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0日,一部名為《頭號玩家》的電影在中國大陸上映。影片比預期要火爆。縱橫瑰麗的想像,遊戲世界的新奇設定讓影片叫好又叫座。年輕影迷紛紛在朋友圈為這部時尚又接地氣的影片點讚。即使是對遊戲毫無認知的觀眾也不得不承認,這部影片「燃」爆了,它刺激觀眾分泌腎上腺素,令人心跳加速。
觀眾在視聽盛宴過後,將注意力轉向了影片的導演。他們都很好奇,究竟是誰能拍出如此成功的電影。史匹柏——當這五個大字映入眼帘的時候,十歲以下的小朋友或許還在疑惑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其他年齡段的觀眾則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2018年,史匹柏年滿72歲。他的電影陪伴了中國60後、70後、80後和90後整整四代人的成長。如今,他又在00後和10後中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也許,是時候來重新認識這位電影大師了。
電影挽救了難堪的童年
1946年12月18日,史匹柏生於美國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市。小時候,史匹柏身體瘦弱,性格也不甚合群。照他自己的形容:「我是一個怪怪的,瘦瘦的,長著粉刺的男孩。」他有輕微口吃,說話發音不清,總愛流鼻血。他孤獨膽小,怕黑、怕電梯、怕過山車、怕飛機……總之一切存在的東西都可能使他害怕。
史匹柏或許是最不願意睡覺的小孩了。一點點的聲響,月光移動牆壁影子的變化都會讓他如臨大敵。許多時候,他覺得床底和衣櫃裡藏著怪物,房子可能會倒塌,會突然發生海嘯或者地震。甚至他在燈下都會被自己的影子給嚇住。
由於猶太人的身份,他時常遭受歧視和欺凌。據史匹柏的母親透露,社區其他家庭時常念叨:「史匹柏家是下賤的猶太人。」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告訴別人自己的姓氏屬於日耳曼人而不是猶太人。
更糟糕的是,他在學校裡成績不好,表現一般,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貫穿史匹柏整個童年的是孤獨。幫助他消解孤獨,使他快樂的則是電影拍攝。
史匹柏的父親留了一臺袖珍攝影機給他。擺弄這臺攝影機成了他最大的興趣。簡單拍攝出一個有趣的畫面就能讓他高興不已。後來,他迷上了電影,曾花兩年的時間泡在洛杉磯的環球影城看拍攝布景和導演方法。
電影消除了史匹柏對世界的恐懼,幫助他建立了信心。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他的才華得以施展。而童年的那些陰影成為了他不可多得的資源。史匹柏把童年記憶裡的孤獨和恐懼全部投射到了電影裡,塑造了一個個深刻又感人的形象。藉由他鍾愛的電影,他與自己的童年達成了和解。
敢於嘗試的先鋒
1975年,史匹柏推出了電影《大白鯊》。影片在「嚇壞」觀眾的同時也刷新了票房紀錄,並自此開啟了好萊塢商業大片的新時代。他開拓了科幻電影的疆界,《E·T外星人》、《侏羅紀公園》、《人工智慧》證明了科幻題材在商業製作上的潛力。
當所有人都在懷疑史匹柏只會中規中矩地拍商業片的時候,這個不拘一格的導演又拍出了《辛德勒的名單》。《辛德勒的名單》是一部真正的藝術電影,思想的嚴肅性和非凡的藝術表現氣質都達到了難以超越的深度,這部電影為史匹柏帶來了第一座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之後的《拯救大兵瑞恩》、《林肯》等電影再次證明了他對藝術片的駕馭能力。
世界影壇上很難再找出比史匹柏更能平衡商業和藝術的導演了。他對市場需求的敏銳嗅覺和對完美藝術、深刻思想的追求是統一的。他讓觀眾體驗壯美震撼效果的同時,觸發心靈深處的感動,而這一切基於他對創新的孜孜不倦。
史匹柏很少重複自己拍過的題材,他總是以高標準嚴要求來對待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拍攝《大白鯊》時,製片方曾一度建議他在水箱拍攝,為了拍出「真實感」,他堅持去大海拍攝。多年前,曾有人提出拍攝《圓夢巨人》,可當時的技術條件不足,為了影片的質量,直到2016年,影片才上映。再如最新的《頭號玩家》,運用的是年輕人所熟悉的遊戲元素。史匹柏的確是這樣一個導演:總是試圖緊跟時代潮流,表達出對世界變化的最新認識,在保證影片高質量的同時進行著各種「造夢」嘗試。
我有一種講故事的責任感
史匹柏與夢工廠電影公司籤署的協議裡,有這樣一項條款:即使在電影拍片階段,也必須每晚給史匹柏固定的時間回家與家人共進晚餐。
與家人共進晚餐時,史匹柏會和孩子們玩一個「接龍故事」的遊戲。他會先說出一個故事的主線,然後讓孩子一個接一個按這條主線編故事情節,在二三十分鐘後,他又會來為故事做一個結尾。
當了父親的史匹柏對講故事有了不同的理解。他曾說:「作為一個藝術家和一個父親,我想我一直努力地不去過度保護他們。如果你想讓他們體會到不同程度的各種情感,這麼做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讓他們體會恐懼。」可是史匹柏也承認,他比以前要擔心得多——他有時候會做為孩子擔心的夢,有時候也會做小時候做的夢,比如夢見自己會飛。
對孩子的責任心使史匹柏意識到了講故事的人也需要有種責任感,強烈的呵護欲縈繞在他心間,他不再一味追求電影的「成人化」,很少去碰驚悚和恐怖題材的電影。他在商業「爆米花電影」中反覆強調人文情懷,對嚴肅的主題和沉重的歷史也做了不同程度的「軟」處理。他承認哪怕在悲劇和人生磨難的題材中,他也要把他童年的那一面拿到前面,放在中心。
史匹柏希望孩子們能看懂他的電影,希望孩子們能夠從他的電影中獲取成長的養分。於是我們看到,史匹柏近些年來的電影執著描繪童真浪漫的想像和純美濃烈的感情。很難想像,這些電影經由一個年逾七旬的老人之手。其實,這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因為斯皮爾伯內心永遠住著一個孩童,他從來不曾老去,他對電影依舊感到新奇。
2009年,史匹柏獲得第66屆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終身成就獎。2013年《時代》雜誌將他列入二十世紀百大最重要人物之一。無數的獎項和榮譽證明他對世界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當之無愧。
我們應該舉杯,為一個誠心誠意的電影大師,為一個不斷突破的藝術先鋒。為了七十年前那個初識世界、顫顫驚驚的少年,為了七十年後這個歷經滄桑、初心未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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