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美少年,是如何從蘇格拉底的情人,變成雅典的「罪人」?

公元前404年，一個俊美的雅典男子，在弗吉裡亞被波斯總督殺死。

20年前，風流倜儻，辯才驚人，自負聰明的他，絕不會想到，他竟會如此潦草死去。

2000年後的我，也驚訝於他的美麗，智慧和命運起伏。

一、無法抑制的戰爭狂熱

和平了半個世紀的希臘大陸上，陸上猛獸斯巴達領導的伯羅奔尼撒軍團，和海上霸王雅典城邦領導的雅典巨艦，都厭倦了沒有戰爭和流血的無聊日常。

原本的希臘大陸上，是拉棲代夢一家獨大，他們鎮壓了雅典和除西西里以外的希臘其他地方的僭主政治，一直處於有利地位，幹涉其他國家的事務。

希波馬拉松戰役結束的10後，異邦人捲土重來，大兵壓境，企圖徵服全希臘，大敵當前，亦是拉棲代夢人執掌希臘聯軍的指揮權，因為他們的勢力最強大，斯巴達亦不負重託，三百勇士力敵萬軍。

雅典人看到了致命的危險，他們決心放棄他們家園，登上艦船，撲了一空的波斯人便用怒火毀了雅典城。

但很快，雅典人就報了焚城之仇，波斯的600多艘巨型戰艦在雅典300多艘戰艦的擊打下潰不成軍，親徵希臘的薛西斯一世，像被錘的狗一樣一邊嗷嗷著一邊夾著尾巴逃跑。

作為戰利品，雅典人把愛琴海變成了私家遊泳池。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天下沒有二王」。

陸上的英雄斯巴達，和海上霸主雅典，希臘的事業究竟依靠的是步兵還是海軍，誰才有資格統治希臘，這是個問題。

兩大軍團的矛盾，讓伯羅奔尼撒宛如千年後的巴爾幹火藥桶，亦是一點即著。

公元前431年。科基拉和柯林斯人的摩擦，終於讓雙方都找到了發動戰爭的理由。

戰爭的起因不必細考，總之，戰爭開始後，雙方都像解除封印的的猛獸般互相撕扯，至死方休。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孕育了希臘燦爛文化的海洋――愛琴海、伊奧尼亞亞海、地中海，海水依舊深邃蔚藍，然而不知千年間，曾葬送多少生命，見證過多少廝殺。

而此時，還未品嘗過戰爭苦難的雅典和伯羅奔尼撒的年輕人們，都懷著戰爭的狂熱，急不可耐地要投身其中。

這些人裡，也包括雅典美少年，阿爾基比阿德斯。

二、才華橫溢，卻又缺乏道德羞恥感的阿爾基比阿德斯

說起阿爾基比阿德斯，乍一聽很陌生，但說起另一個名字，人們都會發出「OMG」的驚訝聲。

這個人，就是希臘大哲學家蘇格拉底。阿爾基比阿德斯和蘇格拉底，曾經是戀愛關係，也是師生關係。這段戀愛被柏拉圖寫進了他的《會飲篇》。

某天，悲劇詩人阿伽松的劇本在祭神大典的戲劇匯演上得了冠軍，在家擺酒慶祝，邀請了蘇格拉底去，蘇格拉底又叫上阿里斯多兌謨，開始了一邊喝酒一邊談話的會飲宴會。

酒會上，幾個人談論「愛」的話題。

談話進行到一半，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少年闖入，頭上戴著常春藤和紫羅蘭編的花冠，纏著許多飄帶。他是來給阿伽松獻花冠的。

當時阿伽松和蘇格拉底坐在一起，他卻假裝沒有看到蘇格拉底，徑直坐到兩人中間，然後過身看見蘇格拉底，立時跳起來大嚷到：「天哪！怎麼一回事？你蘇格拉底又在這裡埋伏著，像往常一樣總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叫我大吃一驚。」

