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都市報」等肝來,新未來:一場縫合了200多針的馬拉松肝移植手術

2020-12-17 瀟湘名醫

醫院手術室是大眾眼中的陌生地帶,手術室內醫生的工作情況很少被大眾所熟知,手術室外家屬們複雜的心理狀態也很少被記錄……手術室的一道門,將裡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這道門聚集了焦急等待的目光,也承載了無數醫學工作者的追求與付出。

南方都市報推出「走進手術室」專題策劃,聚焦無影燈下的醫護人員,用文字、影像、視頻記錄白衣天使們精湛的醫學技術和手術室內外的溫情故事。這一次記錄的是發生在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移植一區的一場高難度的肝移植手術。

11月17日,對於61歲的韓永平而言無疑是徹底新生的一天。在女兒朱玲的陪同下,母女倆經歷了50多天的等待、手術和康復,如今她康復出院了。

韓永平是一名老B肝患者,數十年來基本沒有進行過抗病毒治療。於是病毒慢慢地按照既定的路線侵蝕她的肝臟、導致肝硬化、肝腹水,肝臟進入到了失代償期,渾身發黃,最為關鍵的是,等待肝移植手術前又發現了一處隱匿的肝臟腫瘤……

9月27日,她發病嚴重住進了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器官移植一區。經歷了不到1個月等待後,她等來了一個合適的捐獻肝。11月2日-3日凌晨,由朱曉峰教授、胡安斌教授、趙強副教授等8名移植醫生組成的手術團隊為她進行了肝臟移植手術。

到了14日,南都記者第三次見到她時,她的皮膚已恢復白皙,能下地行走。17日出院時,她的各項指標都達到了理想的狀態,連B肝都已徹底治癒。「我現在是一個人,帶著兩條生命,未來的日子,我會更加珍惜」,這個九死一生的老人表示道。

我國的肝移植從上世紀70年代末開始探索,由於藥物、技術的限制,經歷了一段沉寂期。到90年代,以器官移植專家、原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為代表的專家從海外歸來後,經過對先進技術的引進、吸收、發展,再加上最近10年來的技術、藥物進步,「我們的肝移植手術成功率已經達到98%-100%,患者1年的存活率超過90%。國外能夠開展的技術,我們都能開展,甚至個別技術已經實現了趕超」,朱曉峰教授告訴南都記者,就他個人,就已經完成了近兩千例的肝臟移植。

肝傷 20多年忽視B肝治療

躺在病床上輸液的韓永平女士。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10月初,南都記者第一次在中山一院器官移植科病榻邊找到61歲的韓永平和女兒朱玲時,她的狀況已經十分危急了。因為肝臟出了嚴重問題,膽紅素畸高,這個剛剛過了花甲,卻一直有練習舞蹈、鍛鍊身體的老人渾身皮膚黃染,露出的肌膚就像被橘子皮濺出的汁液漂染過。那是一種異常病態的黃色。診斷也是明確的,慢加急性肝衰竭、B肝肝硬化、大量腹水。

老人的腹部腫脹程度,比即將臨盆的產婦還有過之。因為整個腹部被大量的腹水所填充,原本的腹腔臟器如大腸、小腸則被嚴重壓縮,一部分腸道甚至被擠壓到了腹壁的薄弱處,形成了腹股溝疝,在老人的下腹部鼓出一個碩大的包塊。

「大腹便便的已經諸多不便了,再加上疝氣,簡直是寸步難行」,終末期的肝病和其併發症,不僅破壞著肝區、腹腔,甚至嚴重影響到了老人的肺功能。用於手術前進行呼吸訓練的小工具裡有三個小塑料球,韓永平最多能夠吹起其中的兩個。

一切的一切,都提示著這個老人的生命正在快速消逝,不進行根本的治療,她最後的生命是在以月計算。

導致韓永平如此嚴重肝病的,是在我國廣泛存在的病毒性B肝。一種一度在我國每10人就有1人罹患的病毒性疾病。母女倆來自遙遠的西北邊陲,對於抗病毒治療的認識十分有限。即便韓永平在1996年就確診了B肝,可20多年來一直未進行抗病毒治療和控制。50歲就辦理了退休的韓永平,平時的業餘生活就是用老年舞蹈鍛鍊,並獲得了不少大賽的獎項。可即便是體育鍛鍊,也無法從根本上逆轉病毒對肝臟的侵襲。

