,你說是傳說吧?沒必要如此之精細。而且不同族群都有這個記載,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傳說中諾亞方舟的停靠地——亞拉拉特山
2000年代初,香港的基督教學術演講者梁燕城在考證過當時流行的傳說,以及當時流傳的衛星圖片後,斷定方舟最後在土耳其及亞美尼亞邊境的亞拉拉特山頂停下。為解開方舟之謎,首支華人探索隊於2004年首次登山尋找方舟,計劃進行有關諾亞方舟神話的探索。
2006年8月,一名庫德族的探索家於亞拉拉特山上的一個洞內發現不明物體,懷疑是木塊。他立刻聯絡相熟的香港探索隊隊員,並於9月把樣本送往香港作科學分析。香港大學地球科學系應用地球科學中心對該樣本進行巖相分析,鑑定它為石化木結構,嘗試著把諾亞方舟通過現代科學的方式加以證明。
來亞美尼亞旅行,亞拉拉特山是不能不去的一個景點,有點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座承載著諾亞方舟傳說的大山,在1923年已被劃在土耳其境內,但並非全部。於是在1932年土耳其和伊朗籤署換地協議,用233平方公裡的土地換取了剩下的半座亞拉拉特山。
上世紀70年代,土耳其和蘇聯的亞美尼亞外交官在一次國際會晤中相遇。土耳其人提出,別再用亞拉拉特這個名字了,它不屬於亞美尼亞領土。亞美尼亞的外交官回答說,星星和月亮也不在土耳其境內,你們怎麼不把它們從國旗上拿下來!
雖然不在自己的國土之上,但亞美尼亞人不管這些,始終在心裡認為亞拉拉特山是屬於自己國家的,把亞拉拉特山奉為聖山,稱之為Masis,而且把自己當作洪水泛濫後世界上出現的第一批人種。
亞美尼亞國旗與十字架
在亞美尼亞境內的大部分地區,都能遠眺亞拉拉特山。人們用亞拉拉特山為一切命名:報紙、酒店、白蘭地酒廠、足球隊、研究機構等等,到處都有以亞拉拉特山為主題的裝飾品。從伊朗陸路入境時,護照上蓋的入境戳是一幅簡筆畫,一輛小汽車在亞拉拉特山下駛過。出境時坐的是火車,印戳上是一輛小火車在亞拉拉特山下駛過。
今天的亞美尼亞民族依然自稱是諾亞最小的兒子雅弗的後代,亞拉拉特山也同時出現在國徽與銀行發行的紙幣上,亞拉拉特山是印刻在亞美尼亞人的大腦裡,絕不會因為它的位置而承認它歸屬於土耳其。
但甭管怎麼樣,今天在亞美尼亞旅行,遊客只能遙望亞拉拉特山,畢竟那是在土耳其境內。本想拍一張深坑修道院和亞拉拉特山的合影,可惜的是今天的天氣不好,灰濛濛的一片,拍修道院亞拉拉特山就很模糊。
這座面朝亞拉拉特山的修道院,真正的名字是霍爾·維拉布修道院,它是一個宗教聖地,之所以被稱為深坑修道院主要源於其兩處位於地下的房間,其中一間更是因曾關押過亞美尼亞使徒教會的創始人和啟蒙者聖格裡高利而聞名於世,為了紀念聖格裡高利的痛苦遭遇與他不動搖的信念,在深井上方蓋了一座修道院。
傳說引導亞美尼亞皈依基督教的啟蒙者——聖格裡高利在獲得合法身份以前,被亞美尼亞國王Tiridates三世投入這裡的的深坑。當年格裡高利在充滿敵意的地區堅持自己的信仰,他被用水、熱煤渣等施以酷刑,還被扔進了地牢,之後又被丟進了這個滿是汙泥與毒蛇的深坑中。由於有上帝的保護,聖格裡高利在這個深坑中頑強堅持了14年(也有說13年的)。
一個寡婦在夢中收到了上帝的命令,每天都向深坑裡扔一條麵包給聖格裡高利吃。一直等到國王因殺害修女St Hripsime受天譴昏迷不醒之後,國王的妹妹才想起這位聖人,向他求援。後來聖人祈禱,國王恢復清醒痛改前非,帶領全國人民皈依基督。
這就是格裡高利所在的那個深坑
