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少女阿卡有點侷促地走進一個黑漆漆的小屋。
屋內其實還有人,阿卡沒有看到人影,但能依稀聽見一絲細微的呼吸聲。阿卡的心跳飛快,嗓子眼提到喉嚨去,她張了張嘴,不知道第一句開口要問什麼。
「小女孩,你,是來求什麼的?」
一把蒼老又詭異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中突兀響起,阿卡忍不住「啊」了一聲,說話的那人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她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讓人辨認不出聲源的方向,她也對阿卡的態度見怪不怪,突然又念起一串冗長的類似於咒語的東西,阿卡卻感覺渾身越來越冰涼,冷汗像海嘯一樣席捲全身,沒一會兒她就冷汗淋漓,像經歷過一場可怕的災害一樣。
「你只要照著我的意思,給我完成三件事,你心中最大的願望,便會實現。」
「第一件事,便是……」
1
中午的時候,阿卡提著一個淺綠色的飯盒去賭場找陳列。這裡是一年四季遊人如織的泰國曼谷,炎熱的高溫讓人時刻覺得崩潰,尤其中午跟下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蒸騰一樣。阿卡越過形形色色穿著鮮少的少男少女們跑去賭場,她的一張臉被高溫烤得紅紅的,剛到賭場門口,她就看見陳列,陳列在跟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子聊天,兩人有說有笑,氣氛曖昧。
阿卡高舉飯盒一鼓作氣衝到陳列面前去,她這是第三個月給陳列送飯。陳列來自中國四川,到曼谷打工剛滿一年,阿卡為了討好他還特意跑去學做四川菜,自然,一開始她做的菜沒有一個人能完整下咽。後來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廚藝莫名開始進步,做出來的四川菜越來越好吃。
然而,陳列始終不買她的帳。
「阿卡,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有事沒事都跑來找我!」陳列本來還靠在牆上跟別的女孩聊天,他知道阿卡又來了,像一個小保姆似的每一天都給他送飯來,他裝作沒看到。但跟陳列說話的女孩好心地跟他提醒阿卡的存在,陳列的臉色有點難看,強顏歡笑地告別了那個漂亮的女孩,三步作兩步走到阿卡身前,粗魯地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拖到另外一邊去。
阿卡的臉還在滴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完全打溼,陳列熟視無睹。
「陳列,你下班以後有空不?我想約你看一場電影!」陳列自顧自地拿走她手上噴香的飯盒,陳列自己心裡也納悶過,最近阿卡做的飯越來越好吃,他總忍不住一下子吃完。當然,他只是喜歡吃她做的飯,沒表示他會因此喜歡上她。
在陳列的眼中,阿卡跟曼谷本地女孩長得差不多,皮膚曬得很黑,不特別瘦但也不至於胖到走形的身材,眼睛小小的看上去一點兒精神都沒有。她還喜歡皺眉,天氣熱了會皺眉,身上出很多汗會皺眉,陳列每次看到她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也會皺眉……本來就生得不漂亮,喜歡皺眉這一動作顯得更難看了。
陳列忙著低頭扒飯,完全不理阿卡剛剛的電影邀約,然而,阿卡湊近他的耳朵跟他說了一句什麼話,陳列扒飯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也瞪大,他一張臉寫滿不敢置信,問阿卡:「喂,你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阿卡有點心虛,眼神飄忽了一下,但表面上還是十分鎮定地點點頭,「不錯。」
「好,那我去!」
陳列吃完飯就把空空的飯盒塞回阿卡的手中,阿卡抱著飯盒看著陳列飛快回去賭場繼續工作,眉頭又皺了一下,但嘴角卻慢慢浮現一絲怪異的微笑。
2
阿卡喜歡陳列也有一年的時間,阿卡還很小,今年才十八歲,陳列也不大,約莫二十歲出頭。一開始阿卡覺得陳列真夠勇敢,她聽說陳列在曼谷一個朋友也沒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弄到一張工作籤證就跑過來找工作。但陳列也是有他自己的優點,他長得英俊,有小聰明,就算英語水平不怎麼樣,他那一點小聰明也很快就讓他在曼谷的賭場裡混得很開。
喜歡陳列的女孩子多不勝數,阿卡自問她算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如果不找惡魔婆婆的幫忙,她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跟陳列說上一句話?
