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單向街圖書館(藍色港灣) 好攝女 攝
北京單向街圖書館(藍色港灣)裡讀者的書和電腦 好攝女 攝
杭州單向空間(樂堤港) 好攝女 攝
好攝女
2月24日,我的微信朋友圈被一條「走出孤島、保衛書店 | 堅持了15年的單向求眾籌續命」文章刷屏了。我平時很少在朋友圈轉發文章,但這天點進去、閱讀完,很快就轉發了。
接著,就是去文章裡的某個連結下單。後來,我去微博看了一下相關的消息,單向空間不只是在發眾籌的文章,也在跟進一些重要的評論或轉發語,繼續轉。這可以叫二次傳播。
慢慢的,我發現評論裡有人在吐槽了,說書店在賣情懷。說買情懷的人,估計是衝著標題來的,也許文章都沒看完吧。我的理解是,幸好單向空間的眾籌內容裡有它們自己的產品,以及未來讀者可以得到的產品,真的還不是「端著情懷去要飯」。
作為一名書店深度體驗者,接下來,我來聊聊這十年裡,我與單向空間有關的一些記憶吧。
我去的第一家單向空間,是在北京的藍色港灣。那是2011年,它叫單向街圖書館。那時候我拿著一個初級單眼相機,拍過一層靠窗代寄明信片的郵箱、二層陽臺上讀者的書和電腦、一層走向二層的那個樓梯轉角處的玩偶大熊,都是不經意地抓拍。現在回想起來,都是有故事的照片。
我還在那裡,站著聽過講座,人生中第一次親眼看見陳丹青、周雲蓬、柴靜。
冬天一個人在二層喝咖啡看書,我還偶遇過創始人許知遠。後來還見過他一次,那是2012年的夏天。單向街要搬家了,做了一個夜間不打烊的活動。那晚,我拿著相機去拍了些照片,在二層陽臺處看見許知遠,一個人坐在暗暗的角落裡喝酒。
說來那時候的我很奇怪,愛聽講座,但絕對不去跟主講人合影或籤名。單向空間裡的大部分讀者也是如此。是我們對社會知名人士「敬而遠之」嗎?還是表達方式不同?總的來說,那是我二十幾歲該有的樣子。
2012年,北京朝陽大悅城裡開了單向空間。在北京深居的那些年裡,我平時常去的書店之一就有它,而我卻總忘記拍它。翻看最初的照片,那時候它還在大悅城的4層。後來,大悅城的5層有一部分叫悅界,單向空間就在其中,整個悅界的店都很洋氣。不消費,也是一個美學空間吧。那你會問我,為什麼愛去朝陽大悅城的單向空間呢?因為我喜歡它的原創產品。
每年八月底開始預售的單向歷,我愛買來送朋友們。記得某年買得多,居然拉著行李箱去單向空間。市場上那麼多檯曆,為什麼我一直用單向歷呢?
第一,它有內容,每天的文字很迷人;第二,它有簡約的設計,每年都在細節處有創意。還有,單向歷背後的營銷模式,無論線上還是線下,一年比一年好。讓我在成都方所、讀本屋裡看見單向歷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我買過單向空間的手帳本,最後幾頁有書店地圖。也買過單向空間的《書蟲漫遊北京指南》,坐標北京,不只是書店指南,還有一些咖啡館、美術館等。還買過睡衣系列的書衣、一句經典話的紙膠帶等。當然,我還在店裡買過一些臺版書。
如果說朝陽大悅城裡的單向空間有值得買的文創產品,那麼單向空間花家地店就有值得買的書。我第一次去,是2015年冬天。這家店的選書,跟單向空間的其他店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坐落在社科院的研究院內,或者是因為單向空間團隊的辦公室就在樓上。這裡既有詩意,也很安靜。
那些年,我習慣一個人坐在一層吧區靠窗的位置,夏天還能看見滿滿的爬山虎。我也習慣點抹茶千層蛋糕,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抹茶蛋糕。花家地店是在2018年12月底結束營業的。2018年的深秋,我去花家地店,在衛生間門口洗手時,發現牆上有賈樟柯的海報。當時掏出手機抓拍了幾張,後期調成黑白色,也符合那時的心境吧。
單向空間在北京還有一家店叫愛琴海店,據說在去年結束營業了。這家店,我去的次數不多,停留的時間不久。記憶裡就是為了買單向歷,拖著行李箱專程而去。因為它在北三環,交通還算便利。
以上是關於北京單向空間的一些碎片記憶吧。最近一年內,單向空間在杭州、秦皇島開了分店。去過北戴河孤獨圖書館的朋友們,一定不要錯過單向空間。它就在阿那亞社區裡,距離孤獨圖書館也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可以到達。
2019年的初夏,我跟朋友住在阿那亞社區裡的酒店,吃飯去食堂。飯後遛彎兒,就去單向空間。傍晚走進去,很安靜。我在單向空間的文創區站了很久,看著單向歷貼滿了整面牆,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這種熟悉,不只是空間設計,還有耳邊傳來的背景音樂,比如科恩的《In My Secret Life》。
來成都生活後,我最近一次去單向空間是去年7月,在杭州。那段時間,我在杭州拍書店視頻,見到了單向空間杭州店的店長鄒棟林。當天在書店的書區裡,他告訴我,在這個3000多平方米的複合空間裡,書依然是重點。
單向空間對圖書有自己的「編輯」,比如「此書封面嚴重配不上內容」「哲學家和他的×友們」等,還比如最近一周、一個月上架的好書等。準確說,單向空間的團隊裡隱藏了無數個選書師。在杭州單向空間的那個下午,我居然站了三個小時,一點沒覺得累,就是在慢慢看、慢慢理解與消化這種「編輯」能力。
那天,我還買了單向空間剛上市的睡衣系列的書衣,送給臺灣的書店朋友們。每每拿著單向空間的原創產品送給書店同行的朋友們時,我心裡會有一種「裝」的滿足感,覺得此時它就代表我的格調吧。
從2011年到現在,從單向街圖書館到單向空間,從北京到杭州,這些年,我是跟著單向空間長大的。最近(眾籌之後)幾天裡,我能看見單向空間運營人的辛苦。單向空間杭州店的店長鄒棟林在他的微信上說「這幾天,單向空間絕大部分員工都在各個渠道化身為客服人員,加班加點處理大家留言的各種問題」。單向空間還在微信公眾號裡整理出一份常見問題的指南,這足以說明他們在認真做事。最近兩天,單向空間微信公眾號裡也會幫助其他書店傳播他們的求助文章。這是書店業內的互幫吧。
從單向空間的眾籌事件裡,我還看見了一些難能可貴的「珍惜」。時常在想,如果我是書店經營者,未必會在這時候站出來轉發單向空間的眾籌文章。此時,選擇站出來發聲的書店同行們,有很少在社交媒體上發聲的大理雜字創始人女賊、很少發微信朋友圈的成都弘文書店店主曾嬢嬢等,她們在第一時間轉發了單向空間的眾籌文章。
她們和書店教會了我,在別人遇到困境的時候站出來,不為利益,不求回報。這也是我理解的書店人的公信力吧。看著單向空間長大的十年裡,幸好我還在記錄書店。
(來源: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