B肝病毒開始肆無忌憚地在按照既定路線摧殘著她的肝臟、健康。B肝、肝硬化、肝癌,最後是肝衰竭、死亡。

韓永平發現嚴重的肝硬化,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一次社區體檢並發現問題後不久,她的身體就開始每況愈下。天氣一轉涼就反覆發熱,全身浮腫。還沒等這些症狀得到控制,她的腹部開始不斷地隆起,反反覆覆。

那年冬天,女兒朱玲把她接到了深圳進行治療。可每次就是抽取大量的腹水,然後腹水迅速恢復。「一般也就是能輕鬆個兩三天,然後腹水就又回來了,根本無法出院。」病情反反覆覆,期間也想過許多的方案療法。

韓永平又堅持了兩年多,直到今年的9月7日,她出現了嚴重的高燒不退,上述症狀進一步加重,無法下地行走、生活不能自理。

「我自己都覺得時日無多了。」不甘放棄的女兒朱玲一直在努力地尋找著治療方案,西醫、中醫都找遍了。甚至每個月要至少進行兩次痛苦腹水引流,可這樣的引流無異於飲鴆止渴。根本原因沒有得到解決,放掉腹水後一周不到就又會漲起來。

直到深圳一名熟識的醫生給朱玲講解了疾病的進程,肝移植必要性,朱玲第二天就跑到了廣州。掛了中山一院器官移植科趙強副教授的號,尋求器官移植。仔細地看了韓永平各項指標和影像檢查結果,趙強確定了韓永平的肝硬化已經非常嚴重,肝臟失代償期。

「符合肝臟移植的相關指徵,也只有肝移植能夠延續她的生命,而且根據目前病情判斷,肝移植手術還必須儘快進行」,趙強在綜合了病情信息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等肝 肝區發現了惡性小腫瘤

中山一院移植科教授朱曉峰介紹患者情況。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對於肝移植,朱玲不是沒有考慮過。一則前期的積液抽取和調理有一定效果,「有點心存僥倖了」。再則就是器官移植所需要的費用,讓相依為命的母女倆難於承受。可當母女倆下定決心來接受移植後,等待合適肝臟的過程又顯得格外跌宕起伏。

正在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誰先能夠獲得器官,是靠一個名叫CORTS系統(中國人體器官分配與共享系統)來判定的,這套系統將等待者病情的輕重程度、等待時間等諸多因素量化成了分值,在本區域獲得了公民捐獻器官後,往往是根據患者的分值來決定誰能獲得器官,誰還需要繼續等待。再加上器官捐獻者的所在區域是否臨近,血型匹配,患者本身身體狀況等因素影響,註定了每一個成功器官移植的患者都需要經歷一個或長或短的移植前等待。

「中國的器官移植事業當中,公民器官捐獻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器官捐獻者及其家屬,不僅捐獻了健康器官延續終末期患者的生命,也推動了我國器官移植事業、技術的發展和飛躍進步。」朱曉峰教授告訴南都記者,截至目前,我國已經發生了3萬多例器官捐獻,獲取器官接近10萬個。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在副院長、器官移植學科帶頭人何曉順教授的帶領下,在國內首次單中心OPO(器官獲取組織)捐獻突破1000例。「這些器官捐獻者及其家屬,在逝者生命的最後時刻做出了捐獻器官的決定,為大量的終末期器官衰竭患者帶來了生機,不愧為我們時代的英雄。」

但即便是在公民捐獻日益普遍的當下,也不是每一個終末期器官衰竭的患者一來就能等到合適的器官供體,畢竟供體器官是非常稀缺的資源。

韓永平的肝臟等待時間就不算短,更何況她入院時的狀況已經極差。相關檢查結果提示她的病情已經非常嚴重,已經是很嚴重的肝衰竭。朱曉峰教授、胡安斌教授、趙強副教授都向女兒朱玲琳表達過同樣的擔憂——韓永平病情一旦惡化,隨時可能需要進入重症監護室,甚至錯失肝移植的時機。