關於惡魔婆婆,阿卡從小就有聽過這個名字,據說這個惡魔婆婆住得很遠,她有很神奇的巫術,有很多人慕名前去找她,拜託她實現自己的心願,這些人在最後都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當然,要想得到願望的實現,任何人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阿卡不知道這些代價是什麼,她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跑去找惡魔婆婆,她實在是太喜歡陳列,喜歡到想要跟他在一起、非在一起不可的地步。她那一天也就只是好奇心大起拿著從網絡上找到的惡魔婆婆的地址一路找過去。
一天一夜以後,她才終於找到惡魔婆婆住的小屋——只是一間從外表上看平淡無奇的小屋。
惡魔婆婆說只需完成三件事,阿卡就能實現自己的心願。阿卡起初還是很忐忑,怕這個婆婆要她做什麼很困難或者很意想不到的事。第一件事,惡魔婆婆只是要她頭上的三根頭髮,這簡直太容易了,阿卡連忙從頭上拔掉三根頭髮,鄭重地交到惡魔婆婆手上。然後,惡魔婆婆讓她回家,下次再來。
那天以後沒過多久,她逮到機會跟陳列聊天,讓阿卡無比意外的是,她那麼普通的一張臉,陳列竟對她有印象,當然,不是很好的印象,但起碼陳列是有記住她這個人。
於是後面幾個月,阿卡開始學做四川菜然後天天給陳列送飯,但陳列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會做四川菜、還天天風雨無阻送飯來的本地女孩。
前幾天阿卡又跑去找惡魔婆婆,小屋始終黑暗,看不見一絲絲光,也感應不到婆婆到底在屋子裡的什麼地方。阿卡屏住呼吸等待了好一會兒,惡魔婆婆的聲音才終於慢慢響起來:「說出你家裡最重要的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我就會教你念一個咒語。」
阿卡也沒多想,直接脫口而出:「我媽媽。」
「好。」她好像隱約聽見婆婆陰森森地笑了一聲,但笑聲太短促,她也沒能確定婆婆有沒有在笑。
但阿卡心裡是歡喜的,惡魔婆婆竟然要教她念咒語,一定是很厲害的咒語。她很相信惡魔婆婆,阿卡知道,如果她能用上惡魔婆婆的咒語,她也許過不久就可以跟陳列在一起了。
於是這一天,阿卡來送飯的時候特意在陳列耳邊念出惡魔婆婆教的咒語,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陳列卻像是迷惑了幾秒鐘,他是聽明白了什麼?還是錯把婆婆教的咒語聽成了別的話?阿卡不知道,看到陳列後來的反應,她心裡倒沒有很大的歡喜,反而有一絲絲說不出道不明的,不安。
但阿卡還是覺得快樂,起碼這會是陳列第一次跟自己單獨出去約會,她興奮得想要拿一個麥克風對所有人宣布這個消息,她想要讓其他人知道,她長相普通,平凡如一顆塵埃,她並不是從小到大都一事無成的。她喜歡一個男生,主動追求,屢戰屢敗,卻永不氣餒。
3
約會是在後面的幾天,那幾天對阿卡來說真的十分煎熬,她等了這麼久才終於等到這麼一天,她又期待又忐忑,腦海裡早就演變了無數次跟陳列一起到電影院看電影會出現的畫面。
約會當天,阿卡穿上她自認為最好看最得體的衣服,是一條檸檬黃的及膝裙子,配上一雙大紅色的細高跟鞋,怎麼看都像是異類一樣。她確實不太會打扮,更沒有搭配衣服的眼光,這樣的搭配已經用盡她所有能耐。
可沒有關係,她反正認為穿得好看。
太陽依舊毒辣,曼谷的夏天永遠都在一身汗水淋漓中度過。
阿卡設想過很多畫面,她看過不少小說跟電影,而且她也熟知陳列的為人,她始終不敢相信他會輕易答應自己的邀約。她想他是不是會故意遲到幾個小時讓她站在電影院門口乾巴巴地等,又或者會不會故意找很多人過來一起看她難堪……
這些畫面她都想過,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陳列比約定時間要早到,而且他還穿得特別帥氣。乾淨潔白的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熨得筆直看上去特別妥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清新的香味。阿卡剛靠近他,頓時心曠神怡起來。
阿卡感覺陳列整個人看上去都不一樣了。他變得禮貌又紳士,他還衝阿卡笑,阿卡揉了揉眼睛,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疼痛透過皮下組織的神經中樞傳遍全身,阿卡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坐在附近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她。
「你怎麼了?」陳列還貼心地遞上爆米花跟汽水,阿卡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沒有跟別的男生約會過,被照顧被關懷的感覺讓她震撼得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她伸手抓了幾顆爆米花,陳列一直深深地看著她,她被看得很不好意思,電影院空調開得很猛,她還是覺得很熱,像火山爆發一樣。
「陳列,我可以牽一下你的手嗎?」
話一出口,阿卡覺得自己瘋掉了,她竟然會把這樣的請求說出來。誰知,陳列溫柔一笑,一張大手覆了下來,緊緊地握著阿卡的手,側過臉對她說,「你剛剛這個請求,應該由男生主動來說才對噢。」
他的語氣裡只有無窮無盡的寵溺跟溫柔,這一整場電影播下來,阿卡不知道屏幕上演了什麼劇情,她的一整顆心都被這一天的陳列給深深打動。
電影結束,阿卡聽到陳列提議要去吃一家他覺得很棒的餐廳。吃飯的時候也一樣,陳列始終照顧著阿卡,給她夾菜,給她倒飲料,吃到海鮮還會替她剝好殼再放到她飯碗裡。餐廳的燈光很好看,映襯得陳列的臉無比奪目。陳列甚至開始給阿卡講他小時候在四川發生的一些故事,他小時候真皮,經常搗蛋又不愛讀書,想著在自己老家沒辦法跟別人一樣升學跟就業,於是把心一橫就到曼谷尋求發展。
阿卡聽得聚精會神,一直用無比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她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她不願意相信甚至她怕深呼吸一口氣都會把這個夢打擾引致碎裂!
