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學的範疇中,與「優美」一詞相對的,是「崇高」,古詩詞是我國漢字之美的最高形式,卷帙浩繁的古詩詞中,氣象萬千,有婉約優美的,情境;有豪放崇高的,盪氣迴腸。從風花雪月中抬眼,看看更廣闊的世界,讀一些詩,會覺得有股浩然之氣在胸中滌蕩,你讀過最有氣勢的詩句是什麼呢?我先來三句:
1.關於宇宙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千字文》
踏著腳下這片厚重的土地,仰望群星,感受宇宙的浩瀚,不禁會思考世界的源頭。遙想混沌初開的時候,宇宙形成於一片混沌荒蕪之中,後來有了天地,有了群星,天空是青黑色的,大地一片無垠的黃土,日升日落,月亮圓了又缺缺了又圓,星辰似棋盤羅列有方,遍布在無盡的天空中。《淮南子》中將上下四方稱為「宇」,將古往今來叫做「宙」,而《易經》中,「天玄地黃」就是我們對宇宙的認識,天高地遠,宇宙莫測,還有什麼會比這種造化的無窮更有氣勢呢?
2.關於家國
嗚呼!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
——陸遊《金錯刀行》
遙想當初,秦滅楚,統一六國,縱使它能滅得了楚國,卻斬不盡楚文化,秦推行暴政,農民奮起反抗,陳涉也是打著「大楚興,陳勝王」的楚國旗號才得眾人擁護,項羽也說,「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這種雖然實力弱小,但興國的必勝決心,似長虹貫日,令人動容。而作為南宋著名愛國詞人,陸遊一生都渴望平定金亂,收復失地,可央央朝廷卻步步屈求忍讓,懦弱無能,陸遊滿心沉痛:「楚國即使只剩下三戶人家,也存著一定能夠報仇滅秦的決心。而我泱泱中華,難道就沒有一個能人,有信心將金虜趕出邊關?」其情感極而憤激,顯示出一往無前的無畏氣勢。
3.關於自我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譚嗣同《獄中題壁》
十九世紀末,有六個年輕人,組織了一場如火如荼的變法運動,譚嗣同就是其一,而這場著名的戊戌變法,僅三個月便落下帷幕,譚嗣同、劉光第、楊深秀、康廣仁等變法者陸續被捕。譚嗣同曾對他日本的友人說過:「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在牢獄中,他寫下了《獄中題壁》一詩,他視死如歸,無怨無悔,他狂悖傲然地說道,我自仰天長笑,慷慨赴死,因為去者和留者都是同樣的肝膽相照、磊落光明,猶如崑崙山一樣的雄偉氣概。直到臨刑前,他還在大喊:「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這份捨身取義的氣勢,豈不快哉!
究竟什麼是「氣勢」呢?外強中乾的,那不是氣勢,狐假虎威的,也不是氣勢。真正的氣勢,應當是浩渺蒼穹,是天地宇宙,是的無盡造化,更是人們強大心靈的無盡情懷,是「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執著,是淡看榮辱,無畏死生,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豐盈。那麼,你讀過最有氣勢的一句詩文又是什麼呢?#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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