隨後的影像結果更像是一道晴天霹靂,因為韓永平的肝區已經出現了一個兩釐米左右的腫瘤,肝門及腹腔淋巴結髮現多個高代謝灶。如果病灶是惡性的,說明已經發生轉移,則不適合接受肝臟移植。

「當時的情況很可怕,幾位專家初步評估後給出的答覆,如果腫瘤發生肝外轉移,則喪失了手術機會。」朱玲表示,在她以淚洗面的那些天裡,醫院器官移植科的治療團隊,也正在一張張地仔細比對韓永平歷年的影像檢查,最後得出了腫瘤並未轉移的結論,完全符合肝移植的指徵。

再然後就是手術費用籌措的問題了,器官移植所需的費用也是困擾母女倆的另一大障礙。移植醫護團隊熱心地通過多種渠道幫母女倆申請費用減免,並佐證了醫療信息,女兒朱玲發起了公益籌款,希望能在社會的共同幫助下完成手術。

經過了這些溝溝坎坎,母女倆開始在移植病區裡等待著供體肝的出現。對自己的病情已經瞭然於胸的韓永平一度非常糾結,讓自己活下去就不得不接受肝移植,而肝移植又意味著會有另一個生命的逝去。

「只能是隨緣吧」,這個面色蠟黃的老人在10月中旬第一次和記者見面時表示道。此時的她,喝水都會略顯艱難,飲食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腹部腫脹如斯,毫無食慾可言。

肝臟匹配 錯過10多次後等來了移植手術

韓永平女士在正式手術前進行大量輸液。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只經歷了不到20天的等待,韓永平便獲得了一個肝移植的機會。經過移植團隊提前評估,與韓永平的匹配度非常高,而且肝臟的相關指標非常好。

正式手術前,趙強和朱玲進行了詳細的術前談話,告知了相關風險,手術及麻醉方式等等。根據朱曉峰教授領銜的器官移植團隊的考慮,韓永平的腎臟功能受肝臟衰竭的牽連已經處於急性損傷的狀態,手術方式的選擇上要充分考慮腎臟血液供應,因此只能是選擇不阻斷下腔靜脈的背馱式肝移植。

同樣是在手術前,為了預防術中凝血系統崩潰引發出血不止,韓永平也開始接受了血漿輸注、升血小板等改善凝血的綜合治療。

緊密銜接的捐獻、運送移植器官的過程。 通訊員 供圖

11月3日15點,供體所在醫院開始了器官獲取,16點06分,器官獲取醫生提著裝有供體肝的冷藏餐箱走出了手術室,坐上了已經發動的救護車,風馳電掣地向向著中山一院的手術室前進。

而此時的韓永平則已經被推送到了手術室,開始等待著外科領域最為複雜的手術之一——肝臟移植。

「以肝移植為代表的器官移植手術,被譽為外科皇冠上的明珠。」朱曉峰教授表示,自上世紀90年代以黃潔夫教授為代表的老一輩外科專家將國外的先進理念和技術帶回國後,我國的器官移植事業一直在飛速地進步和發展。經過近三十年的努力,已經稱為全球第二大器官移植國家,並有望在短時間內成為世界第一大移植國,目前肝移植手術成功率98-100%,患者術後1年存活率90%,已經躋身全球先進水平行列。「而中山一院則是為數不多的擁有所有器官移植資質的醫療機構。國外能夠開展的器官移植技術,我們都能開展,甚至一些領域,比如無缺血器官移植,已經達到世界領先水平,包括哈佛大學等歐美多國移植中心主任都前來中山一院觀摩了該新技術,器官移植將實現由『冷移植』 向『熱移植』的技術迭代。」

供體肝臟在移植前進行修飾。南都記者 梁煒培 攝

朱曉峰本人,迄今已完成了一千餘例肝移植手術,在3日晚間的手術中,他將率領手術團隊,分兩個小組,分上下半場實施手術。而他和趙強副教授等三名醫生一起要做的,則是手術的前半程,將病變肝摘除,並完成供體肝的部分血管吻合。而胡安斌教授率領的三名醫生,則是手術的後半程,完成剩餘部分血管的吻合,以及與膽道的縫合對接。

