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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飲食文化長河中,生食綿延至今一枝獨秀。不僅顛覆了熟食獨佔天下的神話,更是帶來意想不到的絕頂好味。鑽木取火改變了人類的進食方式,文明也由此向前推移。然而生食卻並未消失。在飲食文化長河中,生食綿延至今一枝獨秀。不僅顛覆了熟食獨佔天下的神話,更是帶來意想不到的絕頂好味。
美食專欄作家,獨立攝影師。已出版廚房紀實隨筆集《廚房江湖》,美食隨筆集《味道江湖》和《生活就是請客吃飯》。
身邊有很多無肉不歡的朋友,和他們吃飯,若一餐沒肉,真比出門摔個大筋頭還令他們沮喪。
我也是嗜肉者,但相對隨和,只要是法律允許的,不同肉類的各種烹飪方法也都樂於嘗試,不過對生食肉類這方面也一直很小心,不排斥也不輕易試。
說起人類吃肉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古時代。那時人們茹毛飲血,不亦樂乎,殊不知,那是因為條件所限,不得已而為之的飲食習慣。但凡查閱一下資料就可得知,那時各種肉類生食起來腥臊惡臭,容易傷害腸胃,甚至斷送性命;當人類學會取火,熟食代替了生食之後,食物的安全衛生狀況有了明顯的改觀。人類在獲得安全的飲食之後,開始要求烹飪色香味俱全,食不厭精,飲食文明至此翻開了一個新的篇章。
然而一直以來,無論國內還是國外,肉類生食的習慣卻始終未斷。自從有火食以來,漢族人一直還是吃各種禽、獸、魚、甲殼類和貝類的生肉,這些現做現吃的各種生肉稱為"膾"或"膾生"。
膾生必須選用極新鮮的肉、魚來製作,切成薄片的稱為"軒"或"膹",再將薄片細切成絲的叫做"膾",剁成碎末的稱為"臊"或"臊子"。切得越薄越細越理想。切膾時用紙吸去殘血。但到晚明時魚鱠已改為切片,並用水來清洗殘血了。膾生可以補益身體或治療疾病,但生肉如果在不當的時刻食用,或攝取過量,或與某些食物同吃時都會產生病害。而所拌食的各種調味料和生菜則可以防治這些病害。自隋代開始,膾生已經開始常用芥子醬、八和齏和膾醋等調味,拌以生鮮蔬菜。
生食除了肉質本身之外,也需要恰當的烹飪方法。雖說"烹"意為煮,"飪"即是熟,但廣義上講,烹飪還有刀工、醃製、食材搭配等多方面的含義。因此就算是生食肉類,也不是簡單地拿來宰殺後就直接進食。事先基本都要使用白醋、烈酒或葡萄酒以及各種調味料醃製數小時。可直接食用且美味的牲畜肉類實在極少,價格自然也是堪比黃金。
肉類生食中,牲畜裡的牛肉最為常見。人們熱衷去西餐廳吃牛排,這應該算準"生食",牛排超過7成熟不僅在老外眼裡是對牛排的不敬,吃起來的口感也必定味如嚼蠟。而從食品安全的角度講,無論國內還是國外,對生食牛肉的肉類選擇以及加工方法已經有嚴格的限制與檢疫標準,對食客來說,生食這些肉類之前也要先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以免禍從口入。
對我而言,生食肉類裡,最喜歡海產品中的象拔蚌與生蠔。前者切薄片,蘸上一點青芥辣和日本萬字醬油,入口的鮮爽滋味美妙得如同初吻;後者則可滴上幾滴檸檬汁或白葡萄酒,與剛開啟的伴有海水的生蠔一起吞下,海洋真味撲鼻而來。不過,牲畜類的肉中,印象最深的還是在日本熊本吃到的馬肉刺身。馬肉片蘸上各式調味料,用紫蘇葉輕輕捲起,雙手舉到唇邊,吸一口氣,鼻尖有淡淡的紫蘇香,整枚放入口中,咀嚼間味蕾有一種暢然的香甜感,雙手不自主地就去卷第二片肉了。慢慢賞味,紫蘇和馬肉的口感其實極為相親。古人留下的傳統吃法,定有妙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