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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說「中國夢」,「中國夢」是什麼?我們今天先不談國富民強,或者民族復興。
每一個平凡中國人的夢想,是可以對著自己的孩子說,無論是農村的、城市的,我希望你可以過得比我好。
每一個平凡中國人的尊嚴,是在實現這個夢想的過程中,可以不流血、少流淚,被理解、被陪伴。
黑土麥田 實幹興邦
許吉如
馬丁老師跟我們所有人說,要找一個對你負責任的愛人,因為這樣會激發出你內心最大的責任感。我們都同意,我們都渴望擁有像馬丁老師那樣美滿的家庭。但是此刻,我可能要問一個讓大家直面現實的的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大家都有男朋友了嗎?有人說沒有的,你也說沒有,我與你們都同在,在尋找美滿家庭的路上,我們都還要努力。但是有的時候,我覺得有沒有男朋友也不是問題的關鍵,因為有一句俗話說得好,叫無論此刻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或者我是不是誰的女朋友,我的心裡永遠住著一個男神,這句俗話是我說的。
8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了我的男神,他叫秦玥飛,高中畢業之後,就直接被耶魯大學的本科錄取了。在那個年代,從中國直接被常青藤本科錄取的學生少之又少,所以在那個意義上,他是我們身邊一群女生心裡的男神。他個子很高留長頭髮,很搖滾,但是整個人話不多,很安靜又顯得很文藝,然後你知道女生面對這種男神嘛,就是會想說他畢業之後去幹嘛,未來會怎麼樣?
2014年,我又見到了我的男神,也見到了他的工作。他剪短了頭髮,耳朵後面別著一根香菸,然後腳上穿著一雙解放鞋,蹲在地上。他在湖南省,在衡陽市橫山縣的賀家村,他是賀家村的村主任助理和團委書記,也就是我們都很熟悉的村官。這個時候他在賀家村已經做了3年的村官,那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呢?有老人過來跟他說,說小秦啊,這個家裡的屋頂漏雨,小秦幫著解決一下好不好?有人熱水器壞了,小秦會修嗎?還有老人就說,小秦你有女朋友嗎?我兒子今年30歲了,還沒有女朋友,小秦能不能幫著找一個?
這些事情玥飛處理不了,但他真的會去做。他去搗鼓熱水器,他去研究國家確實沒有專門的資金去修補漏雨的房子,但是有危房安置的政策,那麼這個老人的房子年歲已久算危房,給他寫報告。他還去其他幾個村子問,你們村裡有沒有那個找男朋友的姑娘,要結婚的,我們村裡有男的,我們那個配一配。
我跟他說,我說師兄啊,你是來做公共服務的,你做村官,可是你現在每天就是些家長裡短,那怎麼服務啊?你怎麼給這個村帶來改變?他立刻糾正我,他說吉如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改變。因為改變往往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心態,可是你我,我們都沒有資格去定義,說中國的農村應該什麼樣,百姓應該怎樣生活。村民有村民自己生活的邏輯,這套邏輯我認可,我接受。
三年下來,玥飛為賀家村籌款80萬餘元,他修成了路,建成了水渠,還辦起了信息化教學。可是村官的任期就是三年,他要離開這個村子了,玥飛就在想,他說我走了之後,這個村子怎麼辦?可能這些孩子因為信息化教學,這個英語成績提高了20分,化學多考了30分,但是兩三年後,他們是不是還是要走上去建築工地搬磚的道路?他意識到不能總去要錢,財富應該被創造,他想到了農民要創業。
從2013年開始,他籌備了一個平臺,這個平臺每年從國內和海外的高校選拔一批畢業生,作為村官帶領和幫助農民創業,這個平臺的名字叫黑土麥田。今年,就在前幾天,第一批選拔出的村官,已經前往湖南、江西、廣東、山東,四個省份的15個貧困村。他們的目標是用兩年時間,幫助這15個貧困村裡的每個人獲得3140元的年收入。
玥飛跟我說,吉如你不要看這個15個村子,然後3140這些數字,我告訴你,能做成的不難的。我說你怎麼這麼樂觀?你很自信啊!為什麼你就是這麼篤定的覺得它一定能做成?但是我想到要在農村做這些事情就是很難。他想都不想的跟我說,因為你沒有去做,你沒有去做你就覺得它難,就像那些批評中國的人,可能從來都沒有來過中國,對,批評是知識分子的權利嘛,但是建設是每一個人的使命。
