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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英國科學家詹姆斯·洛夫洛克出版了一本書,書名為《蓋婭:一種看待地球生命的新視角》。在這本書中,洛夫洛克提出一個觀點:地球本身就是一個有生命的巨大的有機體,在這一有機體中,所有植物和動物生命的利己行為都會間接影響物理環境,於是也為動物生命和植物生命本身提供了最優條件。洛夫洛克的這一觀點後來被人們稱為「蓋婭理論」,「蓋婭」一名取自古希臘神話中掌管地球的女神。
應該說,這一理論在當初極具爭議,爭議的焦點在於,它的觀點與宇宙學中的「人擇原理」或者「設計論」、「目的論」相似,認為自然事物之所以是我們看到的這樣,無疑擁有內在的「目的」或者「終極因」,宇宙和大自然是一種神聖設計的產物。就如同你看到一塊手錶,就能自然地想到存在一個制表匠人一樣,宇宙也存在一個看不見的「設計者」,或許是「上帝」,或許是其他什麼。
無論是人擇原理、設計論或目的論,在過去都曾被認為是偽科學,因為它們與當今的以達爾文主義為核心的科學共識相違背,洛夫洛克的蓋婭理論也同樣。洛夫洛克認為,通過操控自然過程,生命在心智上有具體的目標,那就是——為生命本身創造完美的生存條件。但達爾文主義的核心觀點是:生命不是有目的的過程,而是由自然法則決定的隨機過程。比如,樹木會釋放氧氣,消耗二氧化碳,這一過程有利於其他生物,如人類,但這一生態關係並不是事先被設計好的。
為了回應對蓋婭理論的批評,洛夫洛克進行了反駁,他構想了一個「行星雛菊世界」,大體的意思是:在一個像地球一樣圍繞太陽運行的行星上,長滿了兩種雛菊,一種是白色的,一種是黑色的。黑色雛菊吸收太陽光線,提高行星的溫度;白色雛菊反射太陽光線,降低行星溫度。如果行星溫度變得太高,黑色雛菊就會因溫度過高而逐漸死亡,而白色雛菊的數量開始多起來,於是反過來又降低了行星的溫度。
當這一過程逆轉而導致行星溫度變得太低時,白色雛菊因為很難吸收到熱量而開始逐漸消亡,於是反射減少行星溫度開始升高,黑色雛菊又開始繁盛起來。這就意味著,恆定的溫度可以通過有機體簡單的「利己」行為來實現,就像人體,太熱了會通過出汗來調節體溫,太冷了會打寒顫讓身體暖和一樣,這一過程與自然選擇並不衝突。
但這個模型很有意思的地方在於,行星似乎本身就是有生命的,它會隨著熱量的變化而維持最佳的溫度,模型越複雜,運作就越有效。我們可以想像,隨後,行星上相繼出現了無數種其他生物,很顯然,模型越複雜,它就越像真實的、自然的生態系統,而蓋婭理論也就越站得住腳。隨著洛夫洛克的理論在科學界廣為人知,越來越多的科學家開始認真對待這一理論,以至於目前有很多科學家都認同,生物系(動物和植物的生命)的確影響和控制著物理環境的各個方面。
但這種影響究竟有多大呢?就如同人擇原理可分為「強人擇原理」和「弱人擇原理」一樣,強的蓋婭理論認為:地球可以被認為是一個完全動態平衡的、可以調控氣候的生命有機體,它為自身創造了最好的生存條件。但這隨之會引發另一個有意思的問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地球作為一個巨大的生命有機體,它連同地球上的其他生命,是否影響力太陽系的構成?是否影響了行星的運行規律?從而為自身創造了最適宜的生存條件?難道,生命有機體的這種「利己行為」才是創造我們這個世界的「無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