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暴露一個事實:大多數人是實用主義者,偶爾變成懷疑論者

2020-12-14 一書一談

今天要講的宗教電影是《驅魔》,據說這部電影是根據真實的事跡改編的。有個叫做艾米麗的女孩遭遇了電影裡所敘事的情節,最後這個女孩的墓地也成為非官方的聖地受到遊客崇拜瞻仰。

在人類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裡,宗教都在人類精神領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進入公元世紀以來,耶穌基督創造了史無前例集體信仰,上帝被推崇到至高無上的地位。但是隨著科學的發展,曾經被上帝統治著的西方世界,信仰崩塌,報社版面甚至寫出了「上帝已死」的訃告。

神的領域是否還存在?如果神不可證明其有無,那麼如果證明了魔鬼的存在,是否就間接證明了神的領域也是存在的?《驅魔》走的就是這樣一條證明的路,而這條路也不是凡人設計的,而是神想用這種方式來提醒世人,如果人間有惡魔橫行,那麼能夠給人信心對抗惡魔的只有神。

電影並非單純地講艾米麗如何被惡魔附身的恐怖經歷,而是把宗教信仰和現代法律提到對立面,通過法庭辯論來講述艾米麗的遭遇,以及追問眾人,在科學武裝下,我們是否可以確信所謂的天堂和地獄只是存在於遠古人類愚昧迷信的幻想中?

而,我們的科學是否可以解釋人類的一切難題?

艾米麗是虔誠的上帝信徒,但是她卻在考上大學充滿希望的時候被遠古的六個魔鬼附身(這個講述是站在莫爾神父的角度,可能有失偏頗,但實際上電影最後審判團都傾向於相信莫爾神父,即使他被判有罪。 )醫生一開始把艾米麗當成癲癇症患者來治療,使用了經典藥物甘比超,但是在經過藥物治療之後的艾米麗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病情越發嚴重起來,最後被男朋友送回家休養。

艾米麗生活在小鎮的淳樸家庭中,父母認為醫學治療對艾米麗無用,於是找到了轄區的莫爾神父,讓神父舉行驅魔儀式來驅逐艾米麗身上的惡魔。但是因為艾米麗服用了甘比超,讓她的大腦處於麻醉狀態,無法接收到驅魔的信息,所以驅魔失敗了,艾米麗也因此死亡。神父被告上了法庭。

艾琳接受了這個案子,作為莫爾神父的辯護律師。現實中,各方勢力也在維護自己的利益。控方律師託馬斯是一個上帝信徒,但是卻認為莫爾神父的那一套驅魔儀式是無稽之談,艾米麗就是一個重度癲癇患者,如果用現代醫療手段是不會導致死亡的,是莫爾神父不恰當的手段讓艾米麗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而大主教不希望莫爾神父上法庭講述這件事情,怕引起民眾對天主教信仰的反感,因為現在已是宗教信仰式微之時。所以大主教聘用了著名律師艾琳來跟莫爾談判,如果莫爾神父不上庭講述艾米麗的事情,接受辯護交易,就可以讓莫爾神父無罪釋放。

但是莫爾神父甘願冒著被判刑的危險也不接受交易,而是堅持要上庭講述艾米麗的事情。

艾琳原本是無神論者,但是跟神父交流之後變成了懷疑論者,在她接受為莫爾辯護之後,她身上也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原本利益至上的艾琳最終選擇跟莫爾神父站在一起,讓世人知道艾米麗的遭遇,畢竟這也是艾米麗的遺願。

按照莫爾神父的講述和艾米麗留下的信箋,艾米麗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一來是艾米麗屬於敏感體質,容易感受到超自然的存在——這是人類學家的觀點。人類學家認為超自然的體驗在人類當中非常普遍,而且這都不是什麼迷信,而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神秘事件。二來,就像託馬斯質疑的一樣,既然艾米麗是虔誠的上帝信徒,如果上帝存在,為何還眼睜睜地看著艾米麗遭受這種折磨而放任不管,直到死去?艾米麗的信箋解釋了這個疑問。

