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賽德克·巴萊》,近5個小時的傾情演繹,震撼至極。作為一個獵人,自己的族人被屠戮,自己的獵槍被收繳,自己的獵場被毀滅,獵人的尊嚴被踐踏,唯有奮起反抗,自己的家園需要用生命去守護,額頭上的圖騰需要用鮮血去印記。
茂密潮溼的原始森林、慌亂奔跑的野豬、矯健的原住弓箭手,照面就開打,沒有一點含糊,莫那魯道就是在這場景中一身腱子肉的越入我們的視角,一點沒讓人失望。在那原始的社會體系中,部落就是他們的家,獵場就是他們的領地,領地就是他們的國,任何的異族人踏入了他們的領地,侵犯了他們的領地,都是誓死相抗的。
一面是戰敗的清政府被割讓臺灣,臺灣民眾組織的抵抗運動,日本攻城掠地;另一方面是賽德克族和道澤族為了獵場的爭奪,為了圖騰印記的銘刻,相互仇殺,現代文明與原始社會在這特殊的背景交融。
冷兵器和熱兵器,見面就有分曉,在獵場門口守護自己家園的魯道鹿黑和莫那魯道終究沒能把異族人擋在部落門外,他成為了第一個丟掉了獵場的獵人。
每天看著自己的族人,男人被迫砍伐森林,搬運木頭!女人們被迫跪著,幫傭陪酒!孩子們額頭上沒有了祖靈的印記,找不到祖靈之家的大門,學習著日本話,變成了不是日本人的日本人!
別急,好獵人會懂得等待時機!莫那頭目在胸中積累著滿腔的怒火,身上鮮紅的戰袍裡緊握著反抗的鋼刀,隨時準備出草欺壓他們的異族人。
反抗的過程是悲壯的,反抗的道路是殘酷的,反抗的結局是悲劇的!
簡單又複雜的三角關係,日本人統治整個臺灣,統治著賽德克族和道澤族群,賽德克族又和道澤族又是世仇,同一地方的兩大世仇。
當賽德克族豎起反抗的旗幟時,現實卻沒有像我們想像中那樣的劇情發展,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日本人利用了兩大族群的仇恨,煽動了仇恨怒火,最終賽德克族在日本和道澤族的聯合下,被絞殺了,甚至於事件結束後,道澤族對倖存的賽德克族老弱婦孺再次進行了二次仇殺。
五個小時的影片史詩般的展現了一群最原始的居民保衛家園的血淚壯舉,用鮮血印記著自己的圖騰,用生命守護自己的家園,一個個震撼靈魂的瞬間讓人無法忘懷:
1.莫那魯道與山地警察達奇斯對白刻骨銘心:
「達奇斯,你將來是要進日本人的神社,還是我們祖靈的家?」
「你師範學校畢業,學歷比其他日本警察還高,為什麼你領的薪水是最低的,日本人瞧得起你嗎?自己打自己才讓人瞧不起。」
「頭目,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我們現在文明的生活,有教育所,有郵局,不要再像從前一樣,得靠野蠻的獵殺才能生存,被日本人統治不好嗎?」
「被日本人統治好嗎,男人被迫彎腰搬木頭,女人被迫跪著幫傭陪酒,該領的錢都進了日本警察的口袋,教育所、郵局、學校什麼時候讓族人的生活過的更好,反倒讓他們看見自己有多貧窮了!」
「再忍二十年,就不是賽德克,就沒有獵場,孩子全都是日本人了。」
2.莫那魯道準備反抗時候的決心:
日本人比森林的樹葉還要繁密,比濁水溪裡的石頭還要多,但我反抗的決心比奇萊山還要堅定!
如果你的文明是叫文明卑躬屈膝,那我就帶你們看見野蠻的驕傲!
賽德克巴萊可以輸去身體,但是一定要贏得靈魂!
3.荷戈社塔道頭目與莫那魯道對白:
「你明明知道這一戰一定會輸,為什麼還要打?」
「為了快被遺忘的圖騰!」
「拿生命來換圖騰印記,那拿生命來換回這些年輕的生命?」
「驕傲!」
4.讓人糾結不已的應該是花岡一郎和花岡二郎的矛盾選擇了:是作一個日本天皇的子民還是賽德克祖靈的子孫,他們倆在賽德克族和日本殖民的臣民這兩個交纏的身份中苦苦糾纏,雖不想當野蠻人,但不管怎麼努力改變,都改變不了那張不被文明文明的臉。
臨終,達奇斯一刀斬斷了妻子的生命,掐死了他們的孩子,準備自殺時,看到面對同樣抉擇的達奇斯那威時候,達奇斯問二郎,他們到底是誰時,二郎的那無奈的神情,落寞地聲音發揮淋漓盡致:「切開吧,一刀切開你矛盾的肝腸吧,哪兒也別去了,當個自在的遊魂吧!」
影片固然這是部抗日劇片,可抗日並不是它的著重點,日本就像是撞上槍口的鳥兒一般,所以抗日也就理所應當了,在賽德克這片獵場裡,或者說在原住民的這個點上,文化的差異,信仰的差別,即便沒有日本,同樣的現代文明和原住文明也可能會引發衝突。
鐵木瓦裡斯兒子問:「父親,你說過,最美麗的獵場,只有最勇敢的戰士才夠資格去守護,那我們和莫那魯道是不是要不斷相互戰鬥,才能向祖靈證明自己是最勇武的戰士?」
「那在彩虹那端最美麗的獵場,大家是不是就成為永遠的戰友不會再有仇恨了?」
和平才應該是永恆的主題,只有這樣,才有了結局中兩族共同踏上彩虹橋,通往祖靈之家的美麗獵場的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