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臨床肝膽病雜誌
自身免疫性肝炎(AIH)是一種免疫介導的肝實質慢性進行性炎症性疾病,既影響成人,也可影響兒童。2015年有報導[1]兒童AIH的年發病率約0.23/100 000。英國一項研究[2]顯示,AIH發病率正逐步上升,21世紀初青少年AIH的年發病率較20世紀90年代增長6倍。根據血清學特點,AIH分為 2型:1型即抗核抗體(ANA)和(或)抗平滑肌抗體(SMA)和(或)抗可溶性肝抗原(SLA)陽性;2型即抗肝-腎微粒體1型(LKM-1)和(或)抗肝細胞胞質1型(LC-1)抗體陽性。在兒科,AIH-1至少佔2/3,通常在青春期發病;而AIH-2可在更小的年齡發病,包括嬰兒期。兒童AIH臨床表現多樣,可隱匿起病、無明顯症狀,亦可急性起病,甚至表現為急性肝衰竭。相對於大多數成人以疲勞、噁心、腹痛等非特異性症狀為表現的慢性病程,兒童和青少年的AIH多呈急性進展性表型。
2018年歐洲兒科胃腸、肝病和營養協會(ESPGHAN)[3]提出了青少年自身免疫性肝病診斷評分標準,這基於綜合及簡化評分系統[4-5]不適用於青少年AIH,不能區分AIH-1型和自身免疫性硬化性膽管炎(ASC)[6],且青少年診斷AIH相關的自身抗體滴度通常低於成人的陽性臨界值。兒童AIH的治療目前尚存在許多問題[7],相比成人AIH,兒童治療緩解的標準通常更為嚴格:除轉氨酶和血清 IgG水平正常外,還需達到自身抗體轉陰或呈低滴度水平[8]。
1 診斷
1.1 臨床特徵
兒童AIH的臨床表現多樣,起病方式包括[3,9]:(1)類似急性病毒性肝炎的表現(40%~50%的AIH-1或AIH-2患者);(2)症狀出現後2周~2個月出現暴發性肝衰竭伴肝性腦病(約3%的AIH-1和約25%的AIH-2患者);(3)隱匿起病,表現為非特異性症狀,持續6個月至數年後確診(約40%的AIH-1和約25%的AIH-2患者);(4)既往無黃疸或肝病病史,以肝硬化和門靜脈高壓的併發症就診(約10%的兩類AIH);(5)偶然發現的轉氨酶水平升高,無任何症狀或體徵。因此,在除外已知的病毒性肝炎病因後,所有存在長期或嚴重肝病症狀和體徵的兒童都應懷疑並除外AIH。1/3的AIH患者在診斷時已有肝硬化[10],急性起病的患者在肝活檢中也常發現有進展性的纖維化或肝硬化。
AIH患者往往有自身免疫性疾病家族史[11]。約20%的患者在診斷時或隨訪期間並發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EHAD),常見的有甲狀腺炎、炎症性腸病等,應積極及時治療相關疾病[12](表1)。此外,部分對免疫抑制治療有應答的AIH-2可以是自身免疫性多內分泌腺病-念球菌病-外胚層發育不良症候群,而該病約20%~30%的病例合併AIH-2型[13]。
1.2 免疫球蛋白(Ig)與自身抗體
IgG和(或)γ-球蛋白水平升高是AIH特徵性的血清免疫學改變之一。血清IgG水平可反映肝內炎性反應的活動程度,經免疫抑制劑治療後可逐漸恢復正常。因此,該項指標不僅有助於AIH的診斷,而且對檢測治療應答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血清IgG水平的正常範圍較寬,約15%的AIH-1和25%的AIH-2的兒童IgG水平在正常範圍內。此外,約40%的AIH-2可見部分IgA缺乏。