這臺手術,不僅要完成肝臟移植,還需要同時修補好患者的疝氣,將其腸道復位。

引流出5000毫升腹水 手術最大的難題是嚴重的粘連

韓永平肝移植手術進行中。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無論是實施何種手術,確保手術醫生的手術視野至為關鍵。因為只有醫生看清楚了,才知道該怎麼切、怎麼接。而肝移植手術的特殊性在於,要保證供體肝的植入,手術方式仍然是切口較大的開放式手術。

患者5點被推入手術室接受術前準備和麻醉,到七點半開始打開腹腔正式手術。期間還花費了不少時間來引流大量的腹水。「從她腹部裡引流出來的腹水總量超過5000毫升,重量超過5公斤」。

引流並不複雜,朱曉峰教授的手術團隊在患者的腹部結合上次手術切口重新設計切口進腹,開始細緻的肝臟游離工作。韓永平曾經接受過脾臟摘除加斷流手術,那次手術帶來的創傷,使其腹部臟器、組織、血管發生了嚴重的粘連。再加上反覆腹水引發的感染,又加重了粘連程度。

這決定了朱曉峰教授的每一刀都需要小心謹慎地規避著血管、臟器。由於選擇的是不阻斷下腔靜脈的手術方式,下腔靜脈被肝臟包繞,這又增加了手術的難度。

隨著外科技術的不斷進步,最早期的肝移植需要10多個小時,而現在順利的肝移植手術在5-6個小時內就能完成。可由於韓永平嚴重腹腔粘連,本次手術從晚上的7點半開始,移植持續到了次日的凌晨兩點方才結束。

朱曉峰教授運用手術器械刀等工具認真細緻地將肝臟和周圍組織的邊界游離了出來,既要暴露出足夠的視野,又要確保不傷及已經和肝臟、血管嚴重纏繞在一起的周圍組織,並找到每一根進出肝臟的重要血管。

手術中要先完成病變肝的摘除,需要阻斷上、下腔靜脈、門靜脈、肝動脈和膽道之間的聯繫。因為要顧慮韓永平腎功能的問題,下腔靜脈還必須不阻斷,維持相對正常的血液流通……

朱曉峰教授緊張操作游離、切割的同時,另一組專家則在一旁小心地對供體肝臟進行修飾,每一條血管、管道都要經過仔細游離,以保證後續的血管吻合。

3個小時下來,朱曉峰教授終於成功將患者板結(嚴重硬化)的肝臟完整切除下來,並且在其第五段肝臟處,發現了一個蛋黃色的腫塊,術後需要對其進行病理分析。之前治療團隊比對過所有韓永平的影像片,這個腫塊極大可能是偏早期的肝癌,術後連同硬化的肝臟完整切除,可以達到根治腫瘤的目的。

截斷患者自身肝臟動脈後,爭分奪秒地開始供體肝臟移植。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朱教授團隊的工作並未完全結束,作為團隊核心成員,他的上半程手術還需要將供體肝植入患者體內,並將肝上、肝下腔靜脈及門靜脈進行吻合,並確保吻合口不滲血、不狹窄。

這些血管直徑大的有幾釐米,纖細的甚至只有幾毫米。漫長的手術過程不僅需要醫生有極強的解剖學知識,更需要醫生熟練掌握各種血流動力學、免疫學等知識。

3個多小時下來,朱曉峰團隊的上半場取得了完美的開局,病變肝臟游離、摘除成功,供體肝植入成功、而且還接駁了幾條關鍵性的血管。

手術下半場 縫了200多針,血管、膽道全部吻合

胡安斌教授正在縫合移植肝臟的血管。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如此龐大複雜、馬拉松似的手術,對醫生的消耗堪稱巨大。胡安斌教授作為下半場手術的主刀,開始率團隊站在了手術臺邊,主要工作就是肝動脈剩餘血管、膽道的接駁、縫合,並在確認無誤後進行縫合、關腹,把供體肝的門靜脈對應的與體內殘留的門靜脈對接上,緊接著是肝動脈、接駁好膽管……

這些毫米、釐米級的管道接駁工作極其考驗醫生的細緻程度。而手術醫生的工作,像極了早期電子遊戲超級瑪麗那樣的管道工人。要接駁,要維持管道的通暢,還要確保每條管道沒有滲漏……

