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譚市經濟崩潰的前夕,居高不下的失業率使得社會秩序處在危險邊緣,亞瑟所扮演的小丑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工作著,他微笑高舉的廣告牌和身上彩色的工作服與周圍人們嚴肅的表情顯得格格不入,小丑這一角色代表的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一群人,他的身體患有殘疾,代表那些一出生就生活在窮人家庭裡的人,而他患有的精神疾病則代表他們的價值觀。
對於處在社會底層的人而言,他們最大的追求是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其它的事情,諸如政治、經濟並沒有和他們有太大關係,正是這樣的思想讓他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是在一個分工明確的發達社會裡,專注於自身所處階層裡的事項,能夠將自身的競爭力發揮出最大作用,而稀缺的資源也很難讓他們能像中產一樣,有往上發展的動力。可社會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著,所以生活在底層的人們處在經濟增長停滯的社會中時,生存環境將承受更多的考驗。當小丑追著搶奪他廣告牌的小混混來到小巷時,他們將他打倒在地,並說了一句他實在是太弱了,正好說明了他們的這種想法已經脫離了現實,而脫離現實的人註定是痛苦且矛盾的。
一個過度競爭的社會裡,善意總是會被認為不懷好意。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亞瑟因與一個黑人婦女的女兒進行互動,遭到了對方的指責,這種指責是基於亞瑟的地位,如果亞瑟的身份是律師或者擁有較高收入的,對方大多不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在生存環境的壓迫下,人與人之間的競爭加劇,他們高度警惕,基於經驗,人們會在這樣的環境中對一切不合時宜的友好產生一種敵意。而對方的這種反感加深了亞瑟心中的矛盾,此刻他控制不住哈哈大笑,這不單是他的精神疾病突然發作,還是他對自身命運的悲哀的一種表現,並在對方的責備下不得不承認自己患有精神病來換取原諒,在他心中這種對社會的不滿和幻想通過當一個喜劇演員來獲得社會承認的想法,最終會在某一刻因外部的壓力下失去平衡,如果不是在沉默中爆發,那只能是在沉默中變態了,在那之前,他只能通過要求醫生增加藥物計量來維持。
誰能放下過去,誰就能迎來未來
因工作失誤和被同事打小報告後,他失去了工作,成了一個生活失敗且沒有收入來源的人,但這樣下社會對他的約束反而減弱不少,不過這種打擊也進一步加深了他心中的矛盾,為他的爆發做好了鋪墊。在地鐵車廂裡,三個華爾街交易員正在調戲一個姑娘,雖然姑娘給了亞瑟一個求助的眼神,但此刻亞瑟並沒有做好與社會不公抗爭的打算,不想惹事的他卻被自己無法控制的大笑所打破,在混亂的打鬥中,處於劣勢的亞瑟開槍打死了交易員,他認為這些人的死是罪有應得,道德上他並沒有負罪感,如果從法律的角度上看亞瑟的自衛已經超出其應有的限度,已經是在犯罪了,但在亞瑟看來,他們才是社會秩序的破壞者,既然平衡已經被破壞,他只是被迫選擇了跟從。而亞瑟最終選擇了殺人這一最糟糕的選項,很大緣故上是在他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支配他的是獸性,叢林法則信奉的是弱肉強食,而他的槍自然成為贏得生存空間的武器,他的痛苦使他毫不猶豫的開了槍。現在的亞瑟已經不再是原來只能在底層扭曲掙扎生活的小丑了。
當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距離他徹底擺脫過去還差一步,他一直深信自己是本市首富韋恩的私生子,與她母親不同,這種想法並非完全出於金錢,他認為這是他悲慘命運的原因,也是自己努力融入社會的理由,他的父親是個有名望的人,所以他也不應該只是一個被社會瞧不起的人。而他也並沒有收集這一方面的證據,而是直接去找了韋恩,最後他在哥譚市的檔案館裡找到了全部真相,她的母親患有精神疾病,並收養了他,他的殘疾與精神病是因為母親的前男友虐待所致。在他悲慘命運的生涯裡,親生母親、生父、養母和她的前男友同那些冷眼旁觀的人,都在這當中起到了不同作用,在養母病床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曾以為我的人生是部悲劇,我現在才意識到他是一部喜劇,這句話筆者認為可以分兩層來理解,電影中有一段富人們在劇場看卓別林的電影,裡面生活在底層落魄小人物的表演引來陣陣笑聲,他悲慘的命運就像這部電影,是社會對他開的一個玩笑。而他接下的選擇要按他自己的意願來生活,作為他追求路上阻礙的養母,當然沒有理由繼續活下去了。
時勢能造英雄,但也容易毀掉普通人
他打算在脫口秀直播節目中自殺,來表達對這個病態社會的嘲諷,以此讓人們看清事實,要是能按這樣安排的發展,那麼他的死至少是有價值的,然而小丑最後卻不堪忍受主持人的侮辱而開槍擊殺了他,導演通過這一幕讓我們看到了亞瑟之所以能成為小丑,在他內心的世界觀裡,弱者的悲慘是強者欺壓的結果,而暴力本身並沒有對錯,他討厭的不是暴力,而是當他面對同樣的欺壓時不能用它來保護自己,現在他終於可以以暴制暴了,在哥譚市暴動人民的擁護下,作為暴力象徵的他已經是他們的精神領袖了,然而暴動並不是革命,它最終的目的是消滅一切反對它的人,不論支持它的人還是反抗它的人,在殘酷的鬥爭中,最後的結果也都不會是盡如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