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浪財經
近日,一位家長拍攝的孩子因為樂高活動中心關門無法繼續上課而哭泣的視頻在網絡廣為流傳,同樣在網絡廣為流傳的一張小男孩在閉門的樂高活動中心門口張望的照片同樣讓很多人看了心碎,不論樂高是否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但這一切的發生與樂高似乎很難撇清關係。
12月24日,受樂高門店關停的家長代表們聯合向媒體發布了一則聲明,指責樂高教育「六宗罪」。此前,藍鯨財經獨家首發報導了上海多家樂高活動中心關店的消息,隨後此事引發政府監管方、媒體和社會大眾的關注,然而直至現在,事件尚未有很好的解決方案。
與此同時,隨著關店導致大量喜愛樂高產品的孩童無法上課引發眾多家長憤怒,並向藍鯨財經發來聲明,對樂高提出六大質疑,認為家長和孩子的遭遇,樂高要承擔責任。對此,樂高方面向藍鯨財經表示,無法予以回應。
事實上,國外並沒有「樂高教育校外活動中心」(簡稱「樂高活動中心」)這種模式,在中國屬於首創,在經過上百家樂高活動中心試水推廣後,樂高活動中心這一模式日漸成熟,並可預見未來會有巨大商業價值,而就在樂高教育「踢開」昔日立下汗馬功勞的授權商準備「摘桃」之時,一群無辜的孩子卻被「殃及」了。
緣起:
樂高中心風靡,加盟商被「踢開」
在了解家長質疑前,我們簡單梳理一下樂高閉店事件來龍去脈。在國外,基本上提到樂高教育,都是以教室的形式,而不是國內這類基本上300平方米以上的樂高活動中心的模式。數年前,樂高決定在中國開設樂高活動中心這一模式,並由西覓亞代理,自建或授權一批公司開設樂高活動中心,在多方的共同努力下,逐漸形成了今天中國樂高活動中心的模式,可以說,今天樂高活動中心模式的形成樂高以及加盟商都有功勞。
然而,今年年初,樂高以侵犯智慧財產權等理由,與「樂高教育校外活動中心」(簡稱「樂高活動中心」)特許授權方西覓亞終止合作。然而直到今年8月,樂高才出具了一份時長11個月的過渡方案,分為兩階段,第一階段西覓亞旗下自營及授權門店使用「樂高教育」品牌及課程到今年年底,第二階段,到2020年7月31日被授權方停止使用樂高教育教材。樂高方面認為,這個時間足夠被授權的第三方樂高活動中心有充足的時間通知家長,並繼續為已購買課程的家長提供課時。據悉,受影響門店超過130家。
看似合理的過渡安排,卻在今年8月樂高方面向130多家活動中心宣布停止續約以及過渡方案時候帶來不滿,很多中心拒絕在過渡協議上簽名。
部分中心委託北京盈科律師事務所發出的律師函一針見血指出了樂高過渡方案的問題,一方面,過渡期方案沒有考慮到現有加盟商最終出路。從過渡方案來看,無論現有加盟商協議是否到期,都最終將加盟商逼入死胡同。另一方面,樂高要求加盟商發布公告,將會對樂高品牌產生負面評價。不僅直接會帶來會員的退費潮,還會造成物業要求加盟商承擔違約責任。一旦波及消費者,甚至會引起媒體關注,演變成社會輿情事件,品牌信用危機。
樂高方面並未理會,據一家樂高活動中心負責人透露,9月24日樂高律師於承偉以郵件方式告知全國未籤署過渡協議的中心負責人,提出的「過渡協議」是唯一方案,不可更改,不可協商。未籤署者視為未授權中心,將採取必要措施進行制裁,並不再給予提前通知。各中心負責人分別向樂高授權律師表示,希望與樂高方進行協商,但均未得到回覆。
隨後的發生的事情如盈科律師事務所律師函所言一樣,大量樂高活動中心出現退費潮,這就出現了上海多家樂高活動中心以運營難以繼續為由暫時關店,從而帶來大量孩童無法繼續上課、家長退費困難事件。
對此,樂高方面向藍鯨財經發來聲明稱:「在提供過渡方案時,樂高教育已告知所有西覓亞公司直接運營或者轉授權第三方運營的樂高活動中心,須按照《國務院辦公廳關於規範校外培訓機構發展的意見》中關於「規範收費管理」的要求,不得一次性收取時間跨度超過3個月的費用。樂高活動中心負責人確認並同意籤署過渡方案,然而我們獲知此次關停的三家門店於今年雙十一期間售賣促銷課程,部分課程的課時時長超過一年。該行為明確違反了其過渡方案以及相關法規。」
緣滅:
樂高「摘桃」,殃及孩童
CIC灼識諮詢諮詢總監馮彥嬌表示,樂高教育取消西覓亞授權是可以理解的。經過多年的發展,樂高教育發展了多家代理機構,對西覓亞的依賴性已經不強;其次,樂高教育並不能享受西覓亞旗下加盟機構的業務收入。但是這些樂高活動中心似乎並沒有看到有什麼特別大的過錯,甚至還做出了很大貢獻。
據此次門店關停的樂高活動中心負責人方傑稱:「旗下樂高活動中心(瑞虹店)開業時,樂高教育高層出席了剪彩儀式,並將該門店的風格借(chao)鑑(xi)至全國所有的樂高活動中心中。在SI體系、品牌圖庫建設等方面,我們與樂高都有合作。」
然而,既然這些樂高活動中心對樂高教育在中國的推廣做出了貢獻,為何一定要突然接解除合作呢,樂高為何不能繼續與這些樂高活動中心合作呢?