（個戲精，明明看人家好久了）

蘇格拉底的話，證實了兩人的戀愛關係。但由於阿爾基比阿德斯的醋勁太大，把蘇格拉底勸退了，但兩人關係仍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就像互相指責，卻又放不下的普通情侶。

這裡就要提一提古希臘的戀愛傳統了。古希臘人認為男人之間的愛情是最高尚的，人們並不以此為恥，據說斯巴達的三百勇士，就是一百五十對情侶組成的。

在《會飲篇》中，柏拉圖借蘇格拉底的談話，肯定了這種愛情。

當時參與談話的三個人裡，分別是一個五十歲的老頭，三十幾歲的熟男和二十幾歲的小鮮肉。老頭自然就是蘇格拉底，熟男就是阿伽松，小鮮肉就是阿爾基比阿德斯。（真想穿越過去對老頭說，放著我來）

阿爾基比阿德斯迷戀上蘇格拉底頭腦中那神聖的、金光閃閃的智慧，他也相信，蘇格拉底會迷戀上自己的年輕美貌。

事實證明，他的這種想法，是他想多了。

蘇格拉底的生平簡介裡，提到他曾三次參軍作戰的經歷，當的是重裝步兵，並且在戰爭中表現得頑強勇敢。他的這些經歷，就出自阿爾基比阿德斯之口。

公元前424年，伯羅奔尼撒戰爭開始的第八年。蘇格拉底參加了狄裡昂戰役，和阿爾基比阿德斯一起，阿爾基比阿德斯受傷了，蘇格拉底救了他一命。

狄裡昂戰役後，阿爾基比阿德斯獲得了獎章，其實蘇格拉底也該得，但因為他是公民出身，而阿爾基比阿德斯則系出名門。他的父親克裡尼亞斯是埃阿斯的後代，母親則和阿爾克門尼德家族以及後來的伯裡克利有親戚關係。父親去世後，伯裡克利就成為了他的監護人。

這時候的阿爾基比阿德斯，年輕，富有，英俊，為人聰明，是當時雅典男子模仿的樣板。

在娼妓之間的阿爾基比阿德斯

雖然他有這些人人羨慕的特質，他卻又行為放蕩，早早就以暴力、魯莽以及自負而聞名。十九世紀英國人威廉.史密斯評價他：「極度缺乏道德觀念，不論是公德還是私德。」

可是威廉.史密斯在否定他的同時，特肯定了他的優秀品質。他敢於大膽籌劃，作戰勇敢，雖然他的獎章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系出名門，但也不能否認他的能力和努力。

而且，他在雅典政治上有著極大的野心。為了實現他的野心，他需要掌握必要的演講術，為此他頻繁造訪詭辯家們的學校，和普羅迪科斯，普羅塔哥拉以及蘇格拉底。

智慧。缺乏道德。政治野心。以及，伯羅奔尼撒戰爭。這四點，貫穿了他一生的命運。

三、雅典風頭最盛的年輕人

雅典政治靠實力說話。

雅典民主制的執政長官是十將軍，職責是統領雅典的軍隊，由此可見，要想在政治上獲得話語權，首先要在戰場上獲得領導權。

公元前421年，雅典的尼基阿斯和斯巴達國王達成了一個50年的和平條約，稱為「尼基阿斯和約」。

但阿爾基比阿德斯卻堅信雅典與阿爾哥斯結盟更可取。此時的他30歲，雖然受到尊敬，但因為年輕，也受到忽視，拉棲代夢人通過尼基阿斯和拉齊斯到雅典商議條約，便完美的略過了他，這讓他感到憤怒。

時代一開始就沒有眷顧雅典，戰爭開始的第二年，慘絕人寰的瘟疫發生了，它所傷害的生命遠比在戰爭中喪生的生命更多。

斯巴達雖然沒有發生大規模的瘟疫，但戰爭也毀壞了村莊，造成巨大的人口損失。即使這樣，「尼基阿斯合約」卻在雙方都不受歡迎。

隨著拉棲代夢人與雅典人關係的惡化，雅典城邦裡主張廢除合約的一派活躍起來，阿爾基比阿德斯是這一派的領袖。他離間了拉棲代夢人與尼基阿斯，促成了阿爾哥斯人及其同盟者與雅典達成合約。