AIH診斷的關鍵是循環中存在自身抗體,自身抗體在區分AIH和其他肝病中亦有重要作用[14]。大多數AIH患者血清中存在一種或多種自身抗體,病程中抗體效價可發生波動,但自身抗體效價並不能可靠地反映疾病的嚴重程度。其可在發病初期呈低滴度甚至陰性,特別是在急性或爆發性起病的情況下,而在隨訪過程中檢測到。根據自身抗體的不同,AIH分為兩型:ANA和(或)SMA/或抗-SLA陽性為AIH 1型;抗LKM-1和(或)抗LC-1陽性為AIH 2型[15]。與成人不同,在兒童,ANA和SMA≥1∶20,或抗LKM-1≥1∶10即有臨床意義[16]。
臨床上,70%~80%的AIH患者呈ANA陽性, 20%~30%呈SMA陽性(國內報導陽性率多低於歐美國家),ANA和(或)SMA陽性者為80%~90%[17]。間接免疫螢光仍是ANA檢測的金標準,ANA在AIH中通常呈核均質型。SMA的免疫螢光染色有3種類型:V(血管)、G(腎小球)和T(小管)。VG和VGT型是AIH的標誌,VGT型對應F-actin。高效價抗F-actin診斷AIH的特異度較高。
3%~4%AIH患者呈抗LKM-1和(或)抗LC-1陽性。抗LKM-1陽性患者常呈ANA和SMA陰性,抗LKM-1的檢測可避免漏診AIH。在10%的2型AIH患者中,抗LC-1是唯一可檢測到的自身抗體,且抗LC-1與AIH的疾病活動度和進展有關[17]。
其他不常檢測但具有重要診斷價值的自身抗體包括抗-SLA和非典型抗中性粒細胞胞漿抗體(pANCA)。抗-SLA對AIH的診斷具有高度特異性[18],但檢出率較低,其陽性可提示病情更重和預後更差[19]。pANCA[例如外周抗核中性粒細胞抗體(pANNA),即非典型pANCA]的存在,可以診斷AIH[20]。pANCA經常在AIH-1中檢測到,而AIH-2中幾乎沒有。
1.3 病理特徵
AIH的診斷離不開肝組織學檢查,其典型組織學特徵是界面性肝炎。界面性肝炎是由淋巴細胞和漿細胞為主的炎性浸潤,穿過界板並侵入實質周圍;被炎症細胞包圍的肝細胞腫脹並發生壞死。界面性肝炎可分為輕、中、重度:(1)輕度,即局部或少數門管區破壞;(2)中度,即<50%的門管區或纖維間隔破壞;(3)重度,即>50%的門管區或纖維間隔破壞。中、重度界面性肝炎支持AIH的診斷。界面性肝炎並非AIH所特有,輕度界面性肝炎也可存在於其他慢性肝病如病毒性肝炎、藥物性肝損傷、Wilson病等。漿細胞浸潤是AIH另一特徵性組織學改變,主要見於門管區和界面處,有時也可出現在小葉內。但漿細胞缺如並不能排除AIH。其他可能提示AIH診斷的非特異性特徵有淋巴細胞穿入現象和肝細胞玫瑰花環[21]。穿入現象是指淋巴細胞進入肝細胞胞質,而玫瑰花環是指由數個水樣變性的肝細胞形成的假腺樣結構,周圍可見淋巴細胞包繞。有研究認為其比界面性肝炎或富漿細胞浸潤提示AIH的意義更強[22],65%的AIH患者存在穿入現象,而僅33%存在玫瑰花環[23]。兒科隊列研究[24]發現,與非AIH的肝病患者相比,56%的AIH的患者存在典型的組織學表現(包括界面性肝炎、門管區淋巴漿細胞浸潤、玫瑰花環形成和穿入現象)。有研究[25]發現,在Kupffer細胞中發現透明液滴是區分AIH與其他慢性肝炎有用的診斷標記,且與血清IgG水平升高2倍以上相關。
肝臟病理學也可評價纖維化程度,有助於識別重疊症候群以及可能存在的伴發疾病,如非酒精性脂肪肝[26]。儘管在少數典型AIH患者中,膽管周圍也存在炎症改變,但當炎症明顯時,提示重疊硬化性膽管炎[27]。
