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禽問於子貢曰:「夫子至於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注釋】子禽,陳亢(gāng)。子貢,複姓端木,名賜,字子貢,孔子弟子,善於雄辯與經商。聞,聞名,有廣泛的知名度。政,指的是管理政事的那些人,或者是政權的參與者與管理者們,譯為政界。與,同舉,舉薦。
【白話文】子禽向子貢問道:先生到了這個國家,一定會聞名於這個國家的政界,是先生自己追求來的,還是別人舉薦的?子貢說道:先生溫和、良善、謙恭、儉約、禮讓而得到的。先生的這種追求,大概是不同於別人的那種追求吧?
【一家之言】從子貢的回答中,我們實際上已經得出了一個肯定性的答案:孔師父聞名於各國政界,是自己追求來的。只不過子貢認為孔子的這種追求,根本區別於投機者的鑽營,是孔子先具備了某種品質而水到渠成得來的。不管怎麼說吧,孔師父的知名度是靠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來的。雖然戰國時期這種自我經營的方法很普遍,但是春秋末期的士大夫們還不大習慣孔子的這種做法,他們認為孔子的這種棲棲遑遑的行為,只不過是為了謀求個人的名利。子貢卻說:文猶質也,質猶文也。虎豹之鞟,猶犬羊之鞟。如果自己不去推銷自己的學問思想,那麼誰會了解自己學說的高明之處呢?更遑論被使用。功利而務實的孔子很明白這個道理,因此每當到了一個國家,都會去拜訪各級的官員,甚至拜訪過名聲不大好的南子,來推廣自己的學說,以期獲得一個做事的平臺。可是事與願違,孔師父不但沒有得到各國的重用,反而被別人當成了官兒迷。在孔子看來,如果不能做事,當那個破官兒有什麼用呢?如果只是為了得一點兒名利,難道他不會老老實實的當齊景公的食客嗎?何必棲棲遑遑的「流竄」各國,累累如喪家之犬?黍離詩曰: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