到公元前420年，阿爾基比阿德斯已經是一位將軍了。

奧林匹克運動是希臘所有城邦共同的運動。

在和阿爾哥斯達成協議以後，四年一度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來臨了，前兩屆奧運會由於雅典戰爭被排除在外，這一次人們都很好奇會如何。其實人們好奇的不是雅典在奧運會上的表現，而是好奇阿爾基比阿德斯在奧運會上的表現。

阿爾基比阿德斯好出風頭的性子是眾所周知的，想來他必然不會放過奧林匹克全運會這樣絕好的機會。

阿爾基比阿德斯沒讓人失望，他參加了至少七項四輪戰車的競賽，其中一項他是第一名，另外一項是第二名，這樣他就兩次被帶上橄欖桂冠，兩次被宣布為獲勝者。

全希臘還有比阿爾基比阿德斯的風頭更盛的人嗎？

沒有。

此時的小阿同學，就像我們九億少女都想嫁的前國民老公撕蔥。

然而，曾經狂到沒邊的聰哥，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小阿同學也一樣。

不斷增加的勝利，也使他的野心不斷膨脹。他也許在心裡籌劃著徹底撕毀雅典和拉棲代夢人表面的和平。

公元前416年雅典徵服了米洛斯。這次進攻對米洛斯人是一次災難，米洛斯所有的成年男子均被處死，女人和兒童則被賣做奴隸，五百名雅典殖民者入駐島嶼。而這些處置，是出於阿爾基比阿德斯的提議。

網絡上曾經流行著一句話，「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這句話顯然與阿爾基比阿德斯不符，他的命運，就像雅典一樣，是「起起起起起起」，到達某個頂點之後，突然就開始「落落落落」中間有一個小小的起伏，又突然墜落，直到毀滅。

公元416年，是雅典的頂點，也是阿爾基比阿德斯人生的頂點。

這年的冬季，雅典人決定派遣一支龐大的軍隊遠徵西西里，雅典舉行民眾會議，投票決定派遣60艘艦船到西西里， 由阿爾基比阿德斯、尼基阿斯和拉馬庫斯擔任全權將軍。

尼基阿斯就是「尼基阿斯合約」的主人，他是主和派，而阿爾基比阿德斯則是瘋狂的主戰派。

這一段歷史，修昔底德在《伯羅奔尼撒戰爭史》記載的十分詳細。他說：

阿爾基比阿德斯雄心勃勃地渴望成為一名指揮官，希望率軍攻佔西西里和迦太基，軍事上的成功使他個人贏得財富和榮譽。

然而，他個人又是個崇尚享樂的，生活極度奢侈，大大超過財產能力承受的範圍。

民眾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他主戰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僭主。

所以，儘管他是個戰略天才，民眾選舉時，還是不敢把權利交到他手裡。因為他在民眾心中的這種形象，使得構陷他，也變得很容易。

四、被搗毀的赫爾墨斯神像，以及命運的轉折

野心勃勃的他，用激情澎湃的演講，打敗了溫和派尼基阿斯。

但是很快，阿爾基比阿德斯就不能品嘗他演講迎來的碩果了。

遠徵西西里的準備工作進行時，雅典城內幾乎所有赫爾墨斯石像的面部在一夜之間都被毀壞了。這起事件被被認為是遠徵的徵兆，是發動暴動以推翻民主制陰謀的一部分。

很快這件事情就牽涉到了阿爾基比阿德斯，人們控告是他破壞了神像，雖然事實並非這樣，但政敵是不會在乎事實究竟如何的。

他終於要為自己的隨心所欲付出代價了，而這，僅僅是他倒黴的開始。

面對誣陷，阿爾基比阿德斯馬上反駁了，並且準備在遠徵開始前接受審判，他的政敵害怕立即審判他，他會得到赦免，於是他們要求阿爾基比阿德斯立即啟程遠徵西西里，以便拖延時間。