艾米麗死前的晚上,她聽見了有人召喚她,她在一片草地上看見了聖母,聖母告訴她,她的遭遇並非被視而不見,而是,神的領域想通過她的遭遇來提醒世人,惡魔存在,上帝也存在,人們不應該遺忘神的領域。但是艾米麗有兩個選擇,可以跟隨聖母離開到天堂去,這樣就不用再遭受折磨了。但是她也可以選擇留下來繼續承受惡魔的毒害,以這種方式昭告世人——神,人類不應該忘記。

艾米麗的信箋似乎在告訴世人,她是如同耶穌一樣犧牲自我的人,並且在她雙掌心也有跟耶穌被釘一樣的傷痕,救贖的意義不言而喻。儘管驚世駭俗的故事在法庭上被講述,莫爾神父完成了艾米麗的遺願,但是他還是被判有罪,不過陪審團建議把拘留時間當成刑期,這樣莫爾神父即使有罪,也就當場釋放了。

在世人看來,其實法律怎麼判不重要,能當場從法庭自由地離開就是勝利。實際上,這種結果無非是表明,在現代科技和法律下,人們理智上遵從了現代文明的遊戲規則,但是情感上還是依舊給信仰保留了一席之地,畢竟事實無可爭辯,但是神的國度只要有一絲可能,人們還是願意去相信它。

但是現代文明之下,信仰是人類最後尋求的手段,當所有的現代科學手段都無法解釋或者解決的問題,人類才會去尋求上帝的幫助。因為我們都是實用主義者,講求的是效果,有效的才能獲得擁護。

就跟電影講的一樣,艾米麗首先被看成了是一個精神病人,採用的是現代的醫療手段,如果有效,誰也不會去尋求神父的驅魔幫助。但是當窮盡現代醫療手段都無用的時候,人們就變成了懷疑論者,也就是開始動搖科學信仰,認為或許那個傳說中的神秘國度是存在的,那麼,應該試著去尋求這股神秘的力量幫助。

如果有一絲可能,純粹的上帝信徒是否存在?這是影片留給觀眾思考的問題。比如說艾米麗是純粹的上帝信徒,她虔誠地相信神之國度,也願意為神的國度獻身,但是她這樣的人在世人看來,其實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精神病。

那麼,是否可以這樣推理,或許那些被世人看成是精神病的人,恰好就是見識了那個神秘世界的人?

但是,真正的純粹上帝信徒或許屈指可數,就跟真正的無神論者難以尋覓一樣。但是要意識到,科學和宗教對於人類來說,作用其實是一樣的。如果不願意相信這世上有神秘的力量在驅使一些人,一些事,也可以選擇科學的眼光去看待一切。

比如艾米麗的事,可以看成是一個嚴重的癲癇症患者,在經歷從小城鎮到大城市的生活變革,一個乖乖女交了不願意讓家人知道的男朋友,身體,情感,心理都有了重大的改變。因為有家族精神病史,艾米麗也發病了,而且嚴重程度超乎想像。一開始使用甘比超藥物治療效果甚微,但不是藥物無用,如果繼續服藥並且輔助其他治療手段,比如送進精神病院進行電擊等,或許艾米麗不至於死。

但是因為無力的家人無助之下尋求了神父的驅魔儀式,並且停用了被認為無用的甘比超,於是艾米麗的病情進一步惡化直到死亡。已經被視為科學的精神病學可以解釋艾米麗身上發生的事情:嚴重癲癇症會讓患者的身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狀態;精神分裂症患者可以出現不同的聲音,艾米麗說身上有六個鬼,不過是自己的六個分裂人格;古老的拉姆語也可以經過訓練習得,畢竟艾米麗考上了大學並拿到了全額獎學金,學習能力肯定很強;艾米麗手上的傷痕不過是跑到野外握住鐵柵欄留下的;那封信不過是意識清醒時期對自己病症的一種解釋,一種自我安慰。

這就是科學解釋,如果願意,人類應該尋求更多更高超的醫療手段去醫治精神疾病。

但是,如果,在無力或者還沒有那種水平的時候,宗教或許是最好的心靈安慰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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