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裡,打虎英雄武松在景陽岡可以說是非常驚險,差點把命搭進去,才堪堪打死了一隻老虎;而李逵在沂嶺連殺四隻老虎,卻顯得毫不費力。
這是不是說明,李逵的武藝實際上是要超出武松很多呢?
武松打虎,是一場被動的「遭遇戰」
武松打虎之前,《水滸傳》中有一些不起眼的鋪墊,可能很多讀者並沒有注意到。
武松與宋江分別後,去尋找其哥哥武大,因為趕路趕得饑渴難耐,所以在一個小酒館吃飯。
這種小酒館在宋代非常常見,從武松喝酒還需要「篩」來看,說明喝的是店家自己釀的「小酒」,還不是蒸餾出來的高度酒。但既然有著「三碗不過崗」的名號,想來其酒精含量應該高於普通的「小酒」。
武松飲過之後,也誇讚其勁力頗大,店家也說這種酒有綽號,叫做「透瓶香」、「出門倒」。可見這種酒最大的特點在於後勁。
武松一連喝了十八碗,還未醉倒,在店家眼中也算得上奇人了。
但是,這樣一位大漢在出門之後依然被店家叫住。
店家說,前面的景陽岡上出現了一隻「吊睛白額大蟲」,也就是一隻非常兇猛的老虎,官府責令獵戶限期捉拿,建議來往客商結伴同行。
要知道,山中獵戶都是身手矯捷之人,而客商也往往有武人壓陣,但這些人竟然都不是這隻老虎的對手,可見這隻老虎著實有點不一般。
店家還說,這隻老虎已經傷了二三十名大漢的性命,這個細節有點意思,店家所舉的例子沒算普通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大漢」。
也就是說,在店家眼中,武松這樣的人與被害的那二三十名大漢其實差不多,都不是這隻老虎的對手。
可見這隻「吊睛白額大蟲」的戰績還是比較輝煌的。
但武松喝多了,行走江湖的習慣使然,讓他誤以為是店家想要留他住宿,故意說個什麼「大蟲」出來嚇唬他。此時的武松不相信的成分更多一點,這才往景陽岡上走。
但是,在路過一座破舊山神廟的時候,真的看到了官府發布的榜文,與店家描述一致。這時候武松其實有點後悔,但又傲氣使然,擔心就這麼回去被店家恥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這時候的武松還有一些僥倖心理,不一定能遇到這隻老虎吧。
但是,隨著酒勁上湧,武松也是越來越困,腳步也逐漸踉蹌起來,這是這次打虎的另一重鋪墊。
正當他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的時候,這隻「吊睛白額大蟲」現身了,並且一下子就被把武松的酒給嚇醒了。
這時候的武松其實心裡是很慌的,一開始只能躲閃,不敢還擊。最後看準機會一棒子打下去,還看花眼了,竟然把旁邊的一顆樹當做老虎打了。
從這些細節描寫可以看到,武松其實並不是真的一點不怕,相反,他是很恐懼的,以至於最後都忘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全憑對敵經驗。
這才出現了這隻老虎被他掀住頭皮,一拳一拳地打死的情節。
武松在這一場遭遇戰中是屬於「超常發揮」的,人在絕境中往往能迸發出超人的力量,至今也很難解釋為什麼。
但能在一次意外碰面,還失去先手的條件下,打死一隻非常勇猛的老虎,武松的膽識與功夫就可以想見了。
更別說,武松幾乎是沒有使用任何武器的,唯一的一根哨棒還打歪了,全憑血肉之軀與老虎搏鬥。
這與李逵殺虎的故事有著明顯的高下之別,可以做一個全方位的對比。
李逵殺虎,實際上是有心算無心
李逵雖然殺了四隻虎,但前情的鋪墊並沒有像武松這般詳細。
李逵是在回家接他母親上梁山的時候,在樹林中遇到了這些老虎。雖然它們也被官府和周邊獵戶關注著,但從話語中可以看出,獵戶們忌憚的是兩隻大虎,似乎有意在顯示它們之間配合的力量。
從李逵殺死兩隻大虎的過程來看,這兩隻並沒有像武松打死的那隻老虎一樣勇猛。
李逵雖然殺了四隻老虎,但實際上其中兩隻是幼年的小老虎,根本不能作數。一隻是直接就捅死了,另一隻跑到山洞中,被他追上去輕鬆殺掉。
而那隻母老虎並沒有在山洞裡,它是站在山洞外面去攻擊山洞裡面的李逵,先是用尾巴去「剪」,然後又想順勢鑽進去繼續攻擊,這才將背後暴露給了李逵。
可見這個山洞的洞口是比較狹窄的,無論是小老虎還是母老虎,都需要「鑽」才能進入,這才使得李逵一擊得手。
所以,李逵殺掉兩隻小老虎,是不能顯示其勇猛的;而殺掉這隻母老虎,實際上地利的因素更大一點。
李逵殺的最後一隻老虎,也是一隻「吊睛白額」虎,但從其表現來看,似乎也沒有特別勇猛的地方。
「吊睛白額」的形容看似勇猛,其實這是老虎的常用形容。
白額指的是老虎頭頂上的白色條狀花紋,這個大部分老虎都長得差不多。而「吊睛」就是指其眼睛的位置。
人類的眼珠基本上是在中間的,而老虎的眼珠在眼眶偏上的位置上,所以看起來會很兇猛。像虎、豹、獅等動物差不多都是「吊睛」,大部分養的寵物貓也是這樣的。犬類的當中的「哈士奇」也是「吊睛」,外觀給人感覺就比較神俊威猛。
所以,李逵殺的這隻「吊睛白額」虎實際上就是一隻普通的老虎而已,在其撲過來的時候被他一刀斃命。
從兩者打虎的情節來看,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不同,武松的難度明顯要更大一點。
武松最初的狀態是不完全的,醉酒之後,步履踉蹌,遇到的還是老虎的偷襲,手中只有一根沒什麼大用的哨棍。實際上他處於被動地位,打虎主要靠的是力氣和拳頭。
而李逵明顯是處於一種憤怒的狀態,這個時候的黑旋風自然戰力超常。殺死的四隻老虎中,還有兩隻是幼虎,最後殺掉的兩隻老虎戰力明顯不太夠。
更便利的是,李逵手中可是有利刃的,能對老虎造成致命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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