等他出徵後，行至卡塔那，雅典派了使者詔他回去受審。

政敵經過長時間的預謀，煽動雅典城邦內公眾敵視阿爾基比阿德斯，認為他意圖推翻民主制。

恰好，拉棲代夢軍隊行至某地，履行某項計劃，這個行為，被雅典民眾認為是拉棲代夢與阿爾基比阿德斯約好了的，是他指使的。這也難怪，阿爾基比阿德斯確實有拉棲代夢的朋友。

阿爾基比阿德斯在阿爾哥斯的朋友也被懷疑，意圖推翻民主制，阿爾哥斯民眾決定將他們處死。

還有一個壞消息是，有人指控他褻瀆了埃琉西斯秘密儀式。

因為雅典國內的這種排阿氛圍，阿爾基比阿德斯想，他要是回去，多半是個死，於是決定中途逃跑。

他逃到了雅典的死對頭——拉棲代夢人——那裡。

儘管缺席，雅典還是判他死刑，財產充公。

那個負責主持埃琉西斯秘密儀式的歐墨爾波斯家族，宣布阿爾基比阿德斯受到了神的詛咒。

在人類千年歷史上，他也的確是個奇怪的人，就像拿破崙一樣，既受到神的眷顧，同時受著神的詛咒。

阿爾基比阿德斯在聽說了對自己的判決以後則宣稱，我會讓他們看到我還活著。

他的確還活著，而且還活的挺好，在斯巴達。把他趕走，也是雅典犯的不可挽回的錯。

五、沒節操的阿爾基比阿德斯，以及反覆的背叛

在斯巴達，他把雅典人的計劃全盤託出，鼓動斯巴達人挫敗雅典人，還建議他們如何排兵布陣。

斯巴達人接受了他的建議。

阿爾基比阿德斯的建議，也許不能決定雅典人的失敗，但他的建議，和他本人對戰爭的熱情，的確在戰局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從修昔底德的記載來看，也很難明確的知道，阿爾基比阿德斯幫助斯巴達人攻打雅典人是出於報復，或許，他只是出於對戰爭的狂熱。

總之，他非常積極地敦促雙方戰爭的推進，給拉棲代夢人各種出謀劃策。

不過，他的各種積極，並沒有得到伯拉棲代夢人的認可。

原因還是他自己作的。

前文說到，阿爾基比阿德斯長得帥，有錢，有能力，又大膽，還很荒淫，雖然他在蘇格拉底那裡受挫了，但不影響他追逐其他男人女人，而且，他這樣膽大妄為的人，更喜歡以引誘到不能引誘的人為榮。

其中一個女人，是阿吉斯的女人。

而阿吉斯，是拉棲代夢人的王。

這可就尷尬了。不過，阿爾基比阿德斯不愧是搞大事的人，他一點也沒在意，甚至還想再挖一次阿吉斯的牆角。

不過這次的牆角不是女人，是事業。這可讓阿吉斯更難容忍他了。

拉棲代夢人懷疑他要搞陰謀，就想把他弄死。

阿爾基比阿德斯趕緊又跑了，而且開始竭盡所能給拉棲代夢人搞破壞。

這一樣以來，小阿同學就成了雅典和拉棲代夢人共同驅逐的對象，而且，這傢伙還有更深的思考，他要充分消耗雙方的實力，然後讓他正棲身的一個城邦，還有波斯國王坐收漁利。

就衝他這拉仇恨和的能力，就該給他點個讚贊。

不過，他這樣做的實際目的，是為了讓祖國雅典召他回去。

擱中國人，肯定不會這樣想了，既然已經出賣了雅典，而且在斯巴達時，不僅把雅典的軍事都透露給斯巴達人，還指導人家如何打仗，讓雅典大敗，已經是雅典的罪人，卻還想著回去。

