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兩件不祥之物,都與林黛玉有關,卻被晴雯一一領受

2021-01-09 君箋雅侃紅樓

《紅樓夢》被曹雪芹批閱十載增刪五次,設計了非常多的「設譬」之物。某樣東西,某個事件,某個人,某句話,某首詩詞都會有一定的含義和隱喻。這種寫法叫「間色法」。有的作者給出答案,有的則需要讀者自己發現。

明清小說慣有類似描寫。比方魯智深拳打鎮關西,並不是為民除害。通過魯達殺了鎮關西後尋找金翠蓮等一系列描寫,作者突出的是他對金翠蓮一見鍾情,求不得才出家為僧。

《紅樓夢》更是將這種含而不露發揮到了極致,以至於書中伏筆頗多。總有些讀書人疑問是不是「想得太多」,其實曹雪芹的本意何嘗不是讓人多想想。

閒言少敘,本文要講兩件「不詳」事物,主要針對林黛玉,卻都由晴雯領受。晴為黛影,等同林黛玉的遭遇。曹雪芹故意藉此弱化林黛玉的經歷,以求「於無聲處起驚雷」的最終悲劇效果。

林黛玉看似沒有什麼波瀾的一生,怎麼就「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其實這些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最終都歸總到林黛玉的身上。

本文要說的兩樣不祥之物是「扇子」和「風箏」。扇子通「散」,風箏通「斷線難回,一去不歸」。

扇子在《紅樓夢》中出現頻率最高。賈寶玉一年四季都佩戴扇子,是古代文人的清雅之物。而女孩子夏天也會人手一扇,是防暑裝飾的佳品。古人也會將之當成重要的禮物互相贈送。

與扇子有關的還有扇套和扇墜。林黛玉與賈寶玉鬧彆扭,將給他做了一半的扇套子剪斷了。這處細節表明二人最終一刀兩斷。

扇子最出名的情節有三個:

一,賈寶玉說薛寶釵像楊貴妃,惹得寶釵大怒。小丫頭靛兒跑來要找扇子,被薛寶釵罕見怒斥,預示賈寶玉和薛寶釵終究離散結局。

二,「石呆·子逢冤失去扇子」,被奪取的「湘妃、麋鹿、玉竹、棕竹」四種扇子,是賈寶玉被人陷害,林黛玉(湘妃)賈探春(麋鹿)被迫效仿瀟湘妃子娥皇女英二女同嫁異國為王妃的伏筆。之前多次說話不多說。

三,最有名的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晴雯早上跌壞了扇骨子,與心情不爽的賈寶玉發生口角,揚言要攆她。晚上回來,則拿出來一堆扇子讓晴雯去撕了玩。這段故事有幾點需要注意。

①,晴雯跌了扇子,賈寶玉揚言攆走她。在此前後,林黛玉都有出場,並有她喜散不喜聚的描寫。晴雯後文被攆走,隱喻林黛玉最終會離開賈家。

賈元春省親修改「蓼汀花漵」為「花漵」,去掉「蓼汀」的意思,就是指賈家沒有林黛玉立足之地,像「折足雁」一樣遠離。

②,晴雯撕扇子,代表她徒勞無功的反抗。扇子那麼多撕不完,終究要被攆走。

③,晴雯只撕了賈寶玉和麝月的扇子。代表這二人是她被攆的關鍵。聯繫「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判詞,王夫人在怡紅院的眼線,非麝月莫屬。而林黛玉「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所指也是被造謠詬誶,流言中傷。

麝月既然能匯報晴雯之事,一定也會匯報寶黛二人情況。王夫人看不上林黛玉,與麝月作為眼線有絕對關係。

扇子以外就是風箏。按說風箏是賈探春的標誌物。隱喻探春遠嫁一去不歸。

但通過賈探春為林黛玉取名瀟湘妃子,林黛玉借蕉葉覆鹿調侃賈探春,歸總石呆.子「湘妃、麋鹿、玉竹、棕竹」四樣扇子,以及林黛玉芙蓉花籤「莫怨東風當自嗟」昭君出塞故事。賈探春離家一去不歸,也隱喻與她一起出嫁的林黛玉一去不歸。

風箏最有名的一段出現在第七十回瀟湘館眾人放風箏。

《柳絮詞》是最後一段影射眾人結局的詩詞。賈探春和林黛玉詞中都是別離之意。隨後放風箏,林黛玉美人風箏先飛走,賈寶玉的美人風箏放不起來追不上,是二人勞燕分飛寫照。

賈探春的軟翅子鳳凰風箏被莫名飛來的另一個鳳凰風箏和一個雙喜字響鞭風箏纏住,三個一起斷線飛走昭示二女同嫁。那個莫名飛來的鳳凰風箏,暗示原本和探春遠嫁的是別人,結果林黛玉是頂替此人與探春遠嫁。

其實,比瀟湘館眾人放風箏還早之前,第一個放飛風箏的是晴雯。

(第七十回)寶玉又興頭起來,也打發個小丫頭子家去,說:「把昨兒賴大娘送我的那個大魚取來。」小丫頭子去了半天,空手回來,笑道:「晴姑娘昨兒放走了。」寶玉道:「我還沒放一遭兒呢。」

晴雯第一個放飛風箏,她也最早被攆走。晴雯被攆,林黛玉也要離開賈家,像飛走的美人風箏一去不歸。飛走的原因與賈探春一樣,兩隻鳳凰風箏一同遠去,二女同嫁異國他鄉。

扇子、風箏還有很多其他隱喻,但從晴雯的經歷看林黛玉結果,以上內容是重中之重,尤其值得注意。

林黛玉遠嫁離開賈家客死他鄉,賈寶玉迎娶薛寶釵,正是《紅樓夢》採用秦太虛「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主旨。也是太虛幻境「情」之宗旨!

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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