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它以極其豐富的內涵代表了中國古典文學的最高成就。文史大家、新中國紅學研究的第一人周汝昌先生在他的《紅樓夢新證》引論中開篇即寫道:
曹雪芹是中國第一流現實主義的小說家之一,《紅樓夢》是世界偉大文學作品行列中的一部非凡作品。正如義大利人民一提到但丁,英國人民一提到莎士比亞,蘇聯人民一提到託爾斯泰而感到驕傲一樣,我們中國人民也就以同樣的驕傲感而念頌曹雪芹的名字。
也許有些讀者會認為,周汝昌先生作為新中國紅學的權威,對《紅樓夢》情有獨鍾,給出如此之高的評價未免有「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嫌疑。這恐怕就恐怕有些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紅樓夢》的文學價值以及成就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被世界學者所公認,日本學術大師、文學翻譯家、紅學家大高巖在他反覆讀過《紅樓夢》之後,由衷地說道:
《紅樓夢》實為古今東西天下第一等小說,乃獨步古今之傑作,與《水滸傳》、《三國志》 、《西遊記》、 《金瓶梅》相比較,不僅堪稱中國小說界中最偉大的長篇小說,即使在整個世界,也是有數的長篇小說。在藝術價值方面,不僅是中國小說之至寶,即使在全世界也是極為罕見的藝術性作品,堪與《神曲》、《浮 士德》以及莎士比亞的戲曲相媲美。
20世紀英國著名學者、翻譯家、西方漢學界的奠基人、牛津大學教授霍克思在其晚年不無遺憾的感慨說:「我這一生只讀了一本《紅樓夢》,還沒讀完……」
首先明了怎麼讀《紅樓夢》,通常認為讀小說其實很簡單,認字就行。
這當然是沒問題的,但這個是針對著淺層次閱讀的,我們了解一下故事,這當然沒問題。但是當我們將這種閱讀方式拿到《紅樓夢》的面前的時候,這種讀法就很有問題了。
我們可能馬上就會被小說情節迷住,被小說人物迷住,我們就變成了小說中人物的代言人了。
成了林黛玉的粉絲,成了賈寶玉的粉絲。清代有個痴女子讀《紅樓夢》就讀成這樣,她成了賈寶玉的粉絲,日思夜想著賈寶玉與林黛玉,讀出病來了,家裡人看到這樣也不行啊,就想著如果把《紅樓夢》給燒了,可能這病也就好了,結果,這姑娘喊著莫燒我寶玉,卻也就死了。
這個故事一方面說明《紅樓夢》的魅力,另一方面卻也說明,讀《紅樓夢》是應該慎重的,我們要透過小說的故事,來看到作者的思考,從而真正的把握《紅樓夢》的精髓,然後起到營養自身的效果,加深我們對社會,對人,對歷史的思考
。如此才是讀《紅樓夢》的意義,也是讀《紅樓夢》的目的,當然你要說,我就想了解故事,那並非不可以,只是覺得確實有買櫝還珠的感覺。我們有《紅樓夢》可讀是大幸運,又何必將這大幸運棄之不顧呢。
胡適先生認為他用的是杜威實驗主義的方法。實質上,他用的方法,與乾嘉學派中的考據是一致的,都是通過考察史料來進行論證。
胡適先生的一大功績,就是對曹氏家族進行了考據,並開啟了這個考據之風,使得我們現在較為清晰的了解了曹氏家族。比如我們現在就知道,曹家三代四人,都曾擔任過織造之職。
曹璽從康熙初年就開始做江寧織造,一直到康熙二十三年去世,曹寅從康熙二十八年做了三年的蘇州織造,就轉到江寧織造,一直做到去世,曹顒接著幹了幾年,死後,曹接著做,一直做到雍正六年初抄家。
通過這些成果,我們知道,曹家是一個世族家庭,我們也知道曹家曾經四次接駕,在當時是非常顯赫的。然而這個顯赫背後,卻並不平靜。正如《紅樓夢》中開始就寫到的美中不足,好事多魔,曹家背後隱憂無數,尤其是錢財方面。
在曹寅去世之前,這就有了徵兆,當時江寧織造的虧空有銀九萬餘兩,兩淮鹽務虧空需曹寅賠付的有銀二十三萬兩。在曹寅去世後三年,又查出虧欠織造銀兩三十七萬三千兩。這個數額是非常巨大的。