但阿爾基比阿德斯不這樣想，他認為，只要他沒讓雅典徹底滅亡，他就有回去的餘地。

事實也的確如此，因為西西里遠徵的失敗，以及阿爾基比阿德斯一系列的騷操作，雅典的寡頭政治抬頭。

現在可以確定，之前民主黨要弄死小阿的理由，是對的，他就是想做僭主。

但，擺在雅典面前的，也沒有更好的路走，要麼被拉棲代夢打敗，要麼和波斯合作，打敗拉棲代夢人。

而阿爾基比阿德斯，是唯一能讓雅典和波斯合作的人了，憑藉他優越的軍事才能，也是唯一能拯救雅典的人了。

阿爾基比阿德斯的回歸之路比較坎坷。提薩佛涅斯，也就是阿爾基比阿德斯的投身之所，不願意與雅典籤訂戰略合作協議，雅典使者一氣之下回家了。

雅典人既渴望阿爾基比阿德斯的能力，卻又害怕他要搞寡頭政治。糾結，糾結，再糾結，最終還是把他找回去了。

ε=(ο｀*)))唉，沒辦法呀。

阿爾基比阿德斯回去後，跟雅典人誇下海口，許了一些美妙的諾言，雅典人立即選他當將軍。

他也的確讓雅典獲得了勝利。

他回歸後的第一場大勝利是一場海戰，這場海戰使雅典人信心大增，而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卻在寫完這場海戰之後，猝然結束。

這一年，是戰爭的第二十一年，也就是公元前410年。寫到這裡，基本上，小阿同學也快掛了。

伯羅奔尼撒戰爭持續了27年，公元前404年，雅典戰敗，阿爾基比阿德斯也在這一年死亡。

阿爾基比阿德斯當然不是為雅典殉國而死，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回歸雅典後，的確帶領雅典重回打了一些勝仗，但經過二十多年的戰爭，雅典這艘船，早就千瘡百孔，船員疲憊不堪，更加上缺人少錢，除了神力，非人力所能拯救，阿爾基比阿德斯也只是個天縱英才，可惜不是神。

公元前407年，拉棲代夢與雅典爆發諾丁姆戰役，雅典戰敗，被俘虜了15艘船，這件事的責任被推到阿爾基比阿德斯頭上。

阿爾基比阿德斯又被免職，為了活命，他只好腳底抹油跑到波斯那邊去了。

這之後，阿爾基比阿德斯基本上沒有擔任過重要職位，基本上是個牆頭。

公元前404年，斯巴達煽動波斯總督，將他殺死。

阿爾基比阿德斯，46歲，卒。

雅典的滅亡，固然與阿爾基比阿德斯也有很大的關係，主要是雅典人自己的瘋狂導致的結果。

縱觀小阿的一生，如此跌宕起伏，又輝煌瀟灑，古今中外，都是少有的奇葩。

而雅典能誕生出他這樣的奇葩，本身就值得揣摩。

他出身高貴，生來就掌握了大筆財富，手握重權，站在金字塔的頂尖。

卻殘忍無道，俊美無儔，又縱情聲色。他沒有道德觀，拋棄、背叛、謊言，他信手拈來。

他迷戀智慧，迷戀玩弄政治手段，他對任何一種政治體制都沒有忠誠度，他要千方百計要推翻民主制，或許，真的只是覺得這個制度太蠢，配不上他。

可是他又玩不過人民，他想要掌握雅典，甚至整個希臘的命運，可自始至終，他的命運，始終是被那群不太聰明的人掌握著。

荀子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誰能載舟，是因為人巧妙的利用了水，水覆舟，是因為人失去了對水的掌控，或者說，失去了對水的了解。

阿爾基比阿德斯能在雅典、伯羅奔尼撒、提薩佛涅斯，攪動一灘渾水，正是因為他利用了生活在這三潭水裡的魚兒們的好戰，狂熱和自負。

阿爾基比阿德斯是雅典覆滅前的將軍，應當為雅典之覆滅負責，而真正應該負責的，還是歷史吧。

參考：

1、《伯羅奔尼撒戰爭史》

2、《會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