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代詞壇,秦觀和柳永都是以寫情詞而聞名的。可是,與柳永的「世俗化」相比,秦觀的「情詞」中注入了太多的身世之感,因而意境總顯得沉重傷感。秦觀作為「蘇門四學士」之一,深受蘇軾讚賞,才情不凡,然而卻命運坎坷,敏感悲觀,不到50歲就去世了。
縱觀秦觀的一生,他的生命就像他的詩詞一樣很少有亮麗的色彩出現,總是蒙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和傷感。可是,今天筆者要和大家分享的這首宋詞《行香子》,卻是秦觀難得一見的歡快詞作,驚豔千古,寫出了最美的鄉村景色,令人心醉。這樣的田園多麼讓人嚮往啊!全詞如下:
行香子·樹繞村莊
樹繞村莊,水滿陂塘。倚東風、豪興徜徉。小園幾許,收盡春光。有桃花紅,李花白,菜花黃。
遠遠圍牆,隱隱茅堂。颺青旗、流水橋旁。偶然乘興、步過東岡。正鶯兒啼,燕兒舞,蝶兒忙。
寫這首詞時,秦觀還未出仕,還是一個充滿夢想的青年,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嚮往。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春色撩人,詞人被美麗的春光所吸引,忍不住走出家門,乘興出城,遊覽了一座村莊。所到之處,一派美麗質樸的田園風光,詞人深受感染,因此創作了這首詞。
整首詞色彩鮮明,形象生動,歡快活潑,一反詞人其它詞作中常有的哀怨情調,足以稱得上是一首描寫田園風光的千古佳作。它採用白描的手法,語言淺顯親切,用極為輕鬆愉快的筆調為讀者勾勒出了一幅春光明媚、萬物勃發的田園風景圖。
詞作上闋,詞人就像一位導遊一樣,帶著我們繞山穿水,來到一座美麗的山村遊覽。開篇的「繞」與「滿」,足見春色濃鬱。一句「倚東風,豪興徜徉」,仿佛讓人看到詞人興致勃勃,趁風而來,步履輕快的樣子。雖然這只是幾處小園,卻春色四溢,可以將春光盡收眼底。
那美麗的春色何在呢?你看,桃花正紅,李花雪白,菜花金黃。詞人最後以點帶面,抓住春天特有的幾種花朵,採用白描手法,讓讀者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春天的氣息,生機盎然,絢麗多彩,芳香四溢。這是靜態風景。
春天,除了有斑斕的色彩,更有蓬勃的生機。在詞作上片,詞人從靜態角度描寫了鄉村田園的撩人春色;下片則從動態角度來描寫田園的春意盎然。「遠遠圍牆,隱隱茅堂。颺青旗、流水橋旁」,詞人由近處走向遠處,看到了一排排的圍牆、隱隱約約的幾處茅舍。遠處,小橋流水旁,一面青色的酒旗正迎風飄揚。
圍牆、茅堂、小橋、流水、青旗,寥寥數語,鄉村田園風光便躍然紙上。詞人或許走累了,喝了點酒。而後興致卻愈發濃了,乘著遊興,走過了東面的山岡。誰料想,那裡竟然別是一片春光:只見鶯兒鳴啼,燕兒飛舞,蝶兒匆忙,一派大好春色。
整首詞輕鬆愉快,色彩鮮明,如果不告訴詞作者,可能很多讀者都難以想像,這會是秦觀的一首詞作。誠然,秦觀在宋代詞壇是個「千古傷心之人」,可彼時的秦觀恰青春年少,未經塵世滄桑的磨礪,內心一片純真天然,寫出這樣明快的詩作也就不足為奇了。
(註:文中圖片皆來自網絡,如有侵權,請聯繫本作者刪除。在此,感謝圖片的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