這也難怪晚年的曹寅總是「日夜悚懼」,以「樹倒猢猻散」為口頭禪了。這個「樹倒猢猻散」就被曹雪芹寫到了《紅樓夢》裡了。
可以說,曹家的覆敗,是曹雪芹創作的起點,也是曹雪芹思考的原點,於是在《紅樓夢》裡我們就能看到曹雪芹有很多的補天的想法,這個補天,實質上就是在思考如何擺脫這種敗落的方法。
老話說知人論世,當然這裡的知人和論世可以理解成並列的關係,但實際上也可以理解成兩個層次,知人才能論世。實際上讀小說也是這樣,不了解作者,就很難讀明白小說中寄託的作者的思考。所以考據是很重要的。
但是我們要清楚考據的界限,《紅樓夢》並不是曹家的家史。小說創作離不開作者的生活,事實上哪怕是現在的網絡作家,寫的玄幻小說也有著作者的生活軌跡,那難道這些作家都是修仙的?這肯定不可能的。
小說創作是一個綜合的因素,素材來源也非常多,聽到的看到的,書中讀到的,甚至是想到的,都會在小說中體現出來。比如人物創作,就會有典型化的過程說找了一堆比較相似的人,綜合出來一個人物形象,那難道說這個人是那一堆人裡的某某某麼?這樣研究就不合適了。
史與實,是有區別的,雖然都是真實的意思,但史呢,是在事之真,而實是理之真。寫實不是寫史,一字區別很大。《紅樓夢》是寫實的,不是寫史的。
現在有很多的考據,實質上是在繁瑣考據,將《紅樓夢》考據成一堆素材,這就是將一個房子拆解成石頭瓦片,將一個藝術品碎片化了,並無助於閱讀《紅樓夢》。畢竟,考據不是目的,閱讀《紅樓夢》才是目的,考據的目的,是為了幫助讀者去閱讀。
實質上,這裡的意蘊很深,一方面是突出了秦鐘的警鑑作用,與警幻仙姑的警鑑一體,共同想使賈寶玉走向世悟,另一方面,也為了強化賈寶玉與秦鐘的不同,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諷世,你看鬼都和人一樣,都講人情世故,對吧,《紅樓夢》中的諷世我們應該注意到,其實很多的,比如說螃蟹詠的皮裡陽秋空黑黃。
你把這個鬼話刪除了,那這些作用是不是都弱化了?其他人的修改,畢竟會破壞曹雪芹的整體思考。另外一個又比如第一回裡的甲戌本獨有的四百多字,這四百多字寫了補天遺石被變成通靈寶玉的過程,其他本子上都沒有,你不知道這四百多字,你怎麼知道神瑛侍者、補天遺石、賈寶玉的關係?
程本上就給他改了,改成補天遺石成為神瑛侍者,那神瑛侍者又下凡成為賈寶玉,三位一體了,賈寶玉含著自己就出生了,這不就是很嚴重的矛盾麼?所以我覺得閱讀《紅樓夢》,還是應該找一個以脂本為底本的校訂本來讀,現在來看,我們所裡的校注本,就是人民文學的兩卷本就很適合閱讀。
上面這些,其實就是我們所作的貼近於作者的閱讀思考。通過閱讀《紅樓夢》我們來考察曹雪芹的思想傾向,考察曹雪芹的思考過程。畢竟寫作過程也是一個思考的過程,中間也會有著許多的變化。在這個閱讀過程中,我們可以深化、理解曹雪芹的所思所想,達到吸取的目的。
本書為中國古典文學讀本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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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初版於一九八二年三月,距今瞬已十二年。本書初版以來,受到廣大讀者和專家們的歡迎,也得到了不少指正。這十二年的歲月,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到,我閃當時確定的幾個原則是正確的:一是我們所選擇的底本——庚辰本,確是一個學術價值很高、接近曹雪芹原稿的珍貴本子,我們以此為底本,就使這相校本有了很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