黑土麥田的英文名叫做「Serve for China為中國服務」,我想到美國有一個公益組織,它的那個英文的那個結構跟咱們的「為中國服務」有點像,叫做「Teach for America為美國而教」。每年他們選拔美國的大學生到美國最不發達的地方去教他們的孩子,有人說,那不就支教嗎?我們也有。但是人家的支教,一,給了每一個年輕人類似於城市白領的收入,保障體面的生活;二,平臺很成體系,你想做一些超出支教範圍內的事情,都有技術和資源的支持;三,支教結束之後,你可以選擇繼續紮根做教育,但是世界500強,知名商學院,還有參議員的辦公室,都會向你打開大門,因為美國它相信這群願意「為了美國而教」的年輕人。
所以很多時候很多的一些名校生,他會擠破頭要去「為美國而教」。那麼這個情形反到中國來,我會想說,我們的大學生會擠破頭皮去做村官嗎?有人說不可能,但是為什麼不可能?是因為中國的年輕人沒有理想嗎?是因為中國的年輕人不渴望有所作為嗎?資源的不匹配,平臺的不完善,其實足以讓一些年輕人望而卻步。因為年輕人的執著,不應該在一些本可以被避免的問題上被考驗。因為年輕人也是人,也要生活,也會害怕。
所以黑土麥田所做的嘗試,在這個平臺上結合政府部門,全社會、企業、投資機構的力量,就是要給年輕人生活上的保障和工作上的資源支持。它其實解決了玥飛心中一直以來的難題:我們如何通過制度的設計,而不是情感綁架,去幫助年輕人實現家國理想。
此時此刻就在我演講的此刻,玥飛人在湖南湘西,和那30個他一起選拔出來的大學生村官在一起。他說吉如你要有興趣,可以去看我那個朋友圈,我在上面放了另外一批四個去山東的村官的照片,那個照片上面綠油油的,特別好看,特別美。但是我想,當初吸引玥飛來到農村,作為一名村官的原因,一定不僅僅是美麗的景色。我跟很多人一樣都好奇,一個耶魯的高才生,為什麼要選擇做村官呢?
玥飛說,當年母親曾經帶他在北京借讀,他們住過地下室,然後穿過親戚給的舊衣服,還去買過那個超市打烊前,所以會打折很便宜的食物。他說我在耶魯的每一年都會假期回農村做田野調查,我意識到其實農村的父母跟我自己的父母是一樣的,就是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過得比自己更好。他們可能自己在城市去蓋那個一輩子都住不進的高樓大廈,但是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有那個能住進去的可能性。
在這個意義上,我們總說「中國夢」,中國夢是什麼?我們今天先不談國富民強,或者民族復興。國家是由一個個人和一個個家庭組成的,讓每一個人都過得更有尊嚴,讓每一個家庭的孩子有超越父輩的可能性,如果我能參與進這個過程,我覺得我就是幫所有的父母實現我自己父母的那個願望。
在很多的媒體報導上呢,玥飛有一個綽號,叫「耶魯哥」,因為他非常優秀的學歷背景。玥飛本人一定不是一個喜歡用這樣的光環為自己增光添彩的人,但是不可否認,耶魯對他有著深遠的影響。一百多年前,在玥飛的母校耶魯大學,有一群中國人,他們的名字至今我們都挺熟悉的:詹天佑、馬寅初、容閎。
那個年代中國沒有幾個人知道什麼是耶魯,耶魯留學生回國沒有光環,沒有實惠,但是大多數人都回來了。有的在搞鐵路,有的在搞電路,有的在搞經濟,有的在甲午海戰中保家衛國,有的就跟著定遠艦、致遠艦一起沉到黃海底。時代在變,時代的使命也在變,但是我想到這一百多年前的這些年輕人,我看到今天的玥飛,我覺得年輕人從來就沒有變。
一百多年前,那個使命是救亡圖存,是挽救民族之魂,年輕的生命在定遠艦、致遠艦上沉下去,然後用年輕的身軀去緩緩託起一個幾乎就要沉到海底的民族。幾十年前,我們新中國的使命是脫貧脫弱,衣食足,吃飽飯活下去,年輕的頭腦和雙手在田間地頭,在工廠車間,用鋼鐵之軀去慢慢的去塑造一個像鋼鐵一樣今天這麼堅固的國家。但是今天的時代使命,變成了在這個鋼鐵一般的外殼下,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是不是能夠活得有尊嚴,還有做夢的權利,每一個孩子是不是還有去超越他父輩的可能性。
每一個平凡中國人的夢想是可以對著自己的孩子說,無論是農村的、城市的,我希望你可以過得比我好。而每一個平凡中國人的尊嚴,是在實現這個夢想的過程中,可以不再流血,少流淚,被理解,被陪伴。黑土麥田,秦玥飛,讓我們今天都看到,這樣的一個使命正在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