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攝影師一行人過路山西省萬榮縣,我們穿過孤峰山下一個村子,在巷道裡遇到了一位老爺爺,推著自行車帶著1大包的的書籍,女Z老師觀察細心,上前和老人家搭上了話,老爺爺告訴我們說他的姓比較特殊,是之乎者也一焉哉之焉加個耳朵偏旁的鄢字,今年84歲了,最近村子裡不讓亂跑,老伴在家裡閒著無事想看看資治通鑑,他特意從山溝裡上來回家拿書的,天氣很冷歡迎你們去我家喝點熱水。
寥寥數語,我們便聽出了2位老人家一定都是個有學問的人,不容分說便和鄢爺爺一起相隨去了他的家。
邊走邊說,果然不出所料,我們了解到鄢爺爺是位退休的大學教師,他的老伴也是一位教師,老人家說剛才那個家也是他的新院子,山溝裡的這個院子是他的老宅,這裡是祖上留下的窯洞院落,冬暖夏涼,宜人居住,特別適合老人養老,山溝溝裡現在就是他一戶人家,他和老伴也算是在這裡過著隱居的田園生活。
老爺爺的新院子距離山溝裡的老宅大約2裡路的距離,一路上我們繼續著聊天的話題,老人告訴我們說它和老伴有3個兒子1個女兒,大兒子住在村子裡在本地工作,其他兩個兒子和女兒都在外工作,他原來在陝西省的西工大教學,專業是計算機自動控制系統,退休後就想和一大家人團聚,地點選在老家最合適不過,這裡是自己的根,是生養自己的地方,也是孩子們永遠的家。
我們來到老人的家裡見到了80歲的老奶奶,她和藹可親,看到我們立即問吃問喝,給我們倒上了剛剛泡好的紅茶水,囑咐我們多喝點能暖身子。鄢爺爺繼續著和我們聊天的話題,他介紹說老伴的家庭是個書香門第,父母原來都是當地中學的教師,一個活了99歲,一個活了93歲,老伴繼承了父母的衣缽也是個教師。
爺爺說他小時候家裡很窮,可是他學習成績很好,考上了當地的重點高中康傑中學,母親在家裡靠紡線織布供養他上學,學校也有助學金,後來考上了太原理工大學,在學校還是享受助學金,畢業後分在了西安工業大學。可以說自己的一輩子就是國家照顧培養的,沒有國家的資助就沒有他的現在,退休在家還是享的國家的福。
說了一會話,話題自然跑到了奶奶喜歡看的資治通鑑上面,鄢爺爺把書遞給了老伴,奶奶取出花鏡,看了看書籍,告訴我我們說,這是文言文,讀起來要領會著讀,快過年了最近為了防控疫情,村子裡通知不讓閒逛扎堆,年紀大了不能給社會添亂,就在家裡看看書打發時間,也當是個學習的機會。
兩位老人家的窯洞院落是老人手裡所傳,鄢爺爺說當年就是一孔窯洞,他回到家裡考慮到孩子們都回來住不下,便又打了2孔窯洞,今年花了20多萬元重新把窯洞進行了裝潢,全部用青磚進行了加固,現在窯洞是土窯不土很現代,明窗淨几,裡邊不用空調也暖和。
說話的時候老奶奶坐在了一個電動按摩椅子上,他高興地告訴我們這是兒子給他們買下的,花了近2萬元,現在大兒子經常回來,其他兩個兒子遠一年回家也就是一兩次,雖說孩子們都不在家,可是都很孝順,時常電話問候,老人都是活孩子,只要他們過得好,自己也就高興。
兩位老人家介紹說現在他們住在山溝裡的生活還是很悠然,新裝潢的院子讓人心情舒暢,平時沒事就去大兒子的地裡幹點力所能及的小活,家裡水電都很方便,就靠鄢爺爺一個人的退休金也花不完,還要攢下錢留給孩子們。山溝裡就剩他們一戶人家,村子裡的新院子他們不喜歡住,總覺得沒有這窯洞院子住著舒服,這裡很清靜,做了一輩子學問,就是喜歡讀書,這裡是最好的選擇,也算是過著耕讀生活。
男Z老師是個有心人,他看到老奶奶的老式縫紉機便去拍照,又詢問院子中間的一棵葡萄樹,老人說這棵葡萄樹和他的年紀一樣大,是當年父母種下的老品種,儘管現在不如新品種口感好,他卻捨不得挖掉,一直保留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很不容易啊,這就是個念想。
說到樹木,老爺爺說他和老伴住在這裡還有個原因就是這裡風水好,環境好,小院周圍都是樹木,特別是有2棵老樹很有講究。
一棵是小院前的100多年的皂莢樹,另一棵是院子後邊的老杏樹,爺爺說當地人有個講究,皂莢樹和杏樹的諧音是「造家和幸福」,特別自然生長的樹木,也算是上天可以的施捨,聽父母說過這兩棵老樹比他的年齡還大,是自己家的風水樹,對後輩人都好,當然了自己是個文化人,對封建迷信不相信,看著大樹就是對老人的思念而已。
退休都30年了,不住村中新房一直守在老院子不離開,村民有人很不理解,特別是前些年有風水先生講出了兩棵老樹的說法,這下村民們認定我們就是為了守著好風水。
院子前邊溝邊的老皂莢樹每年會結出很多的皂莢,抬頭望去就像長長的大豆角一樣,冬季更加明顯,黑黑的豆角掛滿枝頭可以用碩果纍纍來形容。老爺爺說皂莢是個寶,古代人用它做肥皂能洗衣服洗頭髮,是個天然的清洗劑,對人體沒有刺激,他每年都要在樹下撿拾落下的皂莢存放在家裡使用,說到這皂莢樹還有故事。老伴患有類風溼的病,手關節已經有點變形,洗衣服最怕化學品刺激,20多年前就改用皂莢,沒成想用了大半年,她的手關節竟然不疼了,所以現在她洗衣服洗頭髮都是用的皂莢粉。
閒聊的時候大家都是到了這個老皂莢樹的功效,村民們經常也會有人前來求皂莢,兩位老人家也是有求必應,曾經有人出價1萬元錢想買走老皂莢樹,他們自然是不會賣的,後來古城的一個人把價錢出到了2萬元,鄢爺爺給兒子說了此事,大兒子說道:「您有什麼權利賣樹?」
老人家說兒子的話很直白,他知道兒子的意思,一家人對2棵老樹都有極深的感情,這個不是錢的事情,不要說2萬元,就是20萬都不會賣它的。
男Z老師似乎對皂莢很感興趣,鄢爺爺不容分說回家拿來一個袋子就給他裝了起來。爺爺說家裡撿拾了很多的皂莢,他已經收集了滿滿2大袋子足足有100多斤,家裡多著呢,樹上的皂莢還沒有落完,他還能繼續撿拾,這些可都是寶貝啊,存放在家裡老伴一年也用不完,皂莢磨成粉,城裡人很稀罕,磨粉後分裝小袋子都是留給兒子帶到城市作為禮品送給朋友們的。
離開的時候老奶奶又送給我們一袋子她家地裡產的大酥梨,我們推辭不掉,老奶奶一直追到了大門外,Z老師便伸手接住了。
鄢爺爺最後說他前半生就是靠國家培養成才的,半輩子教書育人就是回報國家,現在很多學生包括自己的2個兒子都在國家的重要科研崗位上,他很自豪覺得對得起國家,晚年住在老家的山溝裡心裡坦然,過著自由自在的養老生活就是一種享受。祝兩位老人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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