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路易·大衛自畫像
在監獄中,大衛求來了顏料和畫筆,為自己畫下了自畫像。在他的臉上,那個導致他口齒不清的傷口仍然清晰可見。
《馬拉之死》
革命一觸即發,除了激昂的宣言,他們還需要一個人為革命創作搭配的畫作。這時,法國民眾選擇了雅克·路易·大衛(Jacuqes Louis David,1748 - 1825)。而他,就是《馬拉之死》的創作者。
在他年僅 7 歲時,父親在一場槍戰中去世。一手把他帶大的叔叔希望他成為律師,於是送他去了表親家,這位表親恰好是全法國最成功的畫家,弗朗斯瓦·布歇(Francois Boucher)。雖然師從這位法國著名的大畫家,雅克大衛的畫作與下面老師田園華麗的風格,卻相去甚遠。
他曾經因為一場劍術對決,在嘴角劃下長長的疤痕。人們總會注意到這一點,這也讓他說話總是口吃。在那個重視社交的 18 世紀,口吃的大衛經常被嘲笑。可能正因為這一點,他的繪畫風格更深沉,也更陰冷。
大衛是法國新古典主義的重要畫家,同時,他還以畫作投身於政治活動。他本身是激進的雅各賓派成員,還跟馬拉是朋友,同樣立場強硬,支持處死路易十六。
馬拉(Marat,1743-1793)是激進派的核心領導人之一。雅各賓派當政以後,他因為卓越的號召能力成為該派主席,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殘忍嗜血的活動家,往往不經審判便將政敵送上斷頭臺。
他患有嚴重的皮膚病,每天只有泡在灑過藥水的浴缸中才能緩解痛苦。於是,浴室就成了他最經常呆著的辦公場所。
她說有關於敵對黨派的重要情報,要向馬拉當面報告。於是走進浴室的科黛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報姓名,浴缸裡的馬拉一邊用筆記錄一邊冷笑說:「好極了!用不了幾天,他們就在巴黎的斷頭臺上了。」話音剛落,科黛就從她的披巾下掏出那把刀,刺穿了他的肺、頸動脈。馬拉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幢房屋。
科黛沒有逃跑,於是當場被捕。1793年7月17日,她被送上斷頭臺。
完美的騙局
《馬拉之死》
大衛變成了恐怖政權的幫兇,但他不認為自己背叛了藝術。最終,他因為這樣的行徑,而被民眾所唾棄當革命的暴君被趕下臺時,他也被關進了監獄。
在監獄中,大衛求來了顏料和畫筆,為自己畫下了文章開頭的那副自畫像。在他的臉上,那個導致他口齒不清的傷口仍然清晰可見。
在拿破崙當政之後,大衛被釋放出獄,開始成為拿破崙的御用畫師。並創作出了多幅舉世聞名的作品,據說也大幅美化了拿破崙原本的形象。在拿破崙革命失敗後,法國皇室又回到了統治階層,大衛終於被法國人所冷落,最後被流放到了比利時布魯塞爾。
藝術應該回歸純潔與神聖
藝術從最開始就是為表現神而出現在神殿裡的,因此以讚頌神明、維護道德為己任的藝術家們所處的基點一直都很高。在美術史上也能看到,早期著名的藝術家總是與教宗、主教、帝王、貴族們打交道,可見藝術家們的社會地位與視野也都是不低的。早期藝術表達的題材基本全是宗教題材,其後有關於世俗王權題材的,也是建立在「君權神授」理論基礎之上的,歸根結底還是與神有關。
在普通民眾中,優秀的藝術家也備受尊崇。拿繪畫來說,早在中世紀的歐洲,人們就一直覺得繪畫是不可思議的行業:畫家能把一張白紙或一塊木板變成映入自然景觀或真人樣貌的鏡子。尤其當畫得很像時,當時的人會認為畫家的技法其實是神賜予的法術。所以技藝高超的畫家會被認為是得到神關照的人,歷來受到人們的尊敬和信任,並且創作自由度相對較高。
也就是說,藝術家們有著自己的驕傲,在美術理論定型的框架內不會輕易受政治、權力因素的影響而在藝術上讓步。舉個雕塑家的例子:拿破崙(Napoléon Ier)掌權後,找雕塑家卡諾瓦(Antonio Canova)為他塑像,卡諾瓦按照希臘化時期雕塑風格把雕像塑成裸體形像的。拿破崙不希望人們看到他的雕像一絲不掛的樣子,於是建議雕塑家給雕像雕刻出衣服,但卡諾瓦不高興地回答道:「同詩人一樣,我們有自己的語言。如果一位詩人把社會下層民眾所慣用的語句和方言引入到一部悲劇中,他將會理所當然地受到人們的譴責。同樣,我們雕塑家不可能讓我們的雕像穿上現代的服裝而不遭到相同的譴
責。」最終,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拿破崙也只能被迫接受他的雕像是裸體的現實。
Napoleon as Mars the Peacemaker (1806) 拿破崙
大衛一直為人所詬病的地方就在於他在大革命時期公開宣揚藝術為革命政治服務,而這是大多數藝術家都不欣賞的事情。藝術史家們評述大衛的時候,經常提到一些藝術之外的內容——就是他有很強的政治敏感性與時機意識。大衛在路易十六(Louis XVI)還有實權的時候通過接受其官方委託發展起來,還被選入王家繪畫與雕塑學院。而當政治風頭轉向革命者一端時,大衛又在合適的時機倒向了革命那邊,獲得了一定的政治地位。在巴黎公社,他成了羅伯斯庇爾(Maximilien de Robespierre)的摯友,也是其雅各賓派(Jacobins)成員之一,當選為國民議會的議員。由於政治需要,大衛投票贊成處死路易十六,並且關閉了王家繪畫與雕塑學院。在巴黎公社的「恐怖統治」時期(Terreur,1793年-1794年,),大衛擔任恐怖統治機構「公共安全委員會」(Comité de salut public)的委員之一,負責宣傳暴力革命。
最終,他因為這樣的行徑,而被民眾所唾棄當革命的暴君被趕下臺時,他也被關進了監獄。
庚 子 春 月
圖文源於網絡 版權歸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