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國慶大閱兵式中,出現的戰旗方隊100面榮譽旗幟整齊列陣,氣勢如虹通過廣場,接受黨和人民檢閱。其中「黃崖洞戰英雄團」、「白刃格鬥英雄連」、「劉老莊連」等等榮譽戰旗都是抗日戰爭八路軍、新四軍戰士們用鮮血與生命換來的。而今年正好是百團大戰80周年,這篇文章專門講述一下八路軍「白刃格鬥英雄連」的故事。
白刃格鬥英雄連
白刃戰格鬥英雄連為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第一縱隊第二十五團的第8連,這支部隊如今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4集團軍第40師第118團。了解對越自衛反擊戰、兩山輪戰的朋友,可能對第40師並不陌生,大名鼎鼎的一等功、一級戰鬥英雄史光柱就是第40師第118團9連班長。
1979年2月份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和1984老山戰役中,該師奮勇殺敵屢立戰功。其中第118團第1營被中央軍委授予「英雄營」榮譽稱號。第118團第8連被中央軍委授予「老山英雄連」。
接下來我們來說說白刃戰格鬥英雄連這個榮耀是怎麼來的,1940年8月份,中國共產黨指揮的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以下簡稱八路軍)對日軍華北方面軍展開破襲戰,也就是著名的「百團大戰」。當時決死隊第一縱隊第二十五團,每個連多達200餘人,每支步槍配發子彈200發,每挺輕機槍配發子彈1000發,每個戰士攜帶手榴彈7枚。裝備水平不亞於八路軍主力部隊,尤其是彈藥數方面。
根據進攻部署,第25團第1營進攻正太線的馬首,第2營位於壽陽縣5裡外,監視敵人,第3營(欠8連)包圍化龍山敵人一個分隊。8月20日,八路軍對日軍展開總攻。日軍為了解馬首之包圍,派出一個小隊約50人繞過龍化山,趁風雨之夜,利用「青紗帳」,從25團和新10旅的戰鬥分界線中間隱蔽接近大洛坡村,偷襲25團團部。當時團部炊事員去村東頭半坡上全村僅有的一口水井挑水時,發現溝底來了日本兵,他跑到團指揮所報告說:「參謀長,村東溝底發現日軍兵,正順著小道向村裡爬。」
團參謀長這時正在接第2營匡慶元營長的電話報告,他得知有鬼子摸了上來,要求匡營長不要掛電話,然後命令警衛員王洪緒,跑步叫通信排,帶武器跑步來,有幾個人來幾個,越快越好!同時告偵察參謀楊玉中:「跑步去告八連緊急集合,先派一個排跑步佔領土丘陣地,其餘到團部來。」隨後李參謀長又命令特務連連長張豐志,派兵去村東頭。第3營派一個連到樹兒嶺村西,打擊日軍側背後,同時電話告訴第2營長匡慶元,從2營預備隊裡派出一個排兵力向大落破方向搜索前進,打敵側背。
從李參謀長調遣的兵力來看,除了原負責團部警備的第八連外,還有特務連、第3營一個連以及第2營的一個排,兵力估計在300—400人。他之所以調集這麼多兵力,是擔心這股鬼子是日軍前頭部隊,後面可能還是日軍1—2個中隊的兵力。為了團部的安全,這麼做十分正確的。當李參謀長得知日軍只有50-60餘人,沒有發現後續部隊後,將情況報告給團長蘇魯,考慮到抽調的兵力已六倍於敵人,不必再抽部隊來了。當時李參謀長親自來到第8連陣地視察,當時連長指揮第1排、第3排佔領村東北高地,掩護團機關迅速向高地轉移,指導員張萬清率領第2排率先抵抗來犯日軍。當時第2排的戰士們邊跑邊上刺刀,直奔東南村沿。
該排剛出村口,見一群鬼子端著刺刀迎面向我摸來,相距十餘米。此時,衝在2排前面的指導員張萬清同志大聲喊到:「同志們!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上!」說罷,手持步槍,一馬當先,大喊「殺」,衝入敵群。
剎那間,殺聲震天,刀光劍影,敵我展開了慘烈的白刃戰。第6班一個戰士被日軍刺中腹部,仍堅持戰鬥。他死死抱住一個鬼子,用牙齒咬斷鬼子的喉嚨,最後與日軍同歸於盡。經過一陣慘烈的肉搏戰,第2排終於將日軍阻止在村外。
日軍見此受阻,便派遣一個機槍分隊向村西北迂迴,途中與團部派出的偵察組李金標等三人相遇。李金標先敵開火,擊斃敵人機槍手,繳獲輕機槍一挺。日軍誤認為中了八路軍伏擊,轉身逃竄。日軍小隊長惱羞成怒,揮舞指揮刀大聲嚎叫,命令日本兵從東南攻擊八路軍。
第2排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堅定沉著,臨危不懼,又與日軍展開拼殺。經過一場慘烈的廝殺,兵力劣勢的第2排傷亡巨大,指導員張萬清、2排排長毛佔緒先後負重傷。日軍見八路軍傷亡增多,向八路軍第2排步步緊逼。在這危急關頭,身負重傷的指導員仍指揮戰士與日軍搏鬥,戰士們端著寒光閃閃的刺刀,接連刺殺了七、八名鬼子。刺刀被鬼子們的血染紅了,戰鬥打的是難解難分。正在這時,率領第1排、第3排佔領村東北高地的連長任尚忠已經查明日軍的兵力情況,命令第3排原地掩護,他親自率領第1排從側翼勇猛衝擊。日軍頓時慌亂。第1排、第2排乘勢追擊,擊斃敵人數名。日軍小隊長急不擇路,陷入泥坑內,準備拔槍頑抗的時候,被第1排當場擊斃。事務長牛顯躍在買菜回來的路上和日軍相遇,徒手搏鬥掐死一名日軍,繳獲步槍一支。
陷入四面楚歌的鬼子殘餘,只好向東潰退,結果被第25團第2營派來的增援部隊以及第3營9連、特務連截擊。僅剩的5、6人只好連滾帶爬向東逃命。
這次反襲擊佔,白刃格鬥不到半個小時,斃傷日軍40餘人,繳獲輕機槍2挺、步槍48支、手槍1支、 還有敵人鋼盔、罐頭、餅乾等。而《戰例選編(初稿)》(第40師)第159頁寫道:斃、傷日寇小隊長以下30餘人,輕機槍1挺、步槍20餘支,手槍一支,指揮刀一把及許多彈藥。
那麼關於日軍陣亡人數,日方資料又是記載多少呢?筆者朋友之前委託另一個朋友專門去日本查閱 這場戰鬥日軍的死亡人數,並把8月21日、22日日軍在這附近戰死人名單抄了下來。
日軍陣亡人員名單:少尉七裡助之進、準尉難波省三、曹長小林正、上等兵鈴木源六丈、恆岡豐、加藤繁雄、上田周一、大西孝、佐波佐賴、 伊藤間一、衛生上等兵中森嘉一、(共計11人)
8月22日馬首東方高地附近3人:少佐關巖雄、上等兵吉次利光、浜 口八郎(估計是傷死)。
從日方陣亡人員名單不難看出,此戰日軍幾乎全滅,而我軍3排康排長等4人犧牲、負傷18人(118團史記載,犧牲+負傷30餘人)。可以說我軍的大勝,我軍刺刀戰完勝日軍!並保衛了團首長及機關的安全。戰後,八路軍129師師長劉伯承、政委鄧小平授予八連」英勇頑強「錦旗一面,以後八連被報刊讚譽為「白刃格鬥英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