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有很多稱謂或者限於時間,或者限於地域,或者限於認知的不同到現在都會讓人覺得奇怪。其中關於對母親的稱呼《紅樓夢》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稱呼。比方薛蟠和薛寶釵稱呼薛姨媽叫媽;賈家從賈珍賈璉到賈寶玉探春等稱呼邢王二夫人都不叫媽,叫太太,稱呼賈母老太太。賈政卻叫賈母為母親。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情況呢?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們簡單說下太太怎麼來的。
梁紹壬在《兩般秋雨盦隨筆·太太》記載:「漢哀帝尊祖母定陶恭王太后傅氏為帝太太后,後又尊為皇太太后」謂「此婦人稱太太之始。」到了明代規定中丞以上官吏之妻得稱太太。後凡官僚士大夫之妻,通稱太太。
這就明白為何邢王二夫人被子女稱太太了。因為他們都是官僚士大夫的妻子。太太即是僕人對當家人的稱呼,也是子女對母親的敬稱!賈寶玉當然可以管王夫人叫媽媽,但作為規矩森嚴的封建家族,這樣的稱呼是不被讚許的。所以賈寶玉,賈探春,賈環都尊敬的稱呼王夫人為太太(母親的尊稱)。僕人們也都稱呼王夫人為太太(主人的尊稱)。
這個稱呼不可以亂叫。薛姨媽因為丈夫無官職,屬於商人家庭,就不可以被子女稱為太太。薛蟠薛寶釵只能叫母親或者媽媽。而從子女管薛姨媽叫媽媽也能看出,薛家的家庭氛圍十分其樂融融!當然,作為客人,薛姨媽在賈家還是被尊敬地稱為姨太太的。但這和薛姨媽丈夫的身份無關,只是主人對客人的一種尊稱。私下裡賈寶玉和林黛玉等也會叫薛姨媽「姨媽」或者「姨娘」,這樣更親切!王夫人姐妹也會以子女的方式互相稱呼對方(她)姨娘之類的,這與現在的稱呼她大姨,她小姨也沒什麼區別。當然林黛玉叫王夫人「舅媽」薛寶釵叫「姨媽」也是這個道理,畢竟她是客人。叫太太不合規矩,也疏遠!
另一種情況是叫母親。賈政打賈寶玉的時候,賈母大熱天來批評賈政。賈政就不得已跪下稱:
「為兒的教訓兒子,也為的是光宗耀祖。母親這話,我做兒的如何禁得起?」「母親也不必傷感,皆是作兒的一時性起,從此以後再不打他了。」
這種情況是因為賈母的身份賈政的身份都有了躍升,賈母已經成了老太太,這樣就不可以再稱呼賈母為太太,而改口叫母親!母親作為一直以來的尊稱,人人都叫得,既正式又有禮,就是不顯親切!
最後一種就是娘了。我們看古裝劇經常會發現這樣的稱呼大行其道。但《紅樓夢》很少寫到管誰叫娘的情況。主要和身份有關。娘一般更多是普通人的稱呼。襲人娘,司棋娘等,但他們私下也大多叫媽,周瑞家的女兒就管她叫媽。可見貴族家庭稱呼哪怕奴才與普通百姓的稱呼也不同。而這似乎又牽扯了滿漢的區別,這裡不展開了。
綜上。太太的稱呼是官僚士大夫的妻子的尊稱,子女僕人都要這樣稱呼。媽媽沒有官職的家庭子女對母親的稱呼,顯得親近。母親誰都可以叫,但一般顯得疏遠,有身份的人才如此叫。而娘在《紅樓夢》中並無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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