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曾說:「天空中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是鳥已飛過。」但我更覺得,天空中多少會有所痕跡的,只是不易察覺罷了。因為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萬物皆如是。人生,總要留下些什麼——痕跡。
歲月如同一條白色的長絹,無數的人從上面流過,他們都在上面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痕跡:有簡單而深刻的素描,有濃重卻襯託素淨的山水,有豔麗多姿的水彩,也有永葆光鮮的油畫。不同的痕跡表現出別樣的人生。
留下素描的是默默無聞中被人們銘記的人。當張秉貴的「一把抓」為人稱道時;當李素麗的熱情被人讚揚時;當王進喜的鐵人精神讓人感動時,他們已留下了屬於自己的一筆。他們甘願在小崗位上工作卻不甘願就此平平無奇,他們在平凡的位子上也放出光芒。當電視中一次次的出現因為救人而犧牲的人時,你也許不會記得他們叫什麼,但你一定不會忘記他們所做過的事。像素描一般簡單而深刻的他們,不會被人們忘卻。
留下山水的是豪放飄逸中被人們銘記的人。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時,看似安逸閒適的生活中也透露出陶潛對世間的憂慮與無奈。曾經為官的他,也有滿腔報國之心,但是「融」不進昏暗官場的他也只好嚮往桃花源了。「鬥酒詩百篇」的太白何嘗沒有大濟蒼生之志,但滿腹經綸的他卻只被玄宗看中了詩詞技藝,「謫仙」之名雖好,奈何於濟天下無用,太白也只好飲酒狂樂。像山水一般以濃重襯託素淨的他們,不會被人們忘卻。
留下水彩的是華麗浮世中被人們銘記的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李煜多情婉轉的詞流傳千年,多少人為他的情、他的愁而唏噓不已。作為皇帝,李煜保護不了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子民,那份無奈,那份迷茫,甚至於那份憤恨,他只能融於他的詩詞之中,用他的筆、他的字,記錄下他的悲與痛。世人多予他罵名,卻又有幾人真正理解他,或許,李煜生為詩人更適合,皇帝,他做不了。像水彩一般豔麗多姿的他,不會被人們忘卻。
留下油畫的是無限輝煌中被人們銘記的人。他們的貢獻是偉大的,他們是為人類開闢了一個時代的人,如牛頓之於物理,居裡之於化學,沙翁之於文學,南丁格爾之於醫學。他們在各自的領域如超脫常人一般的存在,貢獻自無可非議,不止今時今日,千百年以後,他們仍會被人類紀念。像油畫一般永葆光鮮的他們,不會被人們忘卻。
白絹永無盡頭,上面的痕跡也在不斷的增加與消磨中繼續前進,已過去的痕跡,我們無法去改變,而我們所能做到的,就是決定我們要為絹上留下怎麼樣的一筆,才能讓我們也像如此一般被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