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完成之後,每放開一個止血夾,都能看到血液汩汩地順利通過縫合口處。

完成了所有的血管、膽管縫合後,已經是4日凌晨1點鐘了。再一次全面評估各處縫合點的接口,供體肝和其他臟器的狀況後。手術團隊終於可以為患者關閉腹腔了。一針、一針地將原先切開的腹部縫合起來。「前後縫合超過了200針」。

所有的手術流程都結束,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兩點。

韓永平渾身插滿導管,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護理。老人第一天就甦醒過來,渾身導管,手術區域隱痛,但她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這個平素愛好舞蹈鍛鍊的老太太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恢復起來不慢,第二天下午就轉回了普通病房。

術後10天的11月14日,韓永平已經回復得非常不錯了。腹部傷口的縫合線也已陸續拆除。手術前極差的運動能力、呼吸功能,都得到了極大恢復。原本蠟黃的臉,也恢復了白皙、光澤。

呆在病區的每一天,老人都會慢慢地在整個病區踱著步子,一手扶著腹部,一邊悠悠地呢喃著,「現在我是一個人,活兩條命」「我會好好的保護你的」,不是自言自語,更像是在與另一個融入她生命裡的生命進行神交。

基於倫理的考量,她不知道供體肝原先所代表的生命的詳細情況。只知道那是一個比她女兒朱玲還年輕的姑娘。

老人的病理結果也出來了,印證了朱曉峰、胡安斌、趙強等專家們的判斷,早期肝癌,整個病變肝切除後,也就沒有太多隱患了。這類移植患者移植術後可以長期生存。

還有一個好消息,供體肝的植入,同步解決了她60多年的老B肝問題。「肝移植,是目前唯一能夠徹底治癒B肝的手段」,胡安斌教授表示道。

出院了 分配系統裡還有大量患者想重複韓永平的故事

手術團隊在為韓永平女士進行手術。南都記者 梁煒培攝

肝移植的後續治療和隨訪也是比較嚴格的,畢竟是來自異體的器官,韓永平每天需要服用一定劑量的抗排斥藥物,並且定期隨訪,以便治療團隊隨時作出治療方案的調整。

朱玲十分感謝移植醫護團隊,他們不僅提供專業醫療保障,而且在生活上給予了很多關心和幫助,她一口氣定了五六面錦旗,送給每一個參與手術的醫生、參與護理的護士。這讓朱曉峰教授有點不高興:「能做一面錦旗就好了,這是集體的成就,浪費那麼多錢,你們並不寬裕……」

韓永平是中山一院每年近200例肝移植中的一個縮影。每一例康復出院患者的背後,凝集的是移植團隊幾代人的技術傳承和為病患解決實際問題的文化積澱。器官移植團隊的手術還在繼續。畢竟,在醫院的分配、共享系統裡,還有上百個終末期肝病患者,在等待著手術機會。在等待這合適的公民捐獻供體器官。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等來了肝,就等來了未來。

統籌:尹來 遊曼妮 王道斌

採寫:南都記者 王道斌 實習生蕭嘉佳

通訊員: 彭福祥 潘曼琪 何旭鵬

攝影:南都記者 梁煒培

視頻:南都記者 吳澤嘉 張嘉培 實習生黃杰俊

報導連結:https://m.mp.oeeee.com/a/BAAFRD000020201129385231.html?&layer=2&share=chat&isndappinstalled=0

日期:2020-12-03

【來源:中山大學附屬第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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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寶查出重病父親割肝救子不同於其他的寶寶,果果似乎天生愛靜,平時就很少哭鬧,讓家長省了不少心。在果果42天時,被查出患有先天性血管內皮瘤,後果便是肝功能迅速衰竭,時刻面臨著死亡的風險。作為長三角兒童重症醫學聯盟成員,揚大附屬醫院新生兒科迅速為果果聯繫了上海仁濟醫院,並在其6個月大時,在上海仁濟醫院成功實施了肝移植手術,果果的爸爸割肝救子,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是目前我國肝移植患者中,年齡最小的孩子。術後一個月,「急性間質性肺炎相關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找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