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者談莫言作品:有一些罵人的話我覺得很難

2021-01-14 中國新聞網

  莫言之所以能夠斬獲諾貝爾文學獎,各國翻譯家可謂功不可沒。

  他的作品被廣泛翻譯後,提高了在世界上的影響力。莫言此次飛赴瑞典,特地以個人名義邀請了不少嘉賓,其中就有不少翻譯家。他還不止一次地在不同場合表示,這是為了表達對他們工作的深深謝意。「翻譯的工作特別重要,我之所以獲得諾獎,離不開各國翻譯者的創造性工作。有時候,翻譯比原創還要艱苦。」

  陳安娜:最喜歡的是莫言那種「講故事的能力」

  陳安娜生於1965年,師從著名漢學家、諾貝爾文學獎評委馬悅然,從事翻譯現代中文作品20多年。截至2012年,她已經翻譯了20部中文小說,其中包括莫言的《紅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生死疲勞》,並獲得過瑞典學院的翻譯獎。

  陳安娜本姓古斯塔夫森,說起中文來流暢自如,很多人說她是「瑞典的中國人」。她在上世紀80年代嫁給了中國翻譯家萬之(原名陳邁平),隨夫取了中國姓氏。

  陳安娜在上世紀90年代初第一次看到了莫言的作品——《紅高粱家族》。「我最早是在書店裡看的葛浩文的英文譯本,那時在瑞典不容易找到中文書,看了英文版覺得很不錯,後來買到中文版,因為覺得很有意思,就試試翻譯吧。這本書翻譯的時間蠻長的,因為那不是我的專業,我有別的工作,而且那時候沒跟出版社籤合同,就是自己慢慢譯。」

  她也很喜歡張藝謀拍的同名電影。「當時就被那種異國風情的東西吸引,很殘酷又很漂亮。」陳安娜說,自己最喜歡的就是莫言那種「講故事的能力」。「看他的故事,你總覺得他會把你拉進那個世界。」

  針對莫言小說中豐富的、富於生活氣息的語言,陳安娜在翻譯的時候也「犯了難」。「有一些罵人的話我也覺得很難,中國的語言很豐富,而且罵人方式跟我們非常不一樣,可能是我不太會罵人。」

  葛浩文:20年前就「相中」莫言,寫信主動要求翻譯

  早在20多年前,翻譯家、英國教授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就已經在眾多作家中「相中」莫言,主動寫信要求翻譯他的《天堂蒜薹之歌》。

  葛浩文的翻譯嚴謹、考究,有「西方首席漢語文學翻譯家」之稱。目前,他已經將莫言十多部作品譯成英文。

  葛浩文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自己感覺莫言故事中的「鄉土氣味」特別難以用英文表達出來,這是他翻譯莫言作品的難點。而且閱讀莫言的作品時,他時常會想到狄更斯。因為他們的作品都是圍繞著一個鮮明道義核心的鴻篇巨製,「大膽、濃烈、意象化而又強有力」。

  吉田富夫:莫言獲獎後,他留下「保重,多多保重」

  吉田富夫1935年出生,1955年考入著名學府京都大學,開始學習中文和中國文學。他在廣島的一個山村長大,村裡的生活經歷是他與莫言結緣的重要原因。「我從小從事農活,父親是打鐵的。莫言的周圍也有類似的人,《豐乳肥臀》裡就有打鐵的,這部小說裡母親的形象和我母親的形象一模一樣。」