AIH急性發病以及復發期間,病理常表現為伴有橋接壞死的全小葉性肝炎。與隱匿起病的患者相比,急性肝衰竭(ALF)起病的患者病理主要表現為小葉中心區的損傷,常伴有大量壞死和多小葉塌陷[28]。一項關於兒科患者的研究[29]提示,組織學不能區分自身免疫性與不明原因的ALF。當肝活檢存在風險時,組織學檢查的缺失不應妨礙立即開始免疫抑制治療,而當凝血指標等允許的情況下應儘快進行肝活檢。
1.4 診斷標準
AIH的診斷基於患者的臨床表現、生化指標、血清學檢查和病理表現。國際自身免疫性肝炎小組(IAIHG) 分別於 1993年和1999年制定並更新了 AIH 描述性診斷標準和診斷積分系統,具有良好的敏感性和特異性,但較為複雜,多用於科研;於2008年提出簡化積分系統,簡單易行,但可能漏診部分不典型患者。最近一項關於兒童AIH的薈萃分析[30]顯示,簡化積分標準敏感度為77%,特異度為95%。AIH-1型和青少年ASC常有類似的自身免疫特徵,上述評分系統不能區分,只有膽管造影才能明確。為此,2018年ESPGHAN[3]提出了新的青少年自身免疫性肝病診斷評分標準,增加了pANNA、抗LC-1和膽管造影的評分項目和權重,是否能夠提高兒童AIH的診斷效率尚需增加樣本量以驗證(表2)。
2 治療
兒童AIH對免疫抑制劑敏感,確診後應立即開始治療避免疾病進展。除以腦病為表現的爆發性病例外,AIH對免疫抑制治療有滿意的效果。據報導[1],無論肝損傷程度如何,緩解率高達90%。兒童AIH的治療緩解標準較成人嚴格:當轉氨酶和IgG水平正常,ANA和SMA呈陰性或低滴度(<1∶20),抗LKM-1和抗LC-1呈<1∶10或陰性時,認為病情完全緩解。復發定義為緩解後血清轉氨酶水平升高。治療過程約40%的患者出現復發。2.1標準治療潑尼松(龍)起始劑量1~2 mg·kg-1·d-1(最大60 mg/d),在4~8周隨著轉氨酶水平的下降而逐漸減量,維持劑量為2.5~5 mg/d[31]。在大多數患者中,前2個月轉氨酶水平下降80%,但完全正常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在治療的前6~8周,應每周檢查肝功能,並相應調整藥物劑量,避免嚴重的副作用。單獨的潑尼松(龍)治療用於合併血細胞減少、巰基嘌呤甲基轉移酶(TPMT)功能缺陷、肝硬化及疑似AIH患者。
大多數AIH需要潑尼松(龍)聯合硫唑嘌呤(AZA)治療。AZA在體內TPMT等作用下轉化為6-甲基巰基嘌呤、6-硫鳥嘌呤核苷酸等代謝產物,通過幹擾淋巴細胞DNA合成而發揮作用。添加時間根據不同中心的方案而不同。在某些中心,只有在出現嚴重的類固醇副作用,或單用類固醇治療轉氨酶水平停止下降時會添加AZA,起始劑量為0.5 mg·kg-1·d-1,如無毒副作用,可逐步加至2.0~2.5 mg·kg-1·d-1,直到生化控制;而在其他中心,應用類固醇治療2周後,以0.5~2 mg·kg-1·d-1的劑量添加AZA。不管方案如何,85%的患者最終都需要AZA。隨著AZA劑量調至2 mg·kg-1·d-1,潑尼松(龍)的劑量逐漸降到最低甚至完全停藥[32]。應注意AZA可能的肝毒性,尤其是在肝硬化和嚴重黃疸的患者。一項回顧性分析[33]顯示,早期聯合應用AZA和潑尼松(龍)治療AIH的副作用(93%)和復發率(67%)均高於激素誘導僅在需要時添加AZA治療的AIH患兒(復發率33%~36%;副作用18%~38%)。已有研究者[34-35]提出,開始AZA治療前進行TPMT活性測定,作為藥物代謝和毒性的預測,但預測價值需要進一步研究。