最後,陳列還很有風度送到阿卡到她家樓下,阿卡依依不捨,她知道這一天以後,她跟陳列之間的關係又會重新回到以前那樣去。
「明天見啊。」然而,陳列揚起笑臉,耐人尋味地跟她告別。
阿卡懵了幾秒,隨後迅速反應過來:「明、明天?」她舌頭都開始打結。
「嗯,阿卡,我們試著交往吧。」
4
陳列上班的賭場的人都知道他找了一個女朋友,很多人都在背後討論阿卡,說她是「黑肥豬在世」、說陳列「陳列這麼帥怎麼瞎了眼找一個這麼醜的姑娘當女朋友」,陳列起初沒有聽見這些聲音,阿卡照樣每天送飯來,他們二人就像尋常情侶那般到某個僻靜的角落一起吃飯跟聊天。
後來陳列開始聽到別人對阿卡的議論,他憤憤不平,找那些說閒話的人議論。慢慢地,事情發展到只要誰在背後說阿卡的壞話,他會當場暴跳如雷,要不是在賭場上著班,他可能直接就找那些人開架狠狠廝打一場。
阿卡原本也不知道這些曲折,是有一次陳列的一個朋友酒後跟她說的。那人也不十分看好阿卡跟陳列在一起,但他是這麼跟阿卡說的:「阿卡,陳列是真心喜歡你,他在賭場裡只要聽到別人說你壞話,他就會瞪眼跟暴跳如雷。要不是我們上去拉他,他很可能就跟別人打起來。」
阿卡聽到這些,眼淚開始不停地往下掉,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被一直深愛的男孩牢牢寵愛著。這個人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抵擋所有攻擊她的聲音,而她又是那麼平凡的一個女孩,她自問自己並不能幫助陳列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阿卡的媽媽患上了一種奇怪的重病,家人把她送去最好的醫院檢查,醫生都束手無策,說檢查結果顯示阿卡媽媽的身體沒有任何大礙,但她的身上卻長滿各種奇奇怪怪、大小不一的水泡。小的水泡,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一口的一個小紅印而已;而大的水泡很恐怖,每一個都鼓得很大,有一些甚至蔓延半隻手臂那麼長,讓人看著覺得觸目驚心。
因為檢查不出任何問題,阿卡媽媽沒辦法去醫院就醫,她也逐漸喪失了工作能力,因為那些水泡密密麻麻布滿她的身體,又疼又癢。後來,她的一張臉也被一個個紅色的血水泡給覆蓋,慘不忍睹。
阿卡的媽媽不敢再走出家裡大門一步,她也沒有辦法繼續上班工作。水泡破了流出腥臭的血水,然後又會在原本的位置長出新的,她的房間終日瀰漫一股讓人作嘔的臭氣。
阿卡的媽媽每天躺在床上慘叫,一聲比一聲悽厲,阿卡躲在門邊偷看,覺得既可怕又心酸。
陳列知道阿卡要照顧媽媽,每天下班以後會特意從賭場那邊趕來,阿卡負責給媽媽送一日三餐。那一天大概媽媽真的太痛苦了,意識都渙散了,她忽然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來,伸手拉住阿卡,哭著、哀嚎著,聲音無比悲傷,讓她親手了結自己的生命。
阿卡嚇得大哭,陳列剛好趕到,從她身後扶著她,阿卡的媽媽像個怪物一樣不停亂顫,身上的水泡破了一個又一個。
幾天以後的一個半夜,阿卡的媽媽離奇去世,她的手握著一把剪子,插進自己脖子的動脈,死相十分恐怖。然而,阿卡卻覺得這把剪子眼熟,並不是他們家裡的……而是,陳列的!