現在,朝聖者依舊會到這裡為聖格裡高利祈禱,他們還可以順著一個有25級的梯子,爬進這個直徑5米的圓形深坑裡,來體驗一下當年格裡高利的感受。這兩間地下密室入口狹窄,要雙手雙腳並用踩著幾乎垂直的鐵梯才能下到最底層。入口處排起長長的隊伍,都是像我一樣等著親眼目睹聖格裡高利是在什麼環境下,與毒蛇一起熬過那可怕的幾千天的時間。
由於深坑內極為狹小,排隊的遊客下去兩三個人以後,後面的人就得耐心等待他們上來,然後再一個個地下去兩三個遊客。梯子不但陡,而且窄到像我這樣消瘦的身材都感到侷促的地步。尤其我還挎著兩臺單眼相機,鏡頭搖搖擺擺地總是能磕到鐵質的樓梯上。
進到坑內明顯感到了強烈的壓抑感,密不透氣的空間加上冰冷巖石牆面,活像一個裝死屍的石棺。最要命的是僅僅兩三個人在裡面就能感覺連呼吸都緊促起來,那個小小的入口仿佛只許我們遊客進來,仿佛把所有的空氣都隔絕於外似的,站直了身體都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現在這裡打掃的是乾乾淨淨,聖格裡高利在這裡的時候可是毒蛇遍地滿處泥濘,想像一下當時在這個密閉空間裡的那個味道,汙泥伴著蛇屎,十多年被漚在這密不透風的空間裡,與無數條毒蛇一起吃喝拉撒睡,那腥酸惡臭的味道,濃度都能達到醬的程度了吧?
越想我是呼吸越發困難,實在理解不了格裡高利每天是怎麼吃下寡婦扔進來的那條麵包!信仰!唯一的答案!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十幾年的唯一答案。
深坑修道院
逃命般的爬出深坑,跑到院子裡大口呼吸著高加索新鮮的空氣,眼睛不自覺地儘量向著遠方的亞拉拉特山望去,仰起頭讓陽光打在臉上,極力地趕走在坑內壓抑憋屈的感覺。聖人就是聖人,肉身對他們來說就跟是鄰居的似的,受多少苦都仿佛與自己無關。
難怪世人都尊稱人家是聖格裡高利,看來這個「聖」可真不是白來的,像我這種凡夫俗子,白給咱一個「聖」咱都要不起。不行,站在院子裡心裡都還能感覺到坑內的壓抑,直接從院子的後門出去,找個最高點把自己徹底放空在天地間才能驅走心中的壓抑。
走出院子的後門,後面還有一個小山,山頂上最為扎眼的是一根碩大的旗杆上飄揚著亞美尼亞的國旗,與之相搭配的一個巨型的十字架雕塑。這裡不但可以遙望亞拉拉特山的雄偉,也能以俯視的角度回首深坑修道院。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裡都被一對對的情侶所佔據,爭先恐後地把自己和身後的美景一起留在相機的取景器裡。我最初是想爬到這個山坡之上,站在山頂大喊幾聲舒展自己被壓抑住的情緒,看到這麼多情侶認真地取景拍照,立馬兒安靜了下來,這我要是突然大喊一聲,非得讓幾對聚精會神的情侶嚇得滾下山去。
這個亞美尼亞著名的景點我算是來過了,給我的感覺就一句話:「來深坑修道院不進深坑肯定是一輩子後悔,進了深坑那絕對是後悔一輩子。」不過自己還是得到了一份發自內心的震撼,人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看了那個深坑得到的答案是不能想像,尤其在今天這個追求物慾的社會,精神一定和利益掛鈎才會迸發出火花,沒有利益的牽引,精神仿佛失去了支柱。理想如果脫離了利益,立刻就失去的方向,成為被世人恥笑的對象。聖格裡高利這種精神的追求在今天的人們看來只能是高山仰止,只有崇拜的想法沒有重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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