  截至目前,吉田富夫已翻譯並出版了7部莫言主要的長篇作品。第8部《天堂蒜薹之歌》剛於10月底翻譯完畢,即將出版。

  在被問到「最想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的莫言說些什麼」的時候,吉田富夫只留下一句話:「保重,多多保重」。有評論稱,這是這位老人對莫言成名後的擔憂,也是對他深沉的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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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言是富有歷史感的中國作家
    我真心喜歡莫言的所有小說,並對翻譯它們樂在其中。我喜歡它們的原因各式各樣。比如, 《酒國》可能是我讀過的中國小說中在創作手法方面最有想像力、最為豐富複雜的作品;《生死疲勞》堪稱才華橫溢的長篇寓言;《檀香刑》,正如作者所希望的,極富音樂之美。我可以如數家珍,不過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我正在翻譯《蛙》,如果周四諾貝爾文學獎公布的正是莫言的名字,我想我應該有機會去翻譯一些此前未能觸及的他較為早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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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葛浩文近40年的翻譯生涯中,譯者的翻譯策略是否有所轉向?如果有的話,他開始採取的主要是什麼樣的翻譯策略,又轉向了哪種?這種轉向有沒有具體的文本表現?轉向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對中國文學對外譯介與傳播又有什麼啟示?學界對這些問題也有初步的思考,但相對缺乏具體的語料支持,說服力不是太強。本文旨在從葛浩文對莫言前後五部小說中意象話語的英譯入手分析,探討譯者翻譯策略的歷時演變及其背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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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迅是天才作家,我願意用自己所有的作品換他一部短篇,如果能寫出像《阿Q正傳》在中國文學史有影響的作品,我寧願所有的作品都不要了。莫言看待魯迅這是莫言獲獎後,在公眾場合說的。我們知道陳丹青因1980年創作的油畫《西藏組畫》而聞名於世(在當時連西方的畫風畫壇都為此深感震撼),至今說來已經有四十年時間了,陳丹青本人可謂一炮走紅,但在接下來的這些年,陳丹青也趨步文壇,常常就其他文藝專家創作表達一些犀利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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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紹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妨就來討論一下,孔子說的「老而不死是為賊」,算不算一句罵人的話。這句話,我上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跟現在的一些年輕人一樣,小時候我也是把它作為一個兵器,一旦將某個上了年歲的人納入「缺德」之類,便在背地裡將它送給那個人。長大之後自然刀槍入庫,也未去求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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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獲得諾貝爾獎後的作家莫言,為什麼反倒被推下神壇,很多人喊打?
    就我本人感想而言,這些攻擊,我基本都認為是無理取鬧,而且為這樣變異的輿論生態感到悲哀。我的總體觀點,批評莫言自然是可以的,是天賦人權,是多元常態,是文學批評題中應有之義,即便是指手畫腳說過於外行的話。但是,如今很多人身攻擊的言論,是真正讓人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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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赫森:1977年我考入埃及著名高等學府艾因夏姆斯大學。我記得很清楚,選擇專業那一天,雖然有英語、法語等多種語種可供選擇,可是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漢語。我曾經讀過一個美國人寫的一本關於中國的書,裡面詳細介紹了中國的歷史、文化、古蹟、風土人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這個神秘的古老國度有著極大的好奇,這是我選擇漢語專業的主要原因。
  • 莫言的作品之所以獲得諾獎,是真才實學,還是迎合了西方人呢?
    莫言的作品,是寫自己的親身經歷過的事,以實事求是為寫作中心,不誇大不縮小的敘述。唯獨的是太直白了,讓有些沒經歷過的人受不了。莫言就是在迎合西方人的胃口。說輕了是諂媚,說重了就是醜化自己的民族。諂媚西方人,就是討好西方人;醜化自己的民族,與叛國無疑。由西方流氓設的遊戲規則,我也是說怎麼有中國的份呢?
  • 得諾貝爾獎卻被罵了整整8年,莫言的作品為啥不被認可?
    文學圈的嘲諷一時間成為媒體們的新聞點,不斷的發布引導,一些看了作品但是沒有 達到的期望值的粉絲也加入了「嘲諷大軍」之中。一些人就說莫言作品裡面有醜化中國人的形象,不夠真實,是為了拿獎而寫作。莫言:我就是晚熟的人面對外界的說法莫言的自我認知就是「我是一個晚熟的人」莫言在《晚睡的人》中寫了十二個故事,這裡面有離奇和誇張,有最真實的思考,從上個世紀到現在的生活,從澡堂子到網際網路,也見證一個晚熟的人如何看待繁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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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處理這麼大的歷史變化的時候,用汪曾祺先生的話來說,他是貼著人物走的,對這些人物的處境、情感,他都表示了尊重。這是一個寫作者非常重要的姿態,也是非常大的一個方法論上的變化。這是我談的第一點,他的態度,我覺得是回到了「誠」。我自己有一個看法,我覺得現代小說在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殊性,它在表達意見的時候有一種別的途徑完全沒有辦法取代的優勢。什麼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