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大師的腳步,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追隨古聖先賢學習孔夫子的《論語》。我們繼續跟隨南宋理學大師朱熹學習他所編寫的《論語集注》,這是本系列文章的第11篇。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朱子說:終,意思是喪事盡其禮節。追遠,意思是祭祀盡其誠心。民德歸厚,意思是老百姓受到教化 ,其德行就會回歸淳厚。終,人之所容易忽視,而能夠謹慎對待之;遠,人之所容易忘記,而能夠追思之:這就是厚道。這樣來自我管理(自為),則自己的德行淳厚,以此教化老百姓,老百姓的德行也回歸淳厚。
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
朱子說:「子禽,姓陳,名亢。子貢,姓端木,名賜。兩人都是孔子的弟子。也有陳亢是子貢弟子的說法,不清楚哪種說法正確。」 從這裡朱子對陳亢身份的存疑,可以看出朱子治學的嚴謹性,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瞎猜,不隨意臆斷。
陳子禽可能是一位成績很普通的學生,他請教孔子的優秀弟子子貢說:「孔夫子每到一個諸侯國,都能夠了解那個國家的政事。他是怎麼知道得這麼多的呢?這到底是他老人家主動探求得來的,還是別人主動告訴他的呢?」 下面是子貢的回答。
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朱子對溫、良、恭、儉、讓五字的注釋是:「溫,和厚也。良,易直也。恭,莊敬也。儉,節制也。讓,謙遜也。」
溫,和厚,溫和寬厚,待人不冷淡,也不過於親熱。易直,平易正直。朱子把儉,注釋為節制,市面上的書籍很多都把「儉」解釋為節儉,節儉固然是好習慣,不過它限於對財物和物質而言,朱子所說的節制,既包含節儉的意思,同時還含有自我克制、自控力的意思。讓,解釋為謙遜,也比禮讓、忍讓都更合適。從這些細節可以看得出,朱子用詞的準確性,更吻合真實的孔子性格。怎麼知道孔子的真實性格?熟讀《論語》、《孔子家語》,對其它有關孔子的著作有一定的了解,自然明白。
子貢這樣回答陳子禽的疑問:「孔夫子是以和厚、易直、莊敬、節制、謙遜這五種品德吸引而來的,孔夫子的探求諸侯國政事的方法,大概和一般人的方法不同。」
朱子評價說:溫、良、恭、儉、讓這五項品德是孔子的盛德光輝,他用以待人接物。儘管孔子不曾去探求諸侯國的政治,但他的儀容風範如此,因而當時的國君敬信他,主動拿政事來請教他。並非如一般人那樣,需要自己主動去探求才能得知。聖人所到之處,人民無不被感化,而永遠受其精神影響,孔子這種過化存神的奧妙,實在讓人難以窺測。儘管如此,憑著子貢的話也能觀想得到:孔子的德行盛大,禮儀莊敬,並且不生非分之想(德盛禮恭而不願乎外),學者應當潛心努力學習之。
謝氏說:「學者仔細觀察聖人的威儀,也可以提升自身的德行。可以說子貢非常善於觀察孔子,也可以說他非常善於描述德行。孔子距今一千五百年(宋朝),通過這五項品德去聯想孔子的音容笑貌,都能夠使人感到興奮,更何況是親自在他身邊接受他的薰陶和教誨呢?」
張敬夫說:「孔子每到一個諸侯國都能夠了解其國家的政治,然而沒有一個諸侯國能夠把國政委任給孔子來治理,大概是他們被孔子的儀容風範所折服,秉持愛好仁德的良知,而又被私慾所蒙蔽,因此終究不能夠使用孔子。」
在孔子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他不用主動去詢問諸侯國的政事,別人會主動把政事告訴他。孔子身上這種人格魅力的本質是什麼呢?子貢用五個字說明白了:溫、良、恭、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