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在研討會上
3月27日,賈平凹長篇小說《極花》研討會在西北師範大學舉行。活動由甘肅當代文學研究會、西北師範大學傳媒學院主辦。賈平凹、陳曉明、韓春燕以及我省的知名作家、學者參加了研討會。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朱建軍出席了研討會。
《極花》是賈平凹最新一部長篇小說,最先全文刊登在《人民文學》2016年第1期。小說共約16萬字,是賈平凹長篇裡比較短的。小說描述了一個女人被拐到外地,在當地是如何生活的,後來被解救出來,時間不長,她又跑回被拐到的那個地方了。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這部書其實是賈平凹的意外之作,因為這是他在創作另外一部作品期間所創作出來的。
在談及這篇小說時,賈平凹說,小說《極花》的創作靈感來源於十年前,發生在一個老鄉身上的真實故事。這位老鄉的女兒在十幾歲時遭人拐賣,他們苦苦尋找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把女兒解救出來;可當時姑娘已經生了一個孩子,孩子卻留在了被拐賣的地方。回到家後,由於媒體宣傳公安解救成功的新聞,人人都知道老鄉的女兒遭人拐賣,姑娘不再出門、不再說話,整日呆坐著一動不動。再加上思念孩子,半年以後,老鄉的女兒竟然背著父母跑回了被拐賣地。賈平凹說,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十年了,「我一直沒給任何人說過,但這件事像刀子一樣刻在我心裡。」至於為什麼十年後才寫《極花》,則是源於賈平凹對農村的關注「我本人就出生在農村,所以特別關注農村的現狀,我看到農村的好多地方幾乎就沒什麼人,有的地方雖然有人,但只有男人沒有女人,女人們都為了追求生活的更好而選擇前往城市,一旦村子沒有女人,那這個村子也就離消亡不遠了。這本書,我就想寫一個目前農村發展的現狀和問題,在這本書裡我把拐賣和解救的內容儘可能地進行了壓縮,就是想按故事人物自身的想法寫。」
在談及是否對這部作品滿意時,賈平凹說道「至於寫的怎麼樣嘛,我自己也不滿意,寫的每個作品就像咱的孩子一樣,每一次懷孕的時候報的希望大得很,一生下來那幾天也還高興,長著吧,你就開始生氣了,他的毛病都來了,他或者不出息,你就希望再生一個。但不管寫的怎麼樣,水平怎麼樣,對於這本書,自己的感情確實是真摯的,當你看到一些事情,你不去寫就總感覺過意不去。其實,對於每一本書來說,書和人是一樣的,人有命運,書也有命運,有些書吧,出來就沒人理你,有些書吧,出來以後被罵得一塌糊塗,有些書則備受關注,我也希望《極花》這本書的命運能好一點。」
在四十年的寫作生涯中,有讚譽也有批評,如今,對於這些賈平凹能保持一顆平常心。「評論對寫作者有極大的影響,不管你說壞說好,我的一生批評很多,在年輕的時候,有時受批評自己就受不了了。其實,人就像樹一樣,在他剛發芽的時候你把芽掐掉,那他就不長芽,或者從旁邊長芽,一旦他長大以後,你再掐他,那就變成茶樹了,年年掐,年年長。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管你說壞說好對我的創作一定有益處,就今天沒益處,明天一定會有益處,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發現其中的益處。」
「我們現在的社會,尤其是農村存在一些問題,但很多人卻並沒有去關注它,賈老師卻能敏銳的發現這些問題,把它寫出來。其實賈老師作為一個文人,解決不了問題,當他遇到問題時,也只能把他寫出來,展現出來,否則我們很多人都可能會忽略它,忽視它,尤其像生活在城市裡的人,他們不知道、不理解真正的農村人是如何生活的,書中的黑燕,他是一個很優秀的鄉村青年,卻娶不上媳婦,只能買媳婦,在此後的生活中,黑燕對於女主人公蝴蝶也是非常有素養、有禮貌的。像黑燕這樣好的一個青年,就是娶不到媳婦,這就是我們今天農村的一個現狀,所以賈老師非常心痛,懷著很迷茫的心情,展現出了我們現在中國鄉村的一個圖景,引起人們的注意。《極花》的出現在2016年給了我們一個驚喜。」著名評論家韓春燕說道。
對於賈平凹的作品,著名評論家陳曉明認為,《極花》是一部講述中國鄉村凋零的作品,能夠又一次讓自己來思考問題。賈平凹的作品總是一部作品到歷史,一部作品對現實,《古爐》到歷史、《帶燈》又回到現實、《老生》又去了歷史、《極花》又回了現實,所以能看到他的作品是「一峰一谷」,不是說低谷、高峰而是歷史和現實的雙重變化,這使得他在思考中國現狀的時候總有一種歷史感,而他在描寫歷史時,又帶著現實的關懷,這是他的一種特點,同時也是一種責任。