母親離奇去世後,她手裡捏的剪子讓我眼熟「我男友家的」。
5
阿卡終究沒忍住跑去找陳列,質問他媽媽的死的真相,陳列也沒打算隱瞞,原原本本實話實說。他說是他不想阿卡他們一家繼續為難,也不想阿卡的媽媽繼續飽受痛苦的折磨,於是某個半夜從窗臺爬到阿卡媽媽的房間,幫她了結了生命。
阿卡聽完後情緒崩潰,怎麼會這樣?!她最愛的男孩竟然是殺她媽媽的兇手!是的,她也知道媽媽痛苦,也知道家人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們一直沒有放棄媽媽,爸爸在外面努力尋找名醫可以醫治媽媽的病,也許過不久就能帶媽媽去別的地方就醫……
阿卡知道,陳列是很重要,但媽媽才是那個生她養她的人,她沒有辦法再跟殺人兇手在一起。她又跑去找惡魔婆婆,她知道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要完成的事,她就可以跟陳列永遠在一起,但是,她已經不想要了。
她的眼睛還紅紅的,婆婆的屋子也始終黑漆漆的,突然,小黑屋忽然亮起一絲絲的光,她站得很遠,看到那束小小的光籠罩在一個看上去年歲過百的老婦人臉上。阿卡只看到老婦人的頭,頭部以下的脖子、身體還有雙腳,統統都看不見,更像是一顆頭顱懸在半空,瞪著你看一樣!
阿卡尖叫了一聲,背轉身就想逃跑,然而小黑屋的木門卻緊緊鎖著,她做任何努力都打不開。
「孩子,只要再幫我完成一件事,你就可以實現你的願望了。」
阿卡聽到婆婆的聲音,她雙手捂著眼,不敢看她,「我不要實現什麼願望了!我不喜歡他了!婆婆你做好心把我給放了吧!」
「呵呵。」婆婆竟然笑了,笑聲透著陰冷的森寒跟詭異,「如果你不繼續完成最後一個步驟,那你媽媽,就白死了啊。」
什麼?
阿卡連忙轉過身,不敢置信地看著婆婆。
「來我這的人,紛紛有求於我,我要他們完成的第一件事,往往是無關緊要的,他們都很樂意。當這些人嘗到了甜頭以後再來找我,我就要取他們最重要的人的性命,一半的人不知道是我做的手腳,還繼續跑來完成第三件事,一半的人猜到是我做的,不會再來,那我就放過這些人。
「而你,你既然又來了,卻跟我說不要繼續完成第三件事,對不起,我這裡沒有這樣的規矩哦。」
阿卡完全嚇傻,難怪她自從念了惡魔婆婆教的咒語後,陳列性情大變,變得十分喜歡她,而媽媽卻跟著生病,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可笑的是,媽媽還是被陳列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給殺害了。
她無比懊悔、自責,她到底為什麼要跑來找這個老婦人!
「人類都是貪婪又自私的,總是想著不勞而獲,想老天免費掉下餡餅砸到自己頭上。」婆婆的聲音無比緩慢,卻一字一頓重錘砸到阿卡的心上。「例如你,你看上的這個男孩,就算你窮盡一生的努力他也不可能會喜歡你,有我的幫忙,你才能跟他在一起。當然,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交易才能成立。」
阿卡瘋掉一樣的尖叫著,眼眶溢滿眼淚。
「所以,最後一件要完成的事,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件,我要拿走你的眼睛,你就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第二件,你不是不喜歡他了嗎?那好,他要失去他的雙腿,那麼你們這輩子沒有任何瓜葛。」
阿卡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徹底暈了過去。
6
人類都是貪婪又自私的。這句話說得真沒有錯。
阿卡就算再喜歡陳列,也不可能為了跟他在一起而荒謬的讓惡魔婆婆拿走自己的眼睛。
她選擇了跟陳列不再有任何瓜葛。
一段時間過後,阿卡又喜歡上另外一個男孩,這個男孩沒有陳列長得好看,但起碼不會對她視而不見,對她的故意接近熟視無睹。
而她曾經心心念念的少年陳列,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雙腿,賭場的工作丟了,他失去一切工作能力,只能被遣返回四川。
但是他一直記得阿卡,總是想方設法找到阿卡,求她複合。
而阿卡,這個曾經在陳列面前卑微得不值一提的女孩,那一刻她冷冷地揚起自己的臉,表情也是冷的,近乎不近人情。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只說了一個字:「滾!」
這時,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呆頭呆腦的男孩,他深深地看著阿卡的背影,他手中捏了一個地址,上面寫著:惡魔婆婆。
他決定待會兒就憑著這個地址去找這個婆婆,想要求得她的幫忙……原標題:《惡魔交易》;作者:向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