據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在法律層面,樂高完全沒問題,無非就是品牌受一點影響,樂高早就預料到這點,等風頭過了,樂高就會開店,對外可以宣稱是直營店,此前的經驗以及市場調研讓樂高看得很清楚,中國市場很大,不怕沒顧客,至於代理商,既然已經幫樂高教育把模式摸索出來以及品牌打響,也就再無利用價值,那就自己來做了。」
不過,樂高給藍鯨財經的解釋是:「致力於在培養未來的建設者方面發揮積極作用,幫助孩子們培養擁抱未來所必須的技能和自信。」
當然,不管各方目的如何,最受傷的要數家長和孩子,在家長們看來,樂高在這方面的處理顯然有失妥當。這也就引發家長代表向藍鯨財經對樂高提出了六點質疑:
一、沒有樂高官網,就沒有加盟商大肆違規招收學生的事情。一位家長表示:「讓我來說說我們的購買經歷,我們的家長在2019年10月11日之前的某天根據樂高的官方網站、官方公眾號、官方公布的客服電話或者樂高京東自營旗艦店的指引,來到上面各個途徑給的官方認可的樂高活動中心所在地體驗或者諮詢課程內容,其中就包括此次三家目前閉店的門店(海外灘店、瑞虹店、金橋店),在我們查詢樂高這些官方認定的平臺時,上面隻字未提任何授權截止日期、和西覓亞之間的智慧財產權之爭、授權可能到期正在商務談判的風險提示。在此情況下,我們出於對樂高這些官方平臺內容的信任,在門店買了可以上兩年三年甚至四年的課時包,在我們的合同、我們的刷卡單、我們的收據上滿眼都是『樂高活動中心』的字眼。然而,幾個月後的一天,也就是2019年10月11日,我們驚奇的看到了樂高在上述官方上發表的一紙聲明,明確表示西覓亞的校外業務授權沒有了,之前它樂高各個官方平臺公布的門店,在一個半月之後,也就是2019年12月31日之後不再是樂高正版授權的門店了、在八個半月之後,也就是2020年7月31之後不再有正版的樂高課程授權了,而我們消費者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還有西覓亞這個一級代理的存在。
二、樂高在中國的法律架構完全是在故意規避風險,樂高玩具2014年就成立了,但是在16年通過海外公司授權西覓亞在中國開展業務,有避稅嫌疑,而且西覓亞並沒有教育資質,樂高並不盡合理審查義務。
三、樂高去過第三方門店,他們明知是這些門店是二級授權但沒有披露給消費者,也明知方傑的課包售賣形式,在取消授權的時候根本不做考慮。
四、發布官網披露不通知下屬授權商,這並不是合理過渡,而是撇清自身責任並且為進一步新業態撈金作準備。
五、全國二級授權商在樂高發布公告後有出律師函以及警示過會產生消費者侵權問題,你樂高是明知仍一意孤行,有違民法的誠實信用原則。
六、樂高出給授權商的切結書(承諾書),明顯是用商業利益進行脅迫,其實授權商籤了也可以主張無效的。但是這種態度進一步顯示了他們是惡意的。
一位家長哭訴道:「我們明明是按照你樂高指引去了你認可的門店買了一年、兩年、三年、四年的課程,而你的官方平臺隻字未提門店的授權截止日期,現在突然只給我們八個半月完成,難道要讓我們的孩子離開全日制學校、離開九年義務制教育體系,全託在你即將收走授權的樂高活動中心嗎?抑或是明明買的是正版樂高課程,卻要在八個半月後不得不讓我們得孩子接受他們並不喜歡的其他非樂高課程?這絕不是我們這些爸爸媽媽當初掏出真金白銀的初衷。」
對於家長代表提出的六大質疑,樂高方面表示一切以樂高發布的公告為準,暫無更多回復。根據樂高提供的聲明稱:「作為一所負責任的企業,我們已與有關部門合作,探尋解決方案。然而,此次事件無法僅憑樂高教育一己之力解決。我們十分感謝有關部門對樂高教育品牌給予的支持,並督促方傑先生(此次關停的樂高活動中心負責人)和西覓亞公司履行其應盡的責任。我們十分需要西覓亞公司和方傑先生承擔相應責任,並且願意與其共同採取行動,解決問題。」
來源:藍鯨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