布地奈德是第2代糖皮質激素,在肝臟的首過清除率約 90%,抗炎療效相當於潑尼松(龍)的 5 倍,而代謝產物無糖皮質激素活性,代表一種理想的肝臟「局部」治療。但布地奈德不適用於對潑尼松(龍)應答欠佳[36-37]及肝硬化患者。一項關於兒童AIH前瞻性研究[38]顯示,布地奈德與AZA聯合應用可誘導和維持病情緩解,布地奈德可作為潑尼松(龍)的替代治療。該療法副作用少,但在誘導緩解方面可能不如潑尼松有效。參照國內外指南[3,17,39],標準治療的流程如圖1所示。
2.2 二線療法
AIH二線治療方案一方面用於疾病發作時誘導緩解以減少類固醇副作用;另一方面治療難治性患者,即那些對標準免疫抑制不耐受或無反應的患者。
2.2.1 用於誘導緩解
鈣調磷酸酶抑制劑包括環孢素、他克莫司,主要通過抑制T淋巴細胞信號轉導發揮免疫抑制作用。環孢素的起始劑量為4 mg·kg-1·d-1,分3次使用,必要時每2~3 d增加1次,以達到全血濃度250±50 ng/ml持續3個月。如果在第1個月出現臨床和生化的緩解,在接下來的3個月將環孢素濃度降低至200±50 ng/ml。該方法在部分AIH的兒童中得到成功應用[40]。長期隨訪環孢素對兒童AIH的生化緩解效果良好[41]。他克莫司是一種藥物毒性與環孢素類似,但更有效的免疫抑制劑。薈萃分析[42]提示所有二線治療中,他克莫司與潑尼松聯合使用對轉氨酶的恢復最有效。兒童 AIH 患者對他克莫司長期耐受良好,在對標準治療不耐受或失敗的患者中,其大部分有效[43]。單用他克莫司在大多數情況下不足以達到完全緩解,但可用來減少潑尼松龍和AZA的劑量,避免其副作用。他克莫司的目標濃度為2.5~5 ng/ml。
2.2.2 用於難治病例
黴酚酸酯(MMF)通過抑制淋巴細胞嘌呤從頭合成抑制淋巴細胞增殖,誘導活化的T淋巴細胞凋亡,抑制黏附分子和誘導性一氧化氮合酶表達,抑制成纖維細胞增殖,促進Treg增殖和活化。MMF具有免疫抑制、抗炎及抗纖維化的作用。MMF作為AIH二線治療總體療效高,耐受性良好[44]。一項Meta分析[45]支持MMF作為對標準治療無效的兒童AIH二線治療的有效選擇,不良反應低。MMF用法為20 mg·kg-1·d-1, 2次/d。如果持續缺乏反應或對MMF不耐受(頭痛、腹瀉、噁心、頭暈、脫髮和中性粒細胞減少),應考慮使用鈣調磷酸酶抑制劑。
利妥昔單抗是一種人鼠嵌合抗CD20單克隆抗體,抑制B淋巴細胞增殖,抑制自身反應性B淋巴細胞、T淋巴細胞應答,促進調節性T淋巴細胞增殖。個別報導[46]應用利妥昔單抗治療2例難治性AIH患兒成功的經驗。儘管該藥物的不良事件相對較低,但報導[47]與2.4%的AIH患兒敗血症發生率相關。
英夫利昔單抗作為一種TNFα中和性抗體,拮抗TNFα的促炎作用,抑制細胞毒性T淋巴細胞增殖,誘導激活的淋巴細胞凋亡,減少記憶性CD8+T淋巴細胞數量,並且抑制T淋巴細胞分泌粒細胞巨噬細胞集落刺激因子。據報導[48],英夫利昔單抗治療部分兒童難治性AIH有效,應注意嚴重感染的副作用及肝毒性。此外,TNFα抗體可引起類似於AIH的肝損傷[49]。推薦其應用於AIH之前,需更好地了解TNFα在AIH發病機制中的作用。
西羅莫司即一種在體內和體外選擇性地擴增調節性T淋巴細胞的藥物。AIH患者存在影響調節性T淋巴細胞的免疫調節缺陷。西羅莫司已用於4例難治性AIH患者,其中2例有短期療效[50]。
2.3 爆發性肝衰竭
美國兒科研究發現,ALF兒童常存在自身抗體,陽性率為28%(自身抗體在AIH、不明原因的ALF、Wilson病均可存在)。自身抗體陽性和自身抗體陰性的患兒預後相似。在AIH中,抗LKM-1陽性的兒童發病年齡更小,更多接受肝移植[51]。爆發性肝衰竭起病的AIH的治療是有爭議的。在最近的一項兒科隊列研究[29]中,潑尼松治療使9例AIH-FHF患兒中的4例康復,另外5例儘管使用了類固醇,仍需要肝移植。印度的一項研究[52]報導了類固醇治療的良好效果,13例急性重症AIH中10例(包括6例腦病患者)被潑尼松治療挽救。
2.4 肝移植
肝移植對於有終末期慢性肝病的AIH以及對類固醇治療無反應的嚴重ALF的AIH患者是一種治療選擇。2019年美國肝病學會[39]推薦急性重症AIH患者在糖皮質激素治療1~2周內無實驗室檢查改善或臨床惡化,應進行肝移植評估。AIH佔兒童肝移植的4.9%[53]。AIH的移植率從9%~55%不等,出現症狀和移植之間的間隔短至數天,長至診斷後數年[54]。近年美國兒童AIH移植的患者和移植物的5年存活率分別為91%和84%[55]。即使在使用免疫抑制劑的情況下,疾病仍可能復發[56],復發的平均時間為5年[57]。復發性AIH的診斷標準與原發性AIH相同,但因同時進行免疫抑制治療或病程短而有些特徵可能較少或不明顯[58]。據報導[59]與移植後AIH再發相關的特徵包括:受體擁有HLA-DR3或HLA-DR4、移植後停止使用皮質類固醇、自體肝在移植時炎症壞死的嚴重程度。大多數AIH復發的移植受者對再次應用或增加皮質類固醇的劑量和AZA有反應。其成功治療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早期診斷和及時治療,而AIH肝移植後是否需要長期維持類固醇治療存在爭議[60]。
2.5 何時以及如何停止治療
2年以上穩定的生化緩解是試驗性停藥的前提[7]。對於兒童的AIH,目前的建議是治療至少2~3年,只有當轉氨酶和IgG水平正常和自身抗體陰性至少1年方可嘗試停止治療。在決定停止治療之前,應重複肝活檢,因為如果有殘餘的炎症改變,即使血液檢查正常,也可能復發[32]。按照這個標準,20%的AIH-1患者可以成功地長期完全停藥,AIH-2患者則不能停藥,45%的患兒停藥可復發[34]。兒童AIH 患者診斷後5年內達到持續無免疫抑制劑下的緩解的可能性為41.6%,不能達到生化緩解的患者的基線特徵為:國際標準化比值升高、pANCA陽性、肝硬化和有自身免疫性疾病肝外表現[61]。
兒童AIH的治療除了標準的誘導緩解、維持治療及對於不耐受或難治性患者的二線治療方案外,還應重視治療過程中的心理效應。研究[62]發現,兒童AIH患者的生活質量較正常兒童下降.與腹痛、激素的劑量密切相關。該病無肝硬化的生存期與普通人群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有肝硬化的AIH患者的病死率和肝移植風險則顯著升高[63]。
3 小結
綜上所述,兒童AIH的診斷與治療已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是多中心大樣本的中國兒童AIH的特點有待總結,新的診斷標準需要驗證。AIH的發病機制有待進一步闡明,從而進一步建立兒